那服務員小哥估計不想理我,也不說話,燕若溪又把我的問題重復了一遍,那小哥立馬笑呵呵的回答:“好像是有的,他們每兩年就會重新選舉一次,都是縣城里的人公投,哎?不說就忘了,好像最近就到了他們公選的時候了,不過也沒人關心這個,我們這里算是距那角兒峰縣成最近的地方了,但都沒人關心的。這種蠻橫地方,蠻橫村民,誰會關心?這種地方,早點消失算了,反正地圖上也沒有。”
我心頭一動,沒錯,我當初本想自己找的,結果在地圖上就是找不到角兒峰,然后上網再查,網上也沒有絲毫信息數據。現在這小哥一說,我又想起來,剛要開口,燕若溪已經詢問:“為什么地圖上沒有?”
“怎么會有呢?”小哥笑著說:“幾年前繪制地圖的政府人員就來過了,不讓進去,后來又是直升機過去空中繪圖,結果什么也看不出來。據說,從上空看,朦朦朧朧的,什么也看不清。后來也就放棄了,反正這地方也不大,平時也沒人來。也許等著再過幾年,這地方就沒了,呵呵。”
我越聽心中越是疑惑,回想之前,從昨天下飛機開始,先是色鬼,繼而小龍魚,今天又是水鬼大橋,這一切的迷霧,都指向了這地圖上都沒有的地方,角兒峰縣城。而現在又聽到了角兒峰縣城的故事。這其中到底有什么聯系?我們是來找龍脈寶藏的,但現在看來,要處理的問題,似乎更多了。
燕若溪巧笑倩兮,款款答道:“謝謝你啦,帥哥。”
那服務員小哥被這一聲帥哥叫的神魂顛倒,就差撲倒在地上,吻燕若溪的腳了。等那小哥離開,我立馬對燕若溪翹起大拇指:“厲害厲害,媚態天生,你也就是沒出生在古代,要不然肯定是秦淮河上艷壓群芳的一代名妓,最終名垂千古。”
燕若溪抓起一根筷子就敲打在我腦袋上,哼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自己沒辦法問到,還不準我想辦法嗎?哼,你要是行,倒是讓那小哥說出來呀。”
我摸了摸頭發,笑嘻嘻的說:“誰讓那小哥是個直男,要是個搞同性戀的,說不定會看上我,那我肯定義不容辭。”燕若溪又要發怒,我趕緊揮手求饒,說:“好了好了,你厲害還不成么,說正事吧。這么看來,這角兒峰縣城,還不是輕易就能進出的。我們這幾個人直接進去,只怕也會被轟出來。我看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兩個人先去探探風,然后再商量后面。”
鐘良點點頭,說:“正該如此。這角兒峰縣城,我也沒去過,之前更是沒有聽過。其中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倒是讓人心癢難耐。張驍,算我一個,我跟你去好了。”我點了點頭,開始吃飯。吃過飯之后在街上游蕩,本想看看還有什么線索,但這里的人說法和那服務員小哥如出一轍,也沒什么新東西。轉了一圈便回酒店,柳七仙忽的哎呀一聲,我回頭一看,他肩膀上竟然蹲著個土黃色的癩蛤蟆,咕
嘎一聲,落在地上,一縱之間就要跳開。
鐘良靠得最近,一眼就看到了那癩蛤蟆,臉色一變,喝道:“快抓住它!不能放跑了!”我一愣,天三三眼疾手快,最先伸手去抓,但那土黃色的癩蛤蟆與地面顏色最為接近,只是一蹦,就又看不見了。燕少云微微皺眉,手掌一抬,地面射出兩團小泥團來,迅捷無比,掃地面而過,最后兩個小泥團撞擊在一起,其中夾住的,正是那癩蛤蟆。那癩蛤蟆被抓住,也不叫喚了,就那么掉在地上。燕少云看了看,說:“竟然是這種東西?我們被跟蹤了。”
我問:“這個是什么?”
鐘良回答:“這叫土蛤蟆,用泥土和特殊藥物喂制而成,鼻子靈的很,很多地耗子都是用這種土蛤蟆來跟蹤古墓古尸的,跟蹤個人自然不在話下。土蛤蟆無聲無息,又與地面顏色相近,很難察覺。也不知道我們什么時候就被跟蹤了。”
我一愣,環顧四周,街上人來人往,哪里還能找到可疑的人。柳七仙摸著八字胡,笑呵呵地說:“盜墓賊么?沒想到還真的有盜墓賊聞風而來,不過這些盜墓賊也太有膽子,竟然敢跟著你們這幾個地師翹楚。難道是老鼠吃醉了酒,找貓逛青樓?”
我忍不住笑起來,燕若溪白了柳七仙一眼,沒好氣地說:“你這老頭兒,跟著張驍學壞了么?”
柳七仙老臉漲紅,尷尬道:“口誤口誤,老夫云游四海,知道的太多,一不注意就說了出來。不過,那盜墓賊敢跟蹤地師,難道不想活了?”
鐘良笑道:“柳老哥,你雖見聞廣博,但對這盜墓賊之流的理解,卻不如我了。這些盜墓賊,出沒于黑夜古墓,穿梭于人尸陰陽,早將生死置之度外,據說這些盜墓賊也分流派,在拜入流派之前,都要進行試膽訓練,就看你怕不怕死。絕不畏死的人,才能成為好的盜墓賊。雖說地師專門對付那些盜墓賊,但那些盜墓賊卻不怕地師,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龍脈寶藏誘惑太大,什么地師,對他們就更沒什么威脅了。”
燕少云點點頭,說:“沒錯,而且這些盜墓賊對于古墓的熟悉,絲毫不亞于地師,甚至在一些古墓里,他們比地師更強,雖然沒有地力修為,但善于利用四周環境,而且很多人精通縮骨,深山大川,如履平地。”
鐘良笑道:“燕少爺竟然會知道這么多?”燕少云一怔,笑了笑,將頭扭到一邊,除了我之外,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柳七仙摸著八字胡說:“那現在如何是好?敵人在暗,我們在明,不好辦啊。”
我笑道:“怎么不好辦?既然已經有人知道我們行蹤并且跟著了,反而證明我們是安全的,因為沒有人愿意我們出事,我們出事了,他們的線索就斷了,所以反而好了,我們找到龍脈寶藏之前,已經多了無數躲在暗處的保鏢了。可以安心睡大覺了。”
鐘良忍不住笑道:“處變不驚,果然有過人之處
,呵呵。”
我帶著幾個人回了酒店休息,燕少云又來找我搜尋趙文詩的消息,我再用五鬼牽引術,和上次結果差不多,但五鬼反應更加劇烈,看來趙文詩就在附近。我忍不住問:“難道跟蹤我們的盜墓賊就是趙文詩一伙?如果是的話就麻煩了,要真是有了沖突,你夾在中間,豈不是難受?”
燕少云神色變化一陣,一言不發的走了。
我躺在床上,心里開始盤算之后的計劃,既然很多人都在暗地里跟蹤著我們,無非就是想要多分一杯羹,那我就更不要擔心,其實找到龍脈寶藏對我來說并不重要,那山河錠也不是那么必要,我現在已經能夠越發感覺到,燕不祥的病是裝出來的,就是為了讓我給他當槍使。不過也無所謂,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走訪龍脈寶藏,找到當初燕家兄弟倆之間事情的真相。唯一讓我不放心的就是,當初逃走的燕不兮,現在到底在哪里?
我這么想著迷迷糊糊就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的腦中一震,耳邊傳來細微聲響。我睜開眼睛,卻見田三三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我房間,正背對著我摸索什么。過了一小會兒,只見他轉過身來,手里提著黑木劍和判官筆,小指頭上掛著陰陽響板,哦,原來他在鼓搗我的青布袋子。
我依舊裝睡,田三三看我熟睡,揮了揮黑木劍,又擺弄一下判官筆,臉上滿是興奮神色,他玩了一陣,又放回青布袋子,躡手躡腳退到房門口,敲了敲門,我故意打個哈欠醒來,田三三笑嘻嘻地說:“喲,師父,您昨晚是有多累呀,這么早就睡了?”
我嘿嘿直笑:“那肯定累啊,師父我日理萬機的。”
田三三立馬嚴肅開口:“不對,是夜里萬雞。”
我們兩個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陣,田三三撓著頭說:“師父,那個啥,我是來找你道歉的。今天的事情,我沒聽你的話,您可別介意啊。”
我擺擺手,說:“臭小子,別跟我來這一套,我早就忘了。再說了,你要是能好好聽話,太陽都能從西邊出來,我也不指望你聽話,不過,小六,你要記住,作為鬼師,要找到自己的路,你不能用之前慣性的思維去考慮,鬼一定是壞的嗎,人一定是好的嗎?不一定。我們該走自己的路,身為鬼師,本身就是一場自我修行,而不是一味抓鬼。”
田三三不置可否,笑著說:“師父,你說作為鬼師,不可以用之前的人的觀念左右自己,對么,那你現在的鬼師之路,和當初師公周微名的路,一樣嗎?”
我傲然道:“當然不一樣了,我的鬼師之道,只遵心中公義,不管陰陽是非。”
田三三話鋒一轉,道:“那我的道當然不能跟師父你的一樣,我的道是人為人,鬼為鬼,人鬼殊途,陰陽需分!”
我渾身一震,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田三三,田三三也不低頭,一雙眼睛清澈無比,對視著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