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頭一皺，心里念頭急轉，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氣氛一時間沉寂下來。燕若溪雙手叉腰，叫道：“怪獸，你別聽那老太婆瞎說，張驍怎么會知道？他一直把你當做朋友，一直都在幫你查詢身世，如果他知道的話，怎么會不告訴你？”

秦意雨冷笑道：“我胡說？她就是無極！她要不是，我秦意雨算是白活了！不過，哼，無極分陰陽，你在這里，另外一個呢？既然來了，就不要躲躲藏藏，都出來吧！”秦意雨這么說著，聲音里卻帶著些顫抖。難道無極這么厲害，讓秦家人也是害怕的要緊？我雖然在《上古異錄》里看到過關于無極的描述，但卻不知道這個兇獸之王的名頭，更不知道什么無極分陰陽。

我嘆了口氣，揚聲道：“怪獸，我是知道一些，但卻不能確定，我一直想等我有了確切消息，然后再告訴你。要不是秦意雨說的話，我也不知道。”燕若溪愣了一下，臉色一紅，白了我一眼，輕聲說：“哎呀，討厭，你怎么沒跟我說過？害得我丟臉！”

我趕緊跟燕若溪道歉，怪獸平靜地看著我，冷冷道：“那你說，我是不是無極？”我擦嘞，這怪獸，是沒好好聽話么，我現在也不知道啊。我咽了口唾沫，想了想，看著秦意雨說：“秦前輩，我尊稱您一句前輩，還請您據實相告，無極，無極到底是誰？”

秦意雨皺了皺眉頭，哼了一聲，說：“你真的不知道？我可不信。”我咬了咬牙，秦意雨又說：“等等，你要想知道，我也可以指點指點你，不過，先放了我大哥再說！”我再看怪獸，怪獸看了看我，往后一退，閃到一邊，秦豐言一躍而起，沖到秦意雨身邊，灰頭土臉的，臉上滿是沙子水漬。秦豐言氣急敗壞，拳頭握緊，盯著怪獸看了一陣，眼神猶疑，最后緩緩開口：“你確定么，家里只有你知道無極，我看不出來。”

秦意雨看著怪獸，微微皺眉，說：“我絕對沒有看錯，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我們秦家是神師家族，對于妖怪的認識還少么？天下妖怪形形色色，種類繁多，在我秦家先祖之后，天下妖怪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一些活著的妖怪，也都蟄伏不出，雖然妖族沒落，但高手卻還在，其中被稱為兇獸之王的妖獸無極，便是依舊存活著，而且實力未減。與其他兇獸不同，兇獸無極分為陰陽，一男一女，男者妖力強勁，

下手無情，霸道絕倫，是真正的妖怪霸王。女的無極長相如人，清麗脫俗，若九天之女，無形之中魅惑他人，更能號令天下妖獸，兩人都是厲害得很，前年難得一個，陰陽兩個，更是難得。”

我聽得心頭吃驚，忍不住問道：“你胡說！既然是千年難得一件，那兩百年前秦無玉在世的時候，無極也在世間，秦無玉既然是神師高手，怎么沒有滅了無極？”

秦意雨哼了一聲，說：“你沒聽懂我的話么？先祖在世的時候，群妖束手，那些妖怪高手雖然厲害，但卻不是我家先祖對手，自然躲起來了。先祖雖然厲害，但想要抓到這些躲起來的家伙，也的確難得很。哼，無極是妖獸之王，難道自己不知道躲起來么？”

原來如此，我皺眉道：“你確定？”

秦意雨冷笑道：“我從小掌管秦家典籍，對于天下妖怪了若指掌，你覺得我會瞎說么？倒是你，嘿，你身為鬼師，竟然和這個驚天大妖怪為伍，到底想干什么？我看你也是包藏禍心，早就知道無極的厲害，所以將無極圈養起來，想要依靠無極的力量，讓自己更強！”

我眉頭一皺，正要說話，秦豐言也是喝道：“好小子，怪不得和金文新如此要好，就是想和金文新學習金家的控制妖獸的本事，然后去操控妖獸無極，對吧？哼，好大的野心！”

我擦嘞，這都能聯想到一塊兒？我真是有點佩服秦豐言的想象力了。天地良心，當初我認識怪獸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她是妖獸無極，更不是因為被她的厲害吸引的，說句實話，我當時就是被她清麗脫俗的容貌和火辣身材吸引的啊，但這還有不能當著燕若溪的面說出來。怪獸秀眉皺起，看著我冷聲說：“張驍，真的是，這樣么？”

我嘆了口氣，說：“怪獸，現在來看，你很有可能就是無極。你不是說自己失去記憶了，只記得是在等一個人來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人應該就是另外一個妖獸無極了。你們一陰一陽，一男一女，他也許正在找你。”

“什么也許，根本就是！”秦豐言揚聲道：“舍妹鉆研典籍，而秦家歷代筆記典籍都有記載，妖獸之王就是無極，無極殘暴無常，是真正霍亂天下的兇物，如果遇上，一定要想方設法根除！張驍，你其實心里早就有數，但是想要靠著無極的力量，幫自己做事，所

以才裝傻充愣吧？”

我怒道：“胡說八道！”

秦豐言冷笑道：“怎么是胡說？要不然你救金文新干什么，還不是想向他討教馴養妖怪的辦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最后一個鬼師的名頭響當當，消滅了那么多兇殘鬼怪，基本靠的都是無極幫忙吧？”

我心頭惱怒，正想反駁，但仔細回想，好像真的是這樣，這么久以來，一旦遇到實力強勁的對手，我都是靠著怪獸幫忙，就像是現在一樣，久而久之，我已經有了一種奇怪的心里狀態，總覺得不論對手多強，我都不怕，因為我還有一個更強的堅強后盾，那就是怪獸。如果不是秦豐言現在開口的話，我也不會發現這個事情。

原來，無形之中，我這個鬼師，是一直靠著怪獸幫忙扶持的。

我皺緊眉頭，抬起頭來看過去，怪獸目光灼灼正盯著我看，秦豐言卻一臉詭譎，剛才這一番話，自然是要挑撥離間，讓怪獸誤會我。但說的都是事實，我想反駁，卻沒話可說，只能嘆了口氣，看著怪獸說：“我之前的確不知道你身份，后來隱約猜到，但又沒有確實證據，所以沒說。我承認，這么久以來，你居住在我鬼界中，我一直把你當做自己的靠山，一旦有打不過的對手，我就想等著你來幫忙，久而久之已經形成了習慣，但我孩子是把你當做朋友，卻從來沒想過是在圈養妖怪，圈養你，更沒想過利用你。我……”

“你覺得這話有人信么？”秦豐言冷笑道：“你是鬼師，屬于五道之師，五道之師千百年來，都是正道自居，降妖伏魔，與天下妖怪勢不兩立，與妖怪勢不兩立，你還說什么把她當做朋友，嘿，就別讓人笑掉大牙了，你分明就是在利用無極！”

我心頭惱怒無比，偏偏又動彈不得，否則一定將秦豐言這老東西給暴打一頓。這家伙太會挑撥離間，就這么幾句話，搞得人心惶惶。海面上冷風吹動，我第一次感覺到了剔骨的寒冷。怪獸臉色平靜，渾身雪白，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你是鬼師，我是妖怪，所以我們是對立的么？”離我還有幾步的時候，怪獸忽的停了下來，我還沒開口，秦豐言已經冷笑道：“當然！除非他不承認自己是鬼師。”

怪獸秀眉微蹙，好像在想很艱難的問題，然后她又問：“你是鬼師，不是抓鬼的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