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天朗的父親咬了下嘴唇,用顫抖的手將清涼的水澆洗章天朗的傷口,好像是機械運動一樣單調(diào)的重復著撩水清洗,直到將被簪子插*入后殘留在肉里的臟東西全都洗了出來,才停止。
章天朗忍著疼痛,身上已經(jīng)起了好幾層汗水,嘴里用來防止休克的參片也換了又換,看見傷口被清洗干凈了,終于松了口氣。最后上藥是最痛的,不過章天朗才不怕!
章天朗將手中捧著的藥粉,一把按在傷口上,一陣煞痛轟然襲來,章天朗緊咬牙關,硬是挺了過來。
最后,從宮長鶴的屋子里毫不客氣的拿來一些繃帶將傷口綁上。章天朗的父親看著兒子額頭上那么多汗珠,不禁心疼的給章天朗拭去,章天朗鼻子一酸,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再也忍不住了,從眼眶中奔流而出。但男人就是男人,從不善于用語言表達什么,章天朗只是流著淚,默默的也用繃帶給父親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章天朗的父親欣慰的流露出一絲微笑。
宮長鶴是內(nèi)行,知道章天朗這樣的處置方法是對的,包扎好了傷口,章天朗就沒有什么生命危險了,可以說正式進入了養(yǎng)傷階段。不禁有點惱羞成怒,不是好語氣道:“你們到我這里來就是來騙我的藥材的嗎?”
章天朗轉(zhuǎn)過頭來,沖著宮長鶴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滿了鄙夷,道:“呵,哪敢啊,我也是個悲天憫人的人呢,怎么好意思白用您的藥材?這些藥材按照市面上的價格買,最多也就十四五兩吧,但是我是個尊老愛幼的人,想來樂善好施,我看我就給您二十兩,不用找了。您這么大歲數(shù)了,也不剩幾年了,給您錢您可要盡快花哦。哈哈。”
真不巧宮長鶴碰上了章天朗這么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家伙,算是倒了霉了,被剛剛章天朗最后那一句“您這么大歲數(shù)了,也不剩幾年了,給您錢您可要盡快花哦。”氣得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章天朗的父親不知道怎么回事,問章天朗道:“老三,你的傷?”
章天朗轉(zhuǎn)頭說道:“我的傷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按照估計不錯的話,養(yǎng)個一兩個月的,應該就能痊愈了。”
“真的啊?”章天朗的父親驚喜的長舒了一口氣,全身神經(jīng)緊繃了這么久,突然全放松下來了,身子踉蹌了一下,不過又很快調(diào)節(jié)過來了,心里滿是高興。
宮長鶴背著手,氣急敗壞的喊道:“哼!你們?!掏錢!十七萬兩,一個子都不能少!”
沒等章天朗的父親說話,章天朗又先把話茬接了過去說道:“我說我高尚的老神醫(yī)啊,你就是老干吧了也不至于現(xiàn)在就老年癡呆了吧?就在不久的剛才,你明明是說你這兒的藥材讓我隨便拿,你是分文不取的。再說我已經(jīng)說要給你二十兩棺材板錢了,你怎么能說出十七萬兩這么扯淡的數(shù)據(jù)呢?你都這么的歲數(shù)了,跟你那么多錢,你有時間花嗎?”
“你你你!”宮長鶴怎么說也是這琥珀山嶺有頭有臉的醫(yī)生啊,就算在江湖上口碑不好,但那也是在背后說的,誰也沒敢當著宮長鶴的面說他的壞話啊,畢竟,宮長鶴的身份是魔法醫(yī)生,這琥珀山嶺有頭有臉的人物,誰不也得給宮長鶴個面子?今天卻被章天朗給毫不客氣的罵了,這叫他怎么能不氣得七竅生煙翻白眼呢。
章天朗的父親趕緊來打個圓場,宮長鶴可不是現(xiàn)在的章家所能得罪的起的人物,道:“老三!你怎么說話呢!還不退下!?宮神醫(yī),你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今天我兒子能死里逃生全都仰仗了宮神醫(yī)您的靈丹妙藥,我在這兒先謝了!等在下回去后定然送上白銀千兩以報宮神醫(yī)之恩啊。呵呵。”
宮長鶴輕哼了一聲,不耐煩的說道:“你沒聽清我剛才說的話嗎?聾了是不是?我給你治治?十七萬兩白銀,外加二十名十三四歲美貌女子,我限你們玄月山寨一個月之內(nèi)給我送來驚鴻山!要是到時候沒送到?哼哼!準教你玄月山寨雞犬不寧!”
章天朗一聽心想怒火又一次被點起來了,短短三天之內(nèi),自己從另一個世界轉(zhuǎn)世到這個世界,可謂什么倒霉的事兒都碰上了,心里正有一腔怒火沒地方發(fā)泄呢,選人不如撞人,要找個發(fā)泄的倒霉蛋,就找宮長鶴吧。想到這兒,章天朗深吸一口氣,準備破口大罵。
章天朗的父親立刻攔住了章天朗,他這兩天可領教了現(xiàn)在的章天朗的那張嘴,好嘛,要是今天真把宮長鶴痛痛快快的罵一頓,明天宮長鶴一準得糾結(jié)一群琥珀山嶺有頭有臉的人物把玄月山寨連根拔起不可。章天朗的父親心想還是心平氣和的跟宮長鶴擺擺道理比較好。
但當章天朗的父親剛要張口,宮長鶴閉上眼睛擺手道:“好了,廢話我也不想聽了,你們現(xiàn)在馬上給我走!送客!”
宮長鶴說完送客,身著米黃色衣服的那個女孩兒從另一個屋子里走了出來,走到章天朗的父親面前面無表情的說道:“請吧。”
章天朗的父親考慮到現(xiàn)在宮長鶴心里肯定跟吃了個蒼蠅似的,再跟他講道理他也聽不進去,索性還是先回去比較好,于是轉(zhuǎn)身蹲下彎腰對章天朗說:“老三,上來,我背你。”
章天朗確實現(xiàn)在是很虛弱,雖然有靈芝人參暫時支撐了精神,但渾身的肌肉還是非常的酸疼。章天朗腦海里存在的記憶里,父親可是個厲害的角色,背個千鈞之重健步如飛也不是難事兒,于是索性就撲到了父親背上。
身著米黃色衣服的那個女孩兒依然目光冷漠的看著這個場景,然后轉(zhuǎn)過身走在前面,引領著章天朗的父親背著章天朗走出了這層樓。
直到身著米黃色衣服的那個女孩兒將章天朗的父親帶到了小城堡門口的時候,只聽見樓上的宮長鶴大罵一聲,一掌將一張桌子拍的稀巴爛。
走出了小城堡,在下山下到一半的時候,與正帶著一隊抬著一個大箱子的頭上包著紅色頭巾的人的章天涯章天霸遇上了。
章天涯和章天霸看見章天朗閉著眼睛,心里突然一提,試探著問道:“父親,三弟他?”
這時章天朗突然睜開雙眼笑道:“我還沒死呢。”
“呼,你個臭小子!嚇死我和你大哥了!”章天霸笑罵道。
章天朗的父親對章天涯道:“上官鷹現(xiàn)在何處?”
上官鷹?一提到這個名字,章天朗心里頓時就冒出了暴風一樣的殺意!暗自下決心,一定要親手將這個敗類殺死!
章天涯嘆了口氣道:“唉,本來你們一走我和二弟就想出手結(jié)果了那個上官鷹和他所帶來的那一千多個嘍啰的,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就當我和徐寨主打到上官鷹面前的時候,鳳姐突然出現(xiàn)了,把上官鷹和他的手下都救走了。”
“鳳姐?”章天朗的父親眉頭一縮,像是有了些許擔心。
章天朗在父親背上,注意到了父親這個細小的變化,安慰道:“哈哈哈,什么鳳姐鳳妹的,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鳳奶奶來了一樣不慣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都說沒文化最可怕,其實土匪要是有了文化,他更可怕,像章天朗這樣的書生,突然當起強盜來,說起話來格外的給力!
章天朗的父親一聽,心頭一悅,一拍大腿說道:“好!先回玄月山寨再說!把銀子都抬回去吧,今天是用不上了。”
章天涯點了點頭,示意身后抬著大箱子的一隊人往山下走。
回到了玄月山寨門外,章天霸一看山寨外居然沒有來迎接的,心里一陣不爽,跟章天涯埋怨道:“咱們回來了,應該在一里地外面就能被哨卡的弟兄看見啊,怎么都沒個出來迎接的,真是!”
章天涯沒有說什么,看了看山寨里的確很平靜,然后在向章天霸瞟了一下父親,章天霸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于是不再說什么了。
這個細節(jié)沒被父親發(fā)現(xiàn),卻被章天朗看見了,章天朗也立刻懂得了章天涯那一瞥的意思指的是什么,章天朗看了看父親的沉默,心里一陣自責。
顯然,玄月山寨的土匪對章天朗他們一行人的態(tài)度變得沒有以前恭敬了,是因為身為玄月山寨最高指揮的大寨主強盜,鉆了一個流匪的褲襠。這種事兒,在這個世界里,是非常丟人的,不管大寨主以前在玄月山寨里的威信有多高,經(jīng)過了這么一件事兒,大寨主的威信,恐怕很難再在幫眾的心里樹立起來了。
這都是為了我。章天朗心里這樣想著。
章天朗的父親也不可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只是什么都沒說。想來心里定然不是個滋味兒。
“父親。”章天朗趴在父親背上,小聲說道。
章天朗的父親輕微的側(cè)了下頭,表示聽著呢。
章天朗小聲的說道:“孩兒知錯,以后陪您當強盜!”
章天朗的父親輕輕的嗯了一聲,但是心里卻想喝了蜜一樣甜,兒子終于長大了,終于像個爺們兒了!
章天朗的父親將章天朗背到了屬于他的堂口,比章天涯的聽風寨小得多,但也足有一個四合院大小,將章天朗放在床上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想是帶著章天涯章天霸一起去找徐大寶和宋大宇商討關于上官鷹背后勢力的事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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