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堡是科沃克主城外堡壘中最堅固的一個,也是斥候和外線指揮官們的大后方,而此時這里已經成了前線。
高聳而厚實的城墻已經滿目瘡痍,處處黑煙在城墻上冒起,焦糊的臭味隨風襲來,這里幾乎就要完蛋了。
在一處被巨型投石機砸過的城墻缺口旁有十四名科沃克的士兵,他們是這一段城墻剩下最后的人。
周身是眾多沖上城墻的敵軍尸體以及不少的友軍尸體,雙方的鮮血混雜在了一起,在這平坦的城墻上胡亂的流淌。
“ 太多了!”一名重鎧士兵站在缺口處用力的擲出一支純鐵的長標槍,而后快速的躲回了旁邊,
一陣亂箭射在他剛才站立的缺口處。箭頭深深的cha在周圍的尸體上,紅黑色的血液無力的流淌了出來。
飛擲而出的純鐵長標槍一連戳穿了三名敵軍而后卡在了第四名敵軍的鐵盾之上,險些將盾牌戳破。
“可惡!”重鎧士兵再次反手抽取背袋上的標槍時卻抽了個空。
這名重鎧士兵是負責這段城墻的小隊長,他又透過城上塔樓的門看了看旁邊一段城墻,那里還有一群友軍弩手在朝下方放箭。
而他們十四人的境況也不好。“隊長,我們沒弩箭了!”五名弩手解下了空空的箭袋,抽出了腰間的短刀。
“那邊的尸體翻過了嗎,有沒有可以用的?”隊長又將周圍尸體中藏著的一柄長劍當作標槍擲了出去
“我沒搜過那邊,老張你搜沒?”
“沒有!”“好極了!”
五名弩手迅速的交談著,伏低著身子去城墻另一頭搜索尸體中的箭袋。
“哐..”沉重的攻城長梯搭在了墻上
。鋼堡的守軍火力已經不夠了,更多漏網的攻城梯隊順利的沖到了城墻邊,將長梯搭在城墻上,嚎叫著爬了上來。
“推下去,把樓梯推下去!”剩下的八名士兵和他一起將這些梯子推倒,梯子搭得太高了,重心并不是特別穩,還是比較好推倒,奈何梯子太多。
個別深藍甲的宰府軍爬上了城頭,更多的也正在爬行之中。
“干!”隊長帶著九名手下去包這些剛上來的一兩個敵軍,九人從正面、側面形成的隊形讓零散的兩三個敵軍毫無應對之力。
他們進行著絞殺,匆忙的在這段城墻上殺來殺去、將樓梯掀翻。
只要這段城墻上同一時間爬上的敵軍數量不超過三個,應付起來并不會受傷,只是不斷的將他們的體力榨干。
找到箭袋的弩手們又開始朝下方放箭,“死吧死吧,雜種們!”
支支弩箭精準的洞穿了朝城墻奔襲的敵軍頭顱,連同頭盔也一起洞穿。
精準的弩手是輕甲兵們的噩夢。
一柄金色大劍的旗幟飄揚著,下方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宰府大軍。
“哈哈哈哈哈哈哈,也不過如此嘛,什么百勝之師,還不是被我打得潰退連連,哈哈哈哈”一頭獨角獸上的宰府將軍大笑著。
確實。宰府大軍如同海水般將科沃克堡壘都一一淹沒。
他們的數量太多了,質量也并不差。
“是時候了,弓手和投石機壓制,全軍沖鋒!”
一片渾厚的號角響起,數萬大軍發出齊聲吶喊,如雷聲般響亮。
“呼呼呼呼呼....”鋪天蓋地的箭支帶著風聲攢射而下。
箭雨she在堅固的城體墻上折斷發出成片的“咔咔”聲,“噗噗..”城墻上的尸體上稻穗般cha滿了箭支, 沒來得及躲在墻頭和城樓內的守軍門頓時身中數箭,被釘死在墻上。
大多的科沃克守軍都及時將身體緊緊的擠在了城墻上,伏低了身子,將盾牌或旁邊的尸體舉起阻擋一些因角度不同而城墻無法阻擋的箭羽。
“轟轟轟...”無數巨大的石頭從天空砸了下來,將城墻上的箭塔砸得粉碎,或是在墻體上留下巨大的坑洼.
破碎墻磚從煙塵中四處濺射、砸的個別守軍頭破血流。
“轟..”又是一聲巨響,城墻又一次地震般晃動,巨石砸在了一堆守軍上,將他們連同盔甲和軀體都砸成了血泥。
“殺!!!!!!”城墻下是比雷聲更震耳的吼叫,敵軍如海水般涌來。
弓手們瘋狂的朝下方放箭,此刻根本不需要瞄準,下方擠滿了都是人頭。
弩手們則丟開了弩,沒時間裝填弩箭了,他們和劍士們一樣拿起周身的武器不斷的朝下方投擲。
對海一樣的數量來說,傷亡都不是問題,在沖擊過程中還有為數不少不慎摔倒的宰府先鋒們被活活踩死。
“哐哐哐.....”多得無法阻止的長梯搭在了城墻上,喊殺之聲已經竄入所有守軍的雙耳之中。
“他們上來了!”隊長將大劍扔了,撿起一柄巨斧“干死他們!”
隊長高聲吶喊,仿佛要將他臉上那道長長的刀疤掙的崩裂開來。
“殺!!!!”守軍們發出了最后的吼聲......
...........................
戰斗并沒有持續太久,尸體充斥的鋼堡城墻上再沒了一個戰立的科沃克人,印有三頭獅盔甲的軍人們都倒下了。
一面面印有金色大劍的旗幟插滿了城頭。
城中更無一人,所有指揮官包括后勤人員都已經戰死在了城墻上。
堡壘中最堅固的鋼堡就這樣覆滅,鋼堡曾令人喪膽的“鐵騎軍團”就這么被抹去了。
宰府軍的醫療營地中,一名盔甲破爛的藍重甲士兵呆呆的坐在原地。
頭盔歪著,雙眼赤紅,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
這人正是鋼堡唯一的幸存者,一段城墻上的小隊長——名為柳劍。
他誓要報仇,報手下弟兄被奪去性命之仇,報城池被迫之仇,報家園被鐵蹄踏破之仇。
不過眼下也只有活下去,一切才有可能。
他帶領幾個下屬在附近一座箭塔堅守,屬下都陣亡之后他在死人堆中換上了敵軍的盔甲,
戰后被敵軍的醫護人員帶到了醫療營地,這樣也免去了歸隊時暴露的危險。
趁著宰府軍扎營,柳劍消失在鋼堡后門的樹林中。
“哈哈哈哈,這最堅固的鋼堡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嘛。 傳我命令,全軍休整,明日一早攻克白城,傍晚在科沃克主城吃慶功宴,啊哈哈哈哈”
將軍肆意大笑著,坐在鋼堡最高指揮大廳最上方的座位上高聲歡呼。
副將們都很沉默,他們都清楚這兩天每攻下一個堡壘的損失是多么的巨大,無數可以提拔的心腹人才都死在了戰場上,讓他們很是痛心。
天氣晴朗,和風拂面。
云朵緩慢的肆意飄動著,像一個悠閑地精靈正漫步在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