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云天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個星期后。
虛弱的他除了左腿和左手的傷口外,身上二十多處子彈擦傷的傷口,還有十多條刀劈開的傷口,鮮血更是已經(jīng)到達零界點了。
當(dāng)把云天運過來的時候,就連幾十年從軍經(jīng)驗的老醫(yī)生,都已經(jīng)驚呆了。
趕來的軍區(qū)首長更是心急如焚,沒想到演習(xí)的尖兵竟然傷成這樣子,親自在手術(shù)室外等了整整一天的他,在確定云天被搶救過來之后,這才算是放下心來,同時交代醫(yī)院的院長,必須派遣最好的醫(yī)生,若是云天有半點問題,軍法追責(zé)。
看著那雪白的病房,云天試圖動一動身子,不過虛弱和無力的他,頓時感覺到一陣痛楚,忍不住哼哼了一聲,立刻驚動了一旁的護士。
“你終于醒了!”眼看著云天睜開眼睛,幾個護士立刻興奮的說道,其中一個更是站起身來飛快的跑了出去。
“我睡了多久了?”云天還以為這一次自己死定了呢,沒想到還被救過來了,不過現(xiàn)在就算是說話,都感覺到嘴巴里生疼生疼的,他當(dāng)然不知道,在活生生咬死邪魂的時候,他的牙床嚴重受傷了。
“你昏迷了一個星期,你要是再不醒過來的話,恐怕我們院長都要上軍事法庭了?!?
護士長急忙走了進來,看著包的好似粽子一樣的云天,到現(xiàn)在為止,他的病歷上還是沒有名字的。
“醒了嗎?醒了嗎?”跟隨著護士長走進來的就是正副院長、醫(yī)科主任以及主治醫(yī)生,看著睜開眼睛的云天,所有人都算是松了一口氣。
這一周,他們基本上都吃在醫(yī)院住在醫(yī)院,一刻不離,生怕云天再有什么危險,回想起一周前送到醫(yī)院的云天就連心跳都快要停止,鮮血都差一點流干了,現(xiàn)在能醒過來,簡直就是奇跡。
“一周了!”云天看著天花板,突然反應(yīng)過來的他努力的想要坐起來,但是他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虛弱到根本無力支撐。
“你想去哪?別動啊,你剛醒過來,還需要休養(yǎng)呢!”一旁的護士急忙勸慰道,那么多傷口,能夠活下來就已經(jīng)不錯了,他還想去哪里。
“我想送我兄弟最后一程!”突然,云天的眼淚已經(jīng)流了出來,恐怕夜梟已經(jīng)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出殯了,一想到連他最后一面都看不到,云天頓時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他們可是生死戰(zhàn)友,危急時刻是他為自己擋槍,如果不是他,那葬在烈士陵園里的就會是云天了,可是他卻連最后一程都沒有送他。
看著鐵錚錚的云天痛哭流涕,房間里所有的醫(yī)生護士也都流下了眼淚,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更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傷的這么重,但是就憑這他身上的槍傷和刀傷,誰都猜得到他經(jīng)歷了什么。
一個敢和別人以命相搏的英雄,一個可以傷成那樣還英勇戰(zhàn)斗的軍人,此時卻哭得好似一個孩子,這種痛苦誰都可以感覺得到。
以我之身,護我中華,鐵血丹心,報效國家,國以我為榮,我以國為家,英魂不散,軍魂不朽。
不知道哭了多久,云天再一次睡熟了,夢中的他,放佛又回到了當(dāng)初的天狼特戰(zhàn)大隊,那一張張的笑臉,洋溢著青春的美好,只因為祖國的呼喚,他們從天南海北聚集在這里,披上那一生難忘的綠軍裝,守衛(wèi)萬里疆域,正是擁有這樣的衛(wèi)士,國才榮,家才安。
當(dāng)云天再一次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龐,很漂亮,帶著笑容,當(dāng)看到云天醒過來之后,她立刻幫助他坐了起來。
“阿姨,你怎么來了?”看著坐在身旁的火鳳,她笑起來很親切,這種親切讓云天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可卻又不知道是什么。
“聽說你負傷,所以我就來看看你?!泵鎸χH生兒子,卻不能告訴他的秘密,當(dāng)?shù)弥铺煸僖淮问軅也钜稽c醒不過來,做媽媽的心如刀絞,不過她還是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后,這才趕了過來。
“哦,那潘瑤呢?”云天疑惑的看著四周,她不是潘瑤的阿姨嘛,可是為什么她來了,潘瑤卻沒有來呢。
“潘瑤因為特殊情況,所以還不能來,她特意讓我來看看你,等過幾天她再來看你?!笨粗铺炱谂蔚难凵瘢瘌P急忙歉意說道。
身為女人,火鳳自然知道,受傷和生病的時候,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需要別人的關(guān)愛,尤其是來自于自己心愛人的關(guān)愛,有的時候比吃藥都好。
可是現(xiàn)在,她卻無法聯(lián)絡(luò)到潘瑤,電話關(guān)機后,火鳳曾經(jīng)駕車去往過張?zhí)曳祭先说木铀墒沁@爺孫倆卻不知道去了那里,只剩下那幾條大黃狗了,而留下的字條也只說去做野外生存了,但到底去哪里,誰也不知道。
所以無奈,火鳳也只有自己過來了,而天龍曾經(jīng)在云天昏迷的時候來過一趟,不過因為緊急任務(wù)又離開了而已。
“哦,是這樣啊,沒事!”云天搖了搖頭,不過那眼神之中的失落,誰都看得出來,這種時候即便是堅強的云天,也希望有人可以在身邊陪伴。
“等她回來,一定會第一時間來看你的?!痹铺斓氖?,讓火鳳頓時感覺到心中一緊,不過這爺孫倆的行蹤,她是真的摸不到,而且此時又沒有辦法告訴潘瑤在特訓(xùn)呢。
“沒事的,謝謝阿姨了。”云天努力的擠出一點笑容,不過幾天都沒有吃過東西的他渾身都無比的疼痛,而那牙床受傷,無法吞咽硬物,所以醫(yī)院特別準(zhǔn)備了流食。
“我來喂你吧。”看著護士端進來食物,火鳳直接接了過來,坐在床邊的她笑著對云天說道。
“還是我自己來吧?!痹铺煊行┎缓靡馑?,獨立慣了的他什么時候被人喂過飯呢,可左臂受傷,纏的那叫一個結(jié)實,右胳膊也好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動一下連著心的疼。
“別逞強了,如果不想在這里躺一輩子,就好好的聽話!”云天一動,頓時雙眉緊鎖,雖然堅強的他一聲沒吭,不過火鳳卻可以體會到那種疼痛,于是急忙帶著有些威嚴的口氣說道。
“哦!”原本還想拒絕的云天,也不知道為什么,就不再說話了,或許是內(nèi)心之中那一種奇怪的期待感。
于是就這樣,火鳳一勺勺的給云天喂著粥,因為剛剛蘇醒的關(guān)系,他只能吃最清淡的白粥,不過看著每次喂飯前火鳳都貼心的用嘴吹涼,云天感覺到心里暖暖的。
那一口口的白粥吃到嘴里是那么的香甜,云天臉色紅紅的吞咽著,這種幸福和甜蜜讓他的眼角都有些淚花了,從小到大很少有人會這么關(guān)心他,而他竟然從火鳳的身上,感覺到一種被母親疼愛的幸福感。
“怎么了?”火鳳看著云天眼角的淚水,急忙問道,是不是那里又疼了呢。
“沒事沒事,我只是突然感覺你好像是我母親一樣?!痹铺旒泵u了搖頭,可是他的話,頓時讓火鳳的眼淚瞬間流了出來。
火鳳最覺得有愧的,就是對于自己的這個兒子,從他出生開始,作為母親的她就一直忙碌著,就連母乳,他也僅僅只吃了幾天而已,而那早出晚歸的作息,讓云天從小就無法和其他孩子一樣見到自己的母親。
否則,今天的云天也不會對于父母的模樣那樣的模糊,因為在他的記憶里,他們就很少會回家,尤其是很少能白天回家,總會在睡意朦朧的時候,感覺到有人站在床邊,時不時的親親他的臉蛋,這也就代表父母又回來了。
“阿姨,對不起,我不是別的意思!”看著火鳳的眼淚好似決堤了一樣,云天急忙說道,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一句話就會讓火鳳哭成這樣呢。
“沒事沒事,我只是覺得你太可憐了,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就多陪你幾天好不好?”火鳳努力的平復(fù)著自己失控的情緒,不過在敵人面前都鎮(zhèn)定自若的她,在自己兒子面前,卻情難自控。
“好啊,會不會打擾阿姨的工作啊?”云天當(dāng)然開心,那種莫名其妙的尊敬和親切,讓他很喜歡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阿姨在一起。
“不會的!”火鳳微笑著搖了搖頭,可是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她的電話就已經(jīng)響了起來。
無奈的放下碗筷,火鳳不好意思的對著云天笑了笑,心中暗道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她這一次都要好好的多陪兒子幾天,可在接通電話之后,這一切頓時不復(fù)存在了。
“不好意思,因為是緊急任務(wù),所以……”掛斷了電話的火鳳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嘴巴,暗罵自己怎么能這么做母親呢,剛剛的承諾不到一分鐘就變卦了,但是這種緊急任務(wù),她又不能交給別人。
“沒關(guān)系的,阿姨一定要注意安全?!敝霸诟缓来髲B,她可是全盤的指揮官,那神秘的火鳳特警隊是什么他并不知道,但是可以看得出,這個女人在警界的位置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