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明道說得很輕松,就好像在講述太陽會從東邊升起一樣自然而平淡,沒有任何挑釁與囂張。
云涯知道古明道有這個實力,所以也沒有太過驚訝,百鳥風生性謙虛低調,而且對古明道又飽含敬意,所以只是輕輕一笑而已。
但是另一名暴脾氣的七星電靈師卻頓時憤怒,要知道就算是軒轅靖龍面對七星電靈師也要給出基本的尊重,像這種話在他成為七星電靈師的那一天起就沒有再聽過
他自然知道古明道很強,知道安歲山死在古明道手中,但他依然不能忍受別人侮辱自己的尊嚴,他是那種把尊嚴看的比一切都重的男人。
于是他出手了,一出手便是天地變幻
七星電靈師的領域已經達到了一些通靈的水準,不再像五星電靈師和六星電靈師構造的領域顯得那么突兀,簡單來說就是更加逼真,具有了一些領域的靈魂,從而仿佛是直接從自然世界中抽離產生而不是人為構造一樣。
每一樣事物,最重要的都是靈魂。一個人最重要的不是長相甚至不是實力,最重要的是他的靈魂,靈魂決定性格,而性格決定命運,靈魂是好是壞決定一個人真正的人生走向。
而對領域來說也是一樣,領域的靈魂能夠很大程度提高領域的威力,最重要的是,靈魂的強大與否決定了領域最終能夠到達的高度。如果一個領域起初威力并不強甚至很弱,但只要電靈師日后孕育出的靈魂足夠強大,那么這領域到了后期也會非常強大。反之亦然,如果一個強大的領域沒有一個足夠強大的靈魂,那么它的后續(xù)發(fā)展是非常有限的,很快就會被前一種領域追上甚至超越。
很顯然,這名七星電靈師的領域靈魂非常強大,即使現在領域還沒有擴張到極致,那種深入人心的壓迫感和尖銳感已經讓人感到十分不悅,實力弱一點的人直接忍不住后退,臉色變得慘白,甚至要彎腰干嘔。
這是強大的電靈師對人直接的傷害,是只有進入七星的高級電靈師才具備的能力。
云涯也感覺到一陣不舒適,仿佛有無數根細針刺激著自己暴露在外的皮膚,讓人感覺十分得疼痛難忍。
云涯瞇起眼睛,要不然眼睛似乎要被無形的細針刺瞎,他看到那暴脾氣的男人在一片銀光中召喚出一尊裝扮非常奇特的電靈。
他的電靈是人形電靈,但是那裝扮卻分明是一名戲子,涂著鮮艷如血的口紅,身后還插著幾根紅黃相間的旗子,手中一桿假模假樣的長槍,看上去不具有任何殺傷力。
但就是這么一尊看起來非常奇葩毫無殺傷力的電靈,卻給人無法逼視的明亮光芒。
他就是像是一個絕代戲子,從戲中來,對他來說一切都是假的,最后連自己都是假的,所謂的生死自然也是假的。
戲子持槍而來,空中響起戲中的音樂,強烈的節(jié)奏把人情不自禁地帶入戲中,而只要一入戲,所有人都將被他刺于槍下。
誰能想象得出如此火爆脾氣的中老年男人所用的電靈竟然如此細膩,這讓云涯想起了寧忘川隊伍里那名叫梨濤的男人,兩人似乎都是同樣的粗獷,但是所用電靈卻一個比一個細膩,倒是很多女電靈師用的電靈都大開大合。
一個響亮的名號也在這時候進入云涯的腦海。
戲中子方浩。
這是和百鳥風霧都人同一時期的強者,他的事跡比另外兩人要更加響亮出名,只不過這些事情都是以他火爆的脾氣而聞名,所以他雖然名號響亮但是人緣卻遠遠比不上百鳥風。
但是他的實力卻絕對不容小覷,只看他現在的出手便讓人知道絕不弱于百鳥風。
“戲中子,戲中自有妙人處。”云涯聽到古明道輕輕說了一句話。
古明道終于抬起了頭,戲子對他沒有任何影響,像他這種百分之九十身體已經踏入棺材的人,生死本身已經不具有任何威懾力,只是一件尋常事罷了,更何況古明道本就是第一豁達之人,怎會被一出戲所束縛
他抬起頭,眼睛微微一瞇。
“唰”
比方浩要明亮數倍的銀色光芒瞬間從古明道身上炸開
仿佛銀瓶乍破,水漿迸
刺眼的光芒瞬間讓所有人都瞇起眼睛。
方浩也無法抵擋這樣明亮的光芒,手不由自主地擋在眼睛前。
就連戲子沖擊的速度也不得不放慢
百鳥風其實早就在一開始就展開了領域,只不過只釋放了很少數量的神羽,這些神羽遍布在場中幾個重要的地方,將感知到的一切波動都反饋給他。
然而就在之前那一瞬間,銀光炸起的那一瞬間,他布下的幾十根神羽全部被融化。
是的,就是被融化
這說明他的小動作其實一直沒有逃過古明道的眼睛,這個老人看起來動作遲緩,但只要在他身旁,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百鳥風苦澀一笑,笑容中有些自嘲,他雖然謙虛但仍舊好勝,但是在這第一回合中他便敗得非常徹底。
而且,敗得不只是他。
銀光炸裂,然后如陽光一樣朝外綻放,就好像是一朵金色的花朵,綻放的瞬間釋放出無比強烈的花香,這花香不是別的,就是強大的進攻
之前戲子看似強大也實則很強大的領域攻擊在這花香面前潮水一般瓦解,立刻崩壞,就好像一座高山被水流瞬間擊碎,似乎不可思議但卻實實在在發(fā)生。
銀光之中戲子再也無處可逃,所謂生生死死真真假假,到頭來還是該生的生,該死的死。
沒有人能逃得過命運,戲子就該死在戲中。
方浩的瞳孔陡然放大,銀光之中他仿佛看到一輪金色的彎月旋轉著斬過來,直接斬斷他與戲子的聯系,然后斬中了他。
“噗”
方浩的身體飛了起來,然后重重砸落在地面上,身體已經密密麻麻布滿了細小的傷口,就好像是被他自己釋放出的無數細針所傷。
原來戲中人,最后傷的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