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
隨著落雪的停滯,一夜都未怎么睡好的半人馬大半都清醒了過來。
餓了。
肚子很餓。
特別是在嚴寒的條件下,饑餓感更明顯了幾分。
沙旭抖了抖身上的積雪,感覺喉嚨干澀無比,肚內更是饑腸轆轆,顯得無比的頹廢。
“都清醒過來,四周找找食物。”
沙旭開口,讓半人馬們尋覓食物。
半人馬和牛頭人一般,都是雜食性生物,無論是松果也好,野獸的肉也罷,都能夠將就著食用。
不過食物之間的差異同樣是巨大的。
就在半人馬們攜著綠葉,干枯的果子,以及好不容易打殺的一只羚羊類生物尸體歸來的時候,遙遙的,沙旭看見曾屬于自己部落的位置,升起寥寥炊煙。
雖然,不清楚對方到底是在吃什么,但不妨礙心中產(chǎn)生聯(lián)想。
看了看自己等將要食用的東西,沙旭的喉嚨不由的滾動起來。
饑渴的感覺越發(fā)明顯,半人馬們按捺不住了,尋到火石,卻并無木柴可以引燃。
干枯的木柴,并不是能夠短時間內能夠找到的,只能就這雪水吞咽著難以下咽的食物。
作為酋長,沙旭能夠享用肉食,撕扯著血淋淋大腿的時候,那咬牙切齒的表情,仿佛此刻手中的并非是羚羊之肉,而是牛頭人之軀。
同樣的一頓餐飯,牛頭人與半人馬之間的差異是顯著的。
加之夜里的就寢環(huán)境,不知不覺間,雙方的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有了十足的差距。
牛頭人們毛發(fā)蹭亮,容光煥發(fā)。
而半人馬雖然還振作著精神,但其面色的疲憊是難以掩飾的。
再次集結著人馬來到自己的部落之前,沙旭的目光之中,隱隱有著幾分懊惱之色。
冰結的更厚了,甚至于與昨日相比起來,這些牛頭人手中更是多了不少的冰塊,能夠砸擊過來。
雖然這等攻擊,其實沒多少威力,長槍一挑就能挑飛開來。
但足以證明,這些該死的牛頭人,囤積了不少的雪水。
沖,是不可能沖了。
只是一眼,沙旭就判定了出來,今日比起昨日,更不適宜沖鋒。
來回渡步,沙旭有些愁眉不展。
上方,以藍斯為首的牛頭人哈哈大笑著:“牛頭人覺得你是娘們!”
“牛頭人大于半人馬!”
“牛頭人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做殘忍!”
許多半人馬面容有著怒意,但沒有接到?jīng)_鋒的命令,也只能深深的忍住。
陳宇看在眼中,有些慶幸。
好懸這是半人馬,還知道聽從指揮。
他不敢想象,如果此刻下方的是自己,這些愣頭青般的牛頭人聽到這種話,會是如何反應。
恐怕,壓根就拉不住吧?
越是這般想著,陳宇心頭也越發(fā)銘記,告誡著自己,以后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發(fā)生。
仔細的審視了一圈半人馬,陳宇告知藍斯有事通知后,便是兀自離開了。
通過觀察,此刻半人馬們精神狀態(tài)還行,至少還有戰(zhàn)意。
并不適宜進行反擊,還得吊著對方兩三日再說。
陳宇離去,沙旭卻是還思酌著。
并不怎么常用的腦子,此刻滴溜溜的轉動著,思索對策。
按照平常的經(jīng)驗來說,這種此刻能夠使用的方式唯有兩個。
第一個,自不必多說,莽上去,成則成,敗則敗。
但那層滑膩的寒冰,卻是讓沙旭不敢下此決定。
第二個,則是撤離。
但這里,乃是自己的老窩,大本營,無論是里面堆積的鍋碗瓢盆,亦或者是沏好的木屋,都不是說放棄就放棄的。
這可不等同于人類搬家,到了新的地方,重新購置物資就行。
作為還處在原始社會結構的獸人來說,若是撤離,另覓新的住所,代價是巨大的。
需要找一片適宜的位置,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來重新建筑房屋,需要……
總之,等到重新找好位置,搭建好部落,不知猴年馬月去了。
這種情況下,沙旭的腦子里,赫然想到了求援二字。
平沙部落上屬的大部落,有著數(shù)萬精銳的族人,可謂兵強馬壯。
沙旭很清楚,若是能求援成功,奪回自己的部落,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罷了。
畢竟,同為半人馬,但曾經(jīng)見過那上屬酋長絕強實力的他,絲毫不懷疑,這等百米距離,在其全力之下,哪怕有著冰路阻隔,也可以在一秒之內沖殺上去。
那,是半人馬一族之中,真正的強者,乃是能夠調動血氣之力的強悍存在,與他們這般僅僅是依靠身體蠻力的人馬相比,完全是天與地的差距。
但這種想法真的能夠付諸實際么?
沙旭很懷疑。
作為掌控著雪山極大部分地域的半人馬巨擎部落,其麾下如自己這般的部族數(shù)不勝數(shù),多達數(shù)十個之多。
他們也有著自己的敵人,也有著對等的勢力要對抗。
雪山,并未一統(tǒng)。
想歸這么想,這等機會,是不可能放過的。
在駐足與牛頭人對峙一陣后,沙旭宣布撤退,同時命令麾下的首領,前往主部落進行求援。
一日的時間,眼看著就要這般過去,沙旭知道是時候給予族人一定的鼓勵了。
將剩余的半人馬召集起來,沙旭大聲道:“大伙不必著急,我已經(jīng)讓沙寧首領去那里求援了。”
“若是不出意外,幾日之后,將會有真正的強者前來增援,我們,只需要堅持幾天便是!”
“這些卑劣的牛頭人,不敢與我們進行真正的交鋒,以為躲在上方便能安然無恙!”
“到時候,他們將會知道,什么叫做甕中捉鱉!”
半人馬們聽聞著,精神只是振作了一瞬,當想到又要在風雪之中度過一夜后,這種提起來的精神,很快又萎靡了下去。
山坡頂上,牛頭人們卻是肆意大笑著,談論著今日如何嘲諷著半人馬。
陳宇頗為無語的聽著藍斯在那邊吹噓著,自己的詞匯有多么多么豐富。
實則就是一些,半人馬懦弱等基本的話語。
看著一群族人似乎連嘴炮都不怎么樣,陳宇決定,是時候要教他們一些了。
招招手,陳宇道:“藍斯,你過來!”
藍斯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陳宇想了想后,開口道:“額,如果你們要嘲笑那些半人馬的話,可以嘗試著說一些類似于煞筆這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