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之前那拿刀要砍我的人走了進來說,“好了!小子,我們會安排人盯著你,不要試圖玩花招,後果你可承擔不起的。”
我憤怒的看著他,但卻無可奈何。我用力抱住了表姐,好半響才依依不捨的和表姐分開。走出去後,那小鬍子就站在門外,對我說,“隨時保持手機暢通,到時候我們會聯(lián)繫你。”
我咬牙切齒的說,“如果你敢傷害我的表姐,我死也不放過你。”旁邊那男的一巴掌拍在我的腦袋上罵道,“草泥馬,跟誰這麼說話呢,找死了吧!”
小鬍子擺了擺手說,“你表姐是生是死,得取決與你能否完成任務(wù)。”
離開和平巷子,我騎著車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蕩,天空籠罩著一層陰霾,就正如我的人生一樣。天有不測風雲(yún),人有旦夕禍福,之前發(fā)生的事,就好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一樣,其實我也多希望那只是一場噩夢啊。
沒過多久,下起了雨。我腦袋裡什麼亂如一團麻,就這樣在大街上轉(zhuǎn)悠。雨越下越大,淋溼了我的頭髮,淋溼了我的全身,一不留神,車子打滑側(cè)翻,我摔倒在地上。我把車子扔在一邊,自己一個人就這麼坐在大街上。
行人匆匆,沒有一個人來過問我,事實上,我也不需要任何人過問。雨還沒停,又是驚雷炸響,一條條銀色閃電貫穿天地,我站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不斷的咆哮著,發(fā)泄著心裡的痛苦!
我多想一道閃電落下來劈死我!生不如死的滋味,折磨著我的靈魂,發(fā)泄了一番後,我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我恨自己,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讓我?guī)缀醪幌朐倩钕氯ァ?
一輛車子飛馳而過,激起路上的積水飛濺在我的臉上,我身體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我索Xing也懶得爬起來了,奮力的用拳頭捶著地面,拳頭破開肉綻,鮮血隨著血水流到了地上,我卻絲毫感覺不到痛。
我不斷的質(zhì)問著,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沒有人能給我答案,也沒有人回答我,整個人幾近崩潰、瘋狂!
我就這樣躺在漫天大雨的街上,不想動,不想回家,不想見到任何人,沒人能夠體會得到我當時那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然而,一把雨傘撐在我的身上。我擡眼看了看,是一名穿著白色連衣裙的長髮少女。她撐著傘蹲下身子對我說,“喂,你怎麼躺大街上啊?你手上怎麼這麼多血啊!”
我不認識這個人,也不想理會她。她見我不說話,皺了皺眉頭,似乎是在猶豫啥,過了一會兒,她說,“你有你家裡人的電話嗎?我?guī)湍愦螂娫捳夷愕募胰恕!蔽乙琅f是不說話,她不厭其煩的說,“喂,你說話啊,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我?guī)湍憬芯茸o車好嗎?”
我被她鬧得心煩了,伸手推了她一下,她重心不穩(wěn)直接被我推得坐在了地上,我衝她吼著,“關(guān)你什麼事!走開!”
她氣呼呼的站起來,生氣的說,“誰願意管你了!哼!”說完她打著傘就走了,我痛苦的閉上眼睛,就想這樣自生自滅。然而我剛閉上眼睛一會兒,耳邊又響起了剛纔那少女的聲音說,“算你運氣好,遇見了我。我不能見死不救的。”
她說完,把傘扔在地上,然後去把我旁邊的車子給弄起來,這纔過來扶我。我甩開她的手說,“我讓你走開,你沒聽見嗎?誰要你救了,我想死,關(guān)你屁事!”
少女瞪著眼睛看著我說,“你很不可理喻誒。我是在救你,不是害你,你這人怎麼能這樣啊。”
我懶得理會她,這個世道,居然還有這種同情心氾濫的好人?她見我不理會她,又繼續(xù)說,“既然你想死,那就隨便你好了。不過我告訴你,螞蟻尚且偷生,你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尋死覓活的,算什麼男人?人,最重要是活著。活著,什麼都可以有。死了,任何擁有的東西也沒了。”
少女說完,撿起地上的傘,踩著路上的水走了。不知道爲啥,聽了少女那一番根本算不得什麼哲理的話,我卻彷彿被觸動了某根心絃,從地上坐了起來。
黑夜中,那個打著雨傘,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消失在雨幕裡,而我腦海中卻是彷彷佛佛的回想著她的話,人,活著最重要!
我狠狠煽了自己兩巴掌,罵道,“王鋒你這個混蛋!想死還不容易嗎?”我幡然醒悟,我若是死了,表姐一輩子也難以脫離那個小鬍子的魔爪,她唯一的希望,是我活著。她寧願犧牲自己的身體,目的就是要我活著。
表姐在我額頭親吻我的時候告訴我,如果有可能的話,就趕緊和我爸媽一起離開這裡。表姐說,她這一輩子已經(jīng)沒有任何指望了,讓我好好活著!
我從地上爬起來,騎著車子往家裡去。我心裡面下定了決心,我一定要救出表姐,到時候不管她成了什麼樣子,我都要娶她,照顧她一輩子!
回到家裡,我媽見我一身都溼透了,趕緊去給我放熱水,找毛巾讓我去洗澡。我媽問我怎麼沒有接表姐一起回來,我只好撒謊說,表姐和幾個同學出去旅遊了。
我媽疑惑的說,這丫頭,怎麼都不給我們說一聲呢。我表姐的媽媽很早就死了,我舅舅精神有點失常,表姐是被我外婆帶大的,我媽心疼的表姐,就把她接到我們家來,我爸媽對錶姐也是一向視如己出。
我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整個人清爽了許多。我躺在牀上,把下午發(fā)生的事回想了一遍,從那一刻開始,我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可以爲所欲爲,無憂無慮的王鋒了,我有了屬於我的使命,我要肩負起擔子。
小鬍子讓我去殺的那個人是另一個場子的老大,和小鬍子這邊的人勢如水火,經(jīng)常發(fā)生戰(zhàn)鬥。他們並不是電影裡面那種使命黑幫組織,只是小勢力團伙,看場子,收保護費,放高利貸等等。
我反問自己,難道我真的要去殺人?我才十多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