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滾滾大雨傾盆,白天猶如黑夜的惡劣天氣,卻對於凌天來說是一件好事。
這附近的山勢極爲陡峭,即便是空手走路都難免摔跤。
尤其是下山的道路更加溼滑,稍不注意就會摔個跟頭。
在這種天氣裡,那些追兵根本無法逾越這山林,恐怕他們現在也在那裡等待著雨停呢。
所以凌天暫時有時間可以休息一會,不過靠在石壁上休息的秀才,卻已經開始發抖了。
疼痛加上發燒,這種大雨讓天氣變得更加的涼了,所以發燒的他已經抖成一團。
藉著那打火機的光芒,凌天首先在山洞裡看了看。
這應該是一個天然的溶洞,而裡面也有一個廢棄的巢穴。
看著那枯枝爛葉已經風乾很久,從體型上來看應該是灰熊一類的。
不過山洞裡沒有動物的氣味,所以這個溶洞應該是已經被遺棄了。
將乾燥的樹枝聚集了起來,凌天順利的將其引燃。
火堆不大,卻很溫暖,靠在石壁上的秀才也算是感覺舒服了很多。
這瓢潑大雨,讓他也狠狠的喝了個水飽,雖然沒有食物,但暖洋洋的溫度還是讓他躺在那裡睡著了。
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晾乾,又披在了秀才的身上,烤著火的凌天,看著外邊的洞口處,此時已經猶如水簾洞一樣。
這場大雨雖然讓他們有了休息的機會,但同樣,他們也無法繼續前行了。
而且自己架設的詭雷,恐怕被雨水沖刷之後也會顯露出來,這樣一來就很難在幹掉對方了。
接下來還有很多的危機要處理,不過凌天此時內心煩亂的有些睡不著覺。
不是因爲戰場的緊張,也不是害怕即將到來的危險。
外出六年的征戰歲月,讓他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緊張感,畢竟戰場之上最公平的事情就是,誰被擊中都會死。
只是在這個大雨之中,因爲秀才的話,他會想起了三年前的遭遇。
同生共死這句話,也出現在他的身上過,而那時候的戰友親密的和兄弟一樣。
一起吃一起住,一起泡妞一起打架,那樣的生活伴隨了他們幾年的時間。
他們也從青澀的戰士,變得經驗豐富的老鳥了。
原本以爲,他們和他師傅的皇權小隊一樣,一路走下去。
可隨著一場場的戰爭,一個個的兄弟死在了他的眼前。
緊握著拳頭的凌天,眼圈紅紅的,他忘記不了那個倒在他十米開外的兄弟。
十米的距離,對於他們來說,卻猶如天涯海角,躺在血泊之中的赤炎嘴裡還不斷的噴涌著鮮血。
幾年的感情,讓他們情同手足,可凌天就趴在十米之外的位置,卻無法救助那重傷倒地的兄弟。
赤炎嘴被狙擊手擊中,子彈貫穿了他的右腿,倒在地上的他,右腿已經被狙擊槍硬生生的打斷了。
可是那詭異的狙擊手,卻一直躲在暗處,並沒有給他致命一擊,爲的就是想用他來吸引他的戰友。
“別過來!”
就在凌天趕到,準備衝上去的時候,躺在地上的赤炎卻大聲的對著他喊道。
“有狙擊手,他用我當誘餌!”
在被擊倒之後,赤炎就猜到了對方的主意,他寧死也不能連累兄弟。
所以試圖用右手去掏自己右側的手槍,可他的舉動也被揮發發現了。
又是一槍,將他的右臂打斷,那痛苦地慘叫聲,猶如匕首般刺入了凌天的心中。
“赤炎,你別動,我會找到他的!”
如果不找出狙擊手,即便凌天不怕死,衝出去也絕對是白白犧牲。
所以他必須要儘快幹掉那個詭異的傢伙,這個代號路西法的狙擊手,一直都是黃泉小隊的死敵。
只不過沒想到,他竟然出現在這裡,這讓初出茅廬的凌天他們措手不及。
凌天急忙安慰赤炎,握著狙擊槍的他,身體卻不住的顫抖,這路西法成名多年,自己卻僅僅只是初出茅廬而已。
“別動,你不是他的對手,千萬別亂來!”
嘴裡不斷噴著鮮血,躺在那裡的赤炎卻不斷的對著凌天喊道。
他不能連累凌天,而且這可怕的傢伙太過狡猾了。
“砰!”
又一聲槍響,子彈擦著他的右側軟肋飛過。
慘叫聲聲下,赤炎渾身是血的趴在地上。
殘忍的狙擊手就是不讓他一死了之,他在努力的折磨這個將死的獵物。
而趴在十米開外的凌天,就這樣看著赤炎被可惡的路西法一槍槍的折磨著。
“凌天,要忍耐,你要是死了,誰提我報仇,記住,你要活下去,替我報仇!”
赤炎不斷的喊叫著,而凌天的心卻在滴血。
那時候的他真的很想衝上去,但是赤炎的話又讓他停住了。
如果兩個人都死了,這仇人誰來報復呢,眼睜睜的看著赤炎最終被一槍爆頭,凌天的手已經扎入泥土之中,手指甲都抓掉了。
一聲聲滾雷轟鳴,凌天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曾經的傷痛曾經的記憶,又一次涌上心頭。
同生共死的話語,他永遠都不會忘記,但一路走來,身邊的兄弟紛紛戰死,可他卻一直都沒有爲他們報仇雪恨。
“路西法!”
這三個字,凌天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就是殺死自己兄弟的仇人之一。
其他幾個仇人,在暗猙成名的兩年之中,全部被一一擊殺,唯有這路西法卻一直沒有找到。
他是一個職業殺手,而且是一個極爲老練的傢伙,自從襲擊了赤炎之後,他就好像是從地球上消失了一樣。
上一次自己被前女友一槍打在心臟上的時候,也正是他去追擊這路西法線索的時候。
在這樣的雨天想起仇人的名字,凌天的心臟跳動的更加猛烈了。
雙眼帶淚的他,放佛在那猶如水簾的洞口上看到了當年自己一個個的兄弟一樣。
那份出生入死的感覺,他不想再有,因爲他不想再看著自己至親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凌天也靠在洞壁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