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7.命運的隱痛
這一下,完全的把吳西露震驚到了,那雙幽藍的眼睛盯在妖白菜的臉上,想要把她看穿一樣,但什么也看不出來。
妖白菜的表情始終那么風平浪靜的,目光中有一種天生的強勢,咄咄逼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跟婆婆什么關(guān)系?”吳西露再一次追問,因為神仙婆婆救她和教她功夫的事,除了她,就只有神仙婆婆知道,沒有第三個人的。
妖白菜說:“我跟婆婆什么關(guān)系你就不要管了,你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撒這個謊到我這里來拿藥?難道,這一次楚少龍沒死,被你救了?”
吳西露說:“很不好意思,這一次他沒那么好命了?!?
楚少龍叮囑她不準對別人說,他想從過去走出來,被世人遺忘,她想,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說,反正,她已經(jīng)把楚少龍救回來了。找妖白菜拿這些藥,也只是讓他恢復得更快而已,就算不要這些藥,她一樣可以用古瑜伽術(shù)慢慢的替楚少龍治療。
可能比起靈丹妙藥來,稍微慢一點而已。
妖白菜見她不肯說,也說:“這么看來,你是沒打算拿到藥了?!?
吳西露似乎并不受威脅:“既然你不想賣他這個人情,算了吧,我另外再想辦法就是?!?
說著,就往門外面走去。
“等一下?!辈艅偘涯_跨出門口,妖白菜就喊了聲。
吳西露轉(zhuǎn)過身,看著妖白菜,也不說話,在等待她的下文。
妖白菜從身上摸出了三個小玻璃瓶遞給吳西露,說:“拿去吧?!?
吳西露接過,還是很禮貌的說了聲:“謝謝?!?
然后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就走了。
妖白菜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楚淡然進了屋來,見妖白菜在發(fā)呆一般,就喊了聲:“大姐,怎么了?”
妖白菜說:“我懷疑楚少龍沒有死?!?
“少龍哥哥沒死?”楚淡然聽了也大感意外,“不會吧,難道剛才那女的帶來少龍哥哥的什么消息了?”
妖白菜把情況說了。
楚淡然說:“這么看來還真有可能她這藥就是為少龍哥哥拿的,要不,我悄悄的跟上去,看一下到底是不是吧?”
她知道,妖白菜是很想知道這個結(jié)果的,如果真的證明楚少龍沒死的話,她不知道會有多高興。
但妖白菜卻搖頭:“算了?!?
楚淡然不解:“為什么算了,難道大姐你不想知道真相嗎?”
妖白菜說:“想知道真相,但這樣沒有用,你根本就跟蹤不了她?!?
“我跟蹤不了她?”楚淡然不信,“不可能,難道她的本事比我還高?”
妖白菜說得很肯定:“當然。”
楚淡然還不服氣:“不可能吧,她的武功會比我還高?大姐你怎么知道的?”
妖白菜說:“怎么知道的你就別問了,反正比你高就是。別說你,就算是我,都未必會是她的對手,好了,你先去吧。”
楚淡然應(yīng)了聲是,雖然她不信,但她覺得妖白菜肯定不會騙她,而且看吳西露那樣子,也確實很詭異,說不準還真有什么門道。
只不過,她想不明白的是,這漂亮而又詭異的女子,跟楚少龍到底什么關(guān)系?楚少龍真的沒死嗎?
她拿出電話,給鐵英雄打電話。
還是一樣,無法接通。
這兩天,她給他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從那天晚上深夜江邊的喧嘩之時起,當?shù)弥冽埍惶煅拿と怂鶜⒅螅驮谘撞说拇邌栂陆o鐵英雄打電話。
然而,直到現(xiàn)在,這個電話還是沒有打通,她很擔心,鐵英雄是不是有什么不測了?雖然鐵英雄在走之前跟她說過,會有幾天他的電話打不通,讓她不要跟他聯(lián)系,他事情忙完,會主動聯(lián)系她,但是,她還是覺得很擔心。
越是不清楚,就越是感覺到危險,她又沒法參與進去,就更擔心。
以前沒心沒肺的只是跟一群姐妹在一起,沒事的時候玩玩耍耍,有事就出去殺殺人,跟娛樂一樣,心里真沒什么牽掛。
可有了愛情,心里有了男人,真是那種魂不守舍的感覺,一有空就會想。
但她只能求菩薩保佑了。
吳西露拿著妖白菜的藥回了自己的住處,一路上她都在想,妖白菜跟神仙婆婆到底什么關(guān)系?不用說,妖白菜不但知道她的名字,還知道她跟神仙婆婆練過武功,還知道她練的是什么武功,鐵定是跟神仙婆婆有關(guān)系的,而且,肯定還是很親密的關(guān)系。
突然,她覺得有些想婆婆了,想什么時候回梵音谷去看望一下。婆婆一個人住在那里,比她還孤單的。她其實曾想留在婆婆身邊陪著她終老,但婆婆不答應(yīng),說她應(yīng)該有自己的人生,應(yīng)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偶爾能回去看看她就很滿足。
一晃,有兩三年都沒回去了。
瑜伽館雖然也談不上好生意,但她總是要照管打理的,那畢竟是她的收入來源,雖然她老爸吳顯貴有億萬財富,但她不想用他一分錢,她覺得那些錢都是喪盡天良的,臟的,用著良心不安。
她不是衛(wèi)道者,沒法為這個世界除暴安良,但她起碼能做到不同流合污,能潔身自愛。
而且,瑜伽館是她的事業(yè),也是她生命中的一種寄托。一個人的一生總應(yīng)該有些事情做,似乎才不會那么寂寞,能少些空虛。
在有的人來說,就是事業(yè),能為人生增添色彩。于她來說,就像她的孩子一樣,需要她的培養(yǎng)。
吳西露把藥拿了回去,按照楚少龍說的方法替他喝了,以及敷了。吳西露問他這藥是不是真的很神奇,用了就能好。
楚少龍說:“用了就能好,倒也沒那么快,但比一般的藥是厲害多了。上次我弟弟是骨折,幾個小時就好了,但他那是普通骨折。而我這個是粉碎性骨折,而且被傷及內(nèi)臟,肯定得慢一些,起碼也得一兩天才能下地。如果要完全恢復的話,起碼一個星期少不了吧。不過,你放心,只要能走路了,我就可以離開,不會打擾你很久的。”
吳西露說:“沒關(guān)系的,你可以慢慢養(yǎng),反正,我這屋子寬,多一個人又不會擠?!?
其實,她倒希望楚少龍能住久點,一直住在這里都沒關(guān)系。甚至,她還愿意無微不至無怨無悔的照顧伺候他。
楚少龍說:“擠肯定不會很擠,但我占了你的床,你卻只能睡地上,我也會心里不安啊。”
吳西露說:“你傷稍微好點了,或者你已經(jīng)能說話了,我就可以睡外面的沙發(fā)了,客廳和臥室的門開著,你晚上有情況的話就可以直接喊我。”
楚少龍突然很想不明白地問:“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吳西露問:“什么問題?”
楚少龍問:“你為什么要救我?”
“為什么救你?”吳西露愣了愣,說:“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既然遇到了,當然要救啊?!?
這倒是,其實就算遇到的是個陌生人,她也會救。只不過不會這么貼心,可能當時救活過來,就打急救電話接去醫(yī)院,不會這么悉心照料。
楚少龍說:“可我畢竟跟一般人不一樣?!?
吳西露的心里跳了下,問:“有什么不一樣?”
楚少龍說:“蜀東人都知道,我跟你們吳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尤其是你那老子和弟弟,隨時都想殺了我,所以……我覺得你即便不會參與進來追殺我,至少不會救我才對?!?
吳西露說:“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他們跟你的恩怨,跟我半點關(guān)系也沒有?!?
“跟你半點關(guān)系也沒有?”楚少龍聽了這話大感意外,問:“為什么?”
吳西露說:“沒什么,反正,我從生下來,就跟他們沒什么關(guān)系了?!?
“從生下來就跟他們沒關(guān)系了?”楚少龍越發(fā)的覺得奇怪,覺得里面有很多內(nèi)情,就問:“怎么,你跟家里鬧什么矛盾了嗎?”
吳西露說:“還是不說這些吧?!?
可楚少龍就是想知道,他說:“反正我現(xiàn)在也無聊,就隨便聊聊唄。你這眼睛怎么會幽藍幽藍的,你媽是外國人嗎?”
吳西露的神情頓時沉默下去,有許多的傷感潮漲一般。
楚少龍見狀,忙說:“算了,如果真是不愉快的事,就不提了?!?
但吳西露卻說了:“她不是外國人,只是我生出來有些異類?!?
當楚少龍的話說到這里來,觸及她從童年開始就有的悲傷,突然間,她憋在心里的這些悲傷,有一種想傾訴的欲望。
“生出來異類?”楚少龍不解,“什么意思?”
當下,吳西露就向楚少龍講了她的小時候,因為她眼睛跟一般人不一樣,導致了她爸的懷疑,整個家庭大戰(zhàn)爆發(fā),爸爸覺得她是野種,媽媽覺得她是禍害,被送去鄉(xiāng)下的外婆家,也仍然被嫌棄。
所以,從她生下來起,她對那個家庭就沒有丁點感情,除了血緣以外,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這么多年,她從來都沒有回家過一次,也從來都沒有喊一次爸媽。
在她心里,她的爸媽都已經(jīng)死了,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已經(jīng)死了。
楚少龍驚到了,他從沒有想到,吳西露會有這么悲涼的身世,他一直覺得她依仗著她那蜀東大老虎的老爸,過著嬌寵的生活,連那瑜伽會所,也肯定是她老子給她砸的錢進來,沒想,她的一切竟然跟家里半毛錢的關(guān)系都沒有!
而在吳西露的眼眸中,已經(jīng)起了一層霧,漸漸的濕潤,模糊,那淚光經(jīng)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