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里面還有一段故事。
江胖子比席向東出道還晚,當(dāng)年江胖子還是席向東店里的伙計呢,但是,兩人卻發(fā)生過一次矛盾,這江胖子就出來自立門戶了。
經(jīng)過十幾年的打拼,現(xiàn)在江胖子一批貨就砸出去了五千萬!
反觀席向東,現(xiàn)在資產(chǎn)堪堪不過三四千萬。收了一塊帝王玻璃種,還弄丟了。要是全額賠償,那幾乎就是傾家蕩產(chǎn)。
可以說,現(xiàn)在江胖子完全是后來居上,席向東拿什么去指導(dǎo)人家江胖子啊?
席向東一時間為之語塞,不過,他也是豪爽大度的人,咧嘴一笑,道:“我哪里敢指導(dǎo)你啊,我要向你學(xué)習(xí)呢……”
“那我可不敢當(dāng)啊,老席,您當(dāng)年可是我的師父,沒少教育我,我一直銘記于心呢!”江胖子夸張地笑了笑,連連打躬作揖,只不過,他的笑容,足可以稱得上“獰笑”了。
席向東臉色微變,漲得通紅,張口結(jié)舌,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江胖子終于報了當(dāng)年一箭之仇了!
原來,當(dāng)年江胖子給席向東打工的時候,弄了一批假冒的翡翠原石,想在席向東的店里賣,找席向東商量,賣出去賺的錢咱們五五分成。
江胖子滿心以為席向東在重利誘惑之下一定會答應(yīng),孰料,席向東聽了以后,勃然大怒,把江胖子大罵一頓,還直接把他開除了。
更戲劇性的還在后面,江胖子竟然另立門戶,幾年內(nèi)做得風(fēng)生水起,現(xiàn)在,更是大手筆地做生意,甚至力壓奇石坊和席向東一頭。
“江胖子,別廢話了,我這石頭挑好了!算賬啊!”
眾人知道,江胖子這是圖窮匕見了,有一位都看不下去了,笑著催促,也算是給席向東解圍了。
江胖子叫了一名服務(wù)員給那人過秤,收錢,卻是不放過席向東他們,笑道:“老席,你的眼光不是挺好的么!去挑幾塊,我給你打個八折!”
“行,我去挑幾塊!”席向東心中苦澀到了極點,點了點頭答應(yīng)。
但其實,眼下要還陳陽三千萬,資金流緊張到極點,賬上的現(xiàn)金也不過幾百萬,他哪里敢真挑?
不過買幾塊石頭,撐撐面子罷了。
“席老板,哪里只能買幾塊啊?我看江老板這些石頭都挺不錯的……”陳陽開口了,他一伸手,道:“江老板,給我拿個麻袋!”
“呵呵,陳專家,謝謝照顧我的生意。”江胖子一揮手,一名售貨員,將一個麻袋遞給陳陽。
雖然知道陳陽是所謂的“玉器鑒定大師”,還是席向東特聘的顧問,但他才不怵這個,他就是開門做生意的,陳陽買的越多,他越開心。
陳陽拎著麻袋,神識外放,頓時,成千上萬塊的石頭,好像給一層一層地剝?nèi)チ吮砥ひ粯樱尸F(xiàn)在陳陽跟前。
哪塊石頭有料,哪塊石頭要垮,陳陽一目了然。
陳陽已經(jīng)盯上了一塊帝王玻璃種,這塊玻璃種雖然體積較小,但是也有鴿子蛋大小了,估計也得值上千萬。
不過,這會兒挑揀石頭的人挺多的,陳陽一時間有點猶豫,如果要這么擠過去,怎么好像給人家搶飯碗似的。
其實,這還真是陳陽多慮了,賭石這行,本來就是虎口搶食,機(jī)會稍縱即逝,你要是看得上,那就盡快攥到手里。
石頭只要沒有
被別人買去,你就可以買走,甚至別人已經(jīng)打算買了,你也可以站在旁邊“給差評”,讓他喪失信心,放棄購買。
這種心理戰(zhàn)術(shù)也隨處可見,這也是賭石的樂趣之一。
但就在陳陽一猶豫的當(dāng)兒,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已經(jīng)將那塊帝王玻璃種撿起來了,陳陽頓時心中一急,暗暗后悔,早知道就早點下手了!他仿佛看到到手的錢,長出翅膀,呼扇呼扇飛走了。
心里那個后悔也就別提了。
席向東看到陳陽臉色有點難看,問道:“陳陽,怎么了?”
“沒事兒!”陳陽無奈地?fù)u了搖頭,還盯著那塊帝王玻璃種。
不料,那位老者拿起石頭看了幾眼之后,又搖了搖頭,隨手扔掉了,陳陽連忙快步上前,擠開一個人,來到那塊石頭旁邊。
陳陽的身形十分彪悍,被擠的那人頓時就不爽了:“我說,你丫擠什么擠呢?這么大的地方還盛不下你了不是?”
“對不起!”陳陽懶得理他,手一伸,將那塊被人遺棄的石頭撿了起來,才安下心來,隨手就放進(jìn)麻袋里。
一千萬到手了!
陳陽心中挺開心的。
原來,他也不是怎么在乎錢的主兒,但眼下缺錢啊,再找十塊這樣的石頭,嘖嘖,就湊夠開名醫(yī)館的錢了。
江胖子看陳陽撿了一塊被人扔掉的石頭,頓時就挖苦起來,道:“哈哈,陳陽,被王大師丟掉的石頭,你也撿起來,看來,你真是給我送錢的啊!謝謝陳老板了!”
江胖子的老婆簡碧池也是滿臉嘲諷:“這小子缺心眼吧?”
陳陽懶得理會他們,著急撿錢呢,繼續(xù)用神識掃描找石頭。
這堆石頭的表面一層卻是沒有多少玻璃種了,不過冰種糯種還是不少的,陳陽繼續(xù)埋頭撿石頭。
其實江胖子這是拐著彎罵陳陽沒眼光呢,陳陽處之淡然,但席帥聽了就不爽了,冷笑道:“王大師的眼光好,陳專家的眼光就差了?當(dāng)時那塊價值三千萬的帝王玻璃種,還不是從你手里撿得漏!”
“呵呵……”
江胖子再次促狹地笑了起來,陰陽怪氣地道:“陳專家的眼光是好,的確好!不過,王大師可是華夏玉石鑒定委員會的專家!”
席向東聞聽此言,頓時臉色一變,心中忐忑不已。
原來那個花白頭發(fā)的老頭子,竟然是華夏玉石鑒定委員會的專家,那可是絕對的行家里手啊!
東海市賭石圈兒的這些賭客們,與王大師這樣的專家相比,那完全不夠吃的啊!人家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
人家丟掉的石頭,陳陽卻撿了起來,那陳陽這次肯定是看錯了!甚至,他不由得想到,陳陽上次賭到帝王玻璃種,是不是瞎貓撞上死耗子啊?
江胖子一拍腦袋,好像突然想起來什么一般,陰陰地笑道:“對了,席帥,我聽你說,陳陽也是華夏玉石堅定委員會的成員,那應(yīng)該和王大師認(rèn)識啊,可是,他怎么沒去打招呼啊?”
如此一說,小潘等幾個附近玉石店的老板也面色狐疑地看著席帥,深感蹊蹺,心說莫非這個專家是假冒的?
烏龍了!席帥頓時叫苦不迭,李鬼遇見李逵了,不過,他對陳陽卻是很有信心的,淡然一笑道:“呵呵,專家組那么多人呢,陳陽剛剛?cè)霑瑒e人不認(rèn)識他也是正常的!
等會那就見了真章了不是?”
“好,好,我真要見見陳專家的真章啊!”
江胖子在一邊直哼哼,眼神不屑到了極點,心說,讓你們丫裝逼!盡情地裝吧!我看你們能裝到什么時候?
“你看看他……”江胖子指著陳陽哈哈大笑,嘴角全是嘲諷的笑容,搖了搖頭,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大專家的風(fēng)采么?我今天真是開了眼了啊!”
定睛一看,眾人臉上盡皆浮現(xiàn)不屑的笑容,苦笑搖頭。
陳陽撿石頭的動作,真的挺怪咖的,跟一只竄天猴一樣,蹦來蹦去,跳來跳去,撿起一個石頭,看都不看一眼,唰地扔進(jìn)麻袋里。那真跟在菜市場撿白菜似的,沒有一點所謂專家應(yīng)有的大氣沉穩(wěn)之感。
今天來玩的,都不是一般的賭石客,而是各個玉器店的老板,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都是內(nèi)行人,經(jīng)驗也豐富,見多識廣。
但陳陽這樣挑石頭的還是第一次見。
賭石很有講究的,看松花,觀莽帶,摸皮相,斷坑口,學(xué)問大著呢!就是專家級的人物,也要端詳個十幾分鐘,才敢給出結(jié)論。哪有這樣的?明顯外行啊!
陳陽這樣跟撿著玩似的,不虧死才怪!
席向東也一臉黑線,陳陽啊,咱雖然不懂石頭,但是,可以裝懂啊,這個……矜持一點好不好?
十分鐘之內(nèi),陳陽就把原石料堆表面的內(nèi)里有貨的石頭撿完了。
他把麻袋交給席向東,又要了一個麻袋,開始翻找深層有料的石頭。
“過秤吧,江老板!”
又過了十分鐘,陳陽又撿了一麻袋石頭,滿載而歸。
可以說,陳陽連最小的一塊有料的石頭都沒有給江胖子留下。
余下的,等于一堆廢料。還是陳陽說過的那句老話:買回家鋪路都嫌硌腳,壓咸菜壇子嫌太重。
“那個誰,過來,過秤!”江胖子樂得嘴都快咧到了耳根了,這小子,鐵定一塊有料的原石都沒有找到,簡直就是給自己白送錢的。
工作人員將磅秤推過來,把兩袋子石頭過了一下磅,一共一百九十六斤,二百斤不到,江胖子笑吟吟地道:“老席,說了給你打八折,一百八十萬吧!”
席向東一陣肉疼,心說,陳陽這個辦法賭石,十賭九垮啊,不過,他還是拿出銀行卡付了錢。
算算,這一百八十萬就算是打水漂了。不過,他現(xiàn)在欠著陳陽錢呢,這一百多萬,也不不過是毛毛雨罷了。
看著席向東劃了銀行卡,輸入密碼的手都在抖,江胖子心里樂開了花,呵呵,這狗屁專家,鐵定把你丫坑死了。
席向東掏出手機(jī),準(zhǔn)備叫工人過來搬運(yùn),江胖子的惡趣味卻再次發(fā)作了,笑瞇瞇地道:“老席,你別急啊,你這石頭是準(zhǔn)備在這里拋開,還是送回去?”
“呵呵,我還是回去弄吧!我有自己的加工廠,比較方便!”老席都想哭了。
江胖子,老哥當(dāng)年雖然開除過你,罵過你,但是,那也是為了你好,不帶這么當(dāng)眾打臉的吧?
但是江胖子可是鐵了心要打臉了,可他還是笑瞇瞇的:“老席啊,您本來就是我的老前輩,這陳陽,不,陳大師……”
他的語氣越發(fā)地陰陽怪氣了:“是您聘請的專家啊!他挑的石頭,那還能差了?讓我們開開眼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