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意涵是個好女孩,我不該爭風吃醋,沒有一點氣度,等你醒來,我給你們操辦婚禮,我甘愿當小……”
夜深人靜,薛嫣然注視陳陽的臉龐,不禁潸然淚下,不小心流到了陳陽的臉上,她連忙輕輕擦拭,生怕驚醒了陳陽。
陳陽睡得非常深沉,夢里依稀回到了燕京的陳家,發(fā)小、同學、下人逐一在眼前走馬燈一般的晃動,陳狗剩拉著他的手,奔走在燕京的弄堂里:“走,我們?nèi)ゴ駽S去!”鏡頭一轉(zhuǎn),六歲的他躺在房間里的小床上,年輕時候的母親拉著他的手,面帶淚痕地道:“媽要去了,記住,你不是野種,也不是廢物,你要加油,證明給他們看!”
陳陽想擺出一個拉風的造型說我現(xiàn)在都是修真者了,誰敢欺負我?可是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哽咽地喊了一聲“媽”,兩股熱淚順著眼角流進了發(fā)絲和紗布里。
見沉睡中的陳陽喊了一聲“媽”,接著流下了滾滾熱淚,薛嫣然頓時一驚,自從他第一次在松濤醫(yī)學書店偶遇陳陽以來,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個鐵骨錚錚的硬漢流過淚,她沒想到這個彪悍到?jīng)]心沒肺的家伙心里也有柔軟的一面,薛嫣然覺得心底里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一種母性的溫柔被喚醒了,她輕輕握著陳陽的手道:“從今以后,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會陪著你,不離不棄!”
觀瀾盛世經(jīng)歷了開業(yè)以來最嚴峻的考驗,阿豪下令,給國醫(yī)館前聚集的百姓供應(yīng)飯菜,好幾千份飯菜這任務(wù)可不清啊,廚子們不僅僅把酒店的存活全部用了,還把周遭幾個超市席卷一空,海鮮山珍連同大米飯饅頭,根本不顧成本地上了,廚子們都聽說過陳陽的英雄事跡,一個個干的熱火朝天,不能去為陳陽祈福,不能去羊城靜坐,只把一股熱血發(fā)泄在炒鍋里,一份份香氣四溢的飯菜裝在飯盒里,被來回穿梭的服務(wù)員們送到國醫(yī)館門前,送到那些熱心市民手里。
今夜的東海,徹底無眠。
無眠的不僅僅是東海,還有王家?,F(xiàn)在整個王家都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護院們各持刀兵不停地在院子周圍巡邏,強光手電筒的光柱不停地來回穿插,后堂一間書房內(nèi),王醒獅氣得臉色通紅,指著王暉的鼻子直罵:“你你你,做的好事,讓我怎么收場?”
王暉渾然不在意道:“爺爺,有什么好怕的?陳陽根本不是我對手,你放我出去,我現(xiàn)在就徹底斃掉陳陽!”
“混賬東西,你現(xiàn)在還想著闖禍!”王醒獅捶胸頓足,道:“現(xiàn)在是馮家想滅掉我們,陳陽只是由頭而已。古武門嚴格禁制侵擾世俗界秩序,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上萬人在王家門外聚集,而且趙家、宋家的人都參與其中了,還有神秘事務(wù)調(diào)查局的人馬,你自己說,這怎么收場?”
“我也不知道陳陽影響力那么大啊,他原來不過是一個三流家族的廢材子弟而已!”王暉一臉委屈,無奈地道。
“你也不事先打聽打聽,一個三流家族的廢材子弟能鬧出這么大動靜?”王醒獅怒氣勃勃,一連在茶幾上拍了十幾下
,茶杯都直跳,茶水都潑了出來,道:“在世俗界,他是的企業(yè)資產(chǎn)數(shù)十億之巨,在古武門中,他現(xiàn)在是馮家的先鋒,是龍梟最器重的新人!陳陽是那么好對付的嗎?”
“和他們打唄,現(xiàn)在陳陽已經(jīng)身受重傷,我們和馮家動手,姜家、蕭家、秦家肯定會幫我們的!”王暉說道。
“放屁!”王醒獅道:“這是你違背公約在先,而且影響很大,在這種情況下,姜家也不會護著你,他們也是愛惜名譽的!他們絕對會袖手旁觀,根本不會幫我們!”
“那怎么辦啊?”王暉皺了皺眉頭,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讓馮家來找我算了,他們未必是我的對手!”
“不行!”王醒獅搖了搖頭,道:“你雖然修為大漲,但好漢難敵四手,也不是這些馮家和神秘事務(wù)調(diào)查局的對手!我早就盤算好了,你連夜離開羊城,出國也好,隱居山林也好,等這段風頭過去,你再出來!”
“可是,外面聚集了不少調(diào)查局的人,我就是飛出去,恐怕也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的,他們知道我走了,要是對王家不利,那就不好了!”王暉展現(xiàn)出責任心和擔當。
“放心,我早就預備好了!”王醒獅走到北墻的九龍圖影壁旁邊,在其中一條龍的龍眼上戳了兩下,影壁轉(zhuǎn)動,一個地道出現(xiàn)在二人跟前。
“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王暉深深一個鞠躬,道:“此時我先避其鋒芒,但我一定帶領(lǐng)王家走上巔峰!”隨后,兩個曾經(jīng)和他一起執(zhí)行伏擊陳陽任務(wù)的護院和一名修為在地階負責保護王暉的的護院也消失也鉆進了地道。
半個小時后,三人在一處兩公里外的一處墳圈子里如同鬼影子一般冒出來了,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抬頭望夜空中寥落的星辰,呼吸著新鮮的夜風,王暉開懷大笑道:“嘖嘖,我爺爺真是經(jīng)驗豐富啊,完全是地道戰(zhàn)??!妙哉,妙哉!”
第二天一大早,馮家家主馮天海率宋沉浮、趙天麟、龍梟,在宋天成的陪同下,來到了王家。
與王醒獅見禮完,宋天成道:“關(guān)于陳陽被伏擊一案,列位都是知情的,下面就有請馮家主說話了?!?
馮天海嚴肅地道:“王家主,約十天前,東海世俗界商人唐寧海的女兒傷了王家子弟,王家將這件事匯報給了我和姜家,我們經(jīng)過商量,為維護古武門的權(quán)威和利益,允許王暉追究其責任,但不能殺人,這件事,你還記得吧?”
“老朽當然記得,感謝馮家主為我們主持公道!”王醒獅笑道。
“唐寧海與神秘事務(wù)調(diào)查局成員陳陽是至交好友,陳陽愿意代人受過,王暉也答應(yīng)此后再也不追究唐家的責任!”
馮天海忽然語氣拔高了一些,冷聲道:“陳陽履行了諾言,給自己一刀透心涼,但王暉竟然下令手下狙殺陳陽,這明顯違背了古武門公約,且傷害的是古武門御敵組織成員,影響很壞,性質(zhì)惡劣。故而,我們認為,應(yīng)抓捕王暉,公審其罪!這是逮捕令,姜家也簽字了,你看看!”
王醒獅接過逮捕令,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兩眼,然后高聲道:“這只是你們的一面之詞,左右,將王暉帶上來!”
“帶王暉!”一名王家的護院中氣十足地喊道,但過了半天沒有任何人上來,眾人都面面相覷,連宋天成都傻眼了。
昨天宋妍茹親眼看到王暉進了家門,之后就再也沒有出來,王暉明顯藏在王家,王醒獅這是唱得哪一出啊?也太侮辱大家的智商了啊!
所以,宋天成干咳了一聲,道:“王家主,昨天王暉不是一直在家里嗎?怎么如此姍姍來遲?。俊?
“怎么回事?辦事太不利索了!”王醒獅悻悻然地搖了搖頭,很無奈地樣子,指了指貼身的護院,道:“你們幾個,去把王暉帶上來!”
過了一會,幾名護院抬著一個滿頭獻血的人過來稟告:“家主,不好了,王暉不知去向,看守的人也被他打暈了!”
“廢物!”
王醒獅猛地一拍桌子,怒形于色,道:“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統(tǒng)統(tǒng)是廢物!全部護院全部出去,把羊城翻一個底朝天也要給我找到!本家主一定要給陳神醫(yī)一個公道,給馮家主他們一個交代!”
“是,家主大人!”幾個護院連忙領(lǐng)命去了,王醒獅還余怒未消地拍了拍額頭,很痛苦的樣子:“這真是……家門不幸??!”
當他察覺到馮天海等人冷冷的目光,連忙換了一副很歉然的表情,道:“既然那不孝子弟跑了,我也沒辦法。但是,你們放心,我一定會主持公道、大義滅親,挖地三尺也要抓住他,送到仲裁委員會裁決的!”
他一臉堅定地道:“我相信,這個世界,一定還有公理和正義的存在!”
“哼!”宋天成拂袖而去,鼻子都氣得歪了,老子昨天顧全大局給你面子,你玩老子。但他也無奈,王醒獅這個花招并不高明,但是,也算是滴水不漏。
可是他宋天成就麻煩了,外面那么多市民聚集,怎么疏導?。吭僬f了,馮家和神秘事務(wù)調(diào)查局是看在他的面子才沒有闖進來抓人的,這下可好,人跑了,他以后怎么見馮天海怎么向龍梟交差???
“王醒獅,你這就做的太過分了!當我們神秘事務(wù)調(diào)查局好欺負嗎?”龍梟大怒,須發(fā)皆張,磅礴真氣外溢,讓衣袖鼓蕩,殺機無限。
“王醒獅,你個逼養(yǎng)的,趕緊交出人來,否則,我們拆了你們王家!”
“全部狙殺,一個都不放過!”其余神秘事務(wù)調(diào)查局成員,都是各持武器在手,殺氣騰騰,眼看一場大戰(zhàn)就要爆發(fā)了。
趙天麟、宋沉浮將頭扭到一邊,只當沒看見,王醒獅氣得手都哆嗦,龍梟這幫人太野蠻了,竟然如此粗俗地喝罵他,但他也沒轍,神秘事務(wù)調(diào)查局功勛赫赫,地位超然,他也惹不起。
“龍頭,你稍安勿躁!”馮天海攔住了他,古武門內(nèi),并無株連一說,不能因為王暉犯錯而狙殺王家,他冷冷地看著王醒獅,幽幽地道:“事實上,我們也相信正義一定存在!王暉他逃不掉的,我們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