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的第二天,裴小軍就去申請退學(xué)。
走的那天,沒有一個人相送。
因為江波放話,前班長大人不喜歡大場面,喜歡事后拂袖去,不留功與名。
于是,就沒人敢送裴小軍。
當(dāng)然,江波管的了學(xué)生,卻管不了老師。
蘇小倩來了,送別裴小軍。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畢竟大學(xué)是每個學(xué)生的夢想啊?!碧K小倩惋惜地對裴小軍說道。
裴小軍苦笑道:“我也想,但是我不敢。今天的情景你也看到了,江波一放話,連個送我的人都沒有。這樣的專業(yè),已經(jīng)沒了我容身之地?!?
蘇小倩想起江波,心中沒由來的火氣,重重哼了一聲。
“接下來有什么打算?”蘇小倩問道。
“先跟著我爸做點生意,等學(xué)點東西,成熟一點了,再做打算!”
裴小軍說著,眼中劃過一道寒芒。他昨晚想了一晚上,終于明白,他之所以斗不過江波,是因為不夠狠,不夠毒辣。
而這些特質(zhì),只有去社會上才能學(xué)習(xí)。
“等我學(xué)成歸來,江波,我會千倍萬倍的討回來的!”
裴小軍走了,走的時候蕭條無比,只有一個老師相送。
裴小軍前腳剛踏出校門,蘇小倩后腳就跟高天打電話。
“江波是不是在你身邊?”
“是的。”
“五分鐘,讓他滾到我的辦公室?!碧K小倩咆哮著掛斷了電話。
高天掏了掏被震麻的耳朵,嘆氣道:“蘇老師的脾氣越來越大了,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治好她的病的。這不是扯淡嘛,以前那個溫柔害羞的老師多好!”
江波摸了摸鼻子,躺槍的他,無奈地朝著蘇小倩辦公室走去。
“咚咚!”
江波敲門。
“滾進(jìn)來?!碧K小倩大聲道,看得出來,她的脾氣真的越來越火爆了。
江波進(jìn)去,一眼就看到蘇小倩那因為生氣而起伏不定的波瀾胸膛。
“江波,我現(xiàn)在正式以一個輔導(dǎo)員的身份告訴你,以后能不能別那么霸道,都是同學(xué),用得著做的如此過分嗎?”
蘇小倩怒氣沖沖地問道。
江波攤手道:“我的性格你了解,他能完整走出學(xué)校,已經(jīng)算是我留手了?!?
蘇小倩難以置信地看著江波,搖頭道:“我真的想不到,你會變成這樣的人。”
江波咧嘴笑道:“我以前都是,只不過沒有在你面前表露而已。”
“那我為什么現(xiàn)在本性顯露了?”蘇小倩鄙夷的問道。
“因為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別人的未婚妻了,我看不到把你騙到手的希望了,也就不再掩飾了。”江波很直白地說道。
蘇小倩愣在那里,“原來你之前都是在騙我?”
江波不說話,眼睛看著正前方。
蘇小倩又要流淚,但想到自己已經(jīng)不是之前的那個害羞女孩了,她強忍住淚水,揮手道:“你走吧,這是你的最后一次機會,再有下次,我也保不住你?!?
江波毫不留戀地走了,只是在走之前,他說了一句,“我還是喜歡以前的你?!?
蘇小倩全身一震,神情復(fù)雜地咬著嘴唇。
江波離開后,已經(jīng)是中午了,他并沒有去食堂,而是直奔張國根的家中而去。
他之前可是答應(yīng)過張教授的,等手頭的事情忙完了,就去他家看看。
江波之前聽張國根說過他家的地址,巧合的是,張國根家所在的小區(qū),竟然和上次那個副市長金屋藏嬌的地方在一個小區(qū)。
“哎,都是緣分啊!”
江波感嘆著,來到了大門前。
這次他沒有翻墻,而是讓門衛(wèi)通報了一下,沒一會,就被放行了。
江波來到一處單元樓,敲響了張國根家的屋門。
門開了,是一個中年婦女,穿著居家圍裙,身上有股農(nóng)村女人特有的質(zhì)樸和誠懇。
“嬸子好,我是江波,張教授的學(xué)生。”
江波臉上都要笑成了一朵花,并且從身后拿出了買的禮物。
“哎呀,還是學(xué)生,來帶什么禮物,快進(jìn)來坐!”
中年婦女將江波迎進(jìn)門,對著里屋大聲喊道:“老頭子,死哪去了,你學(xué)生來看你了。”
江波心中暗驚,剛才還親切和藹的嬸子,怎么一扭臉就如此火爆?難怪老張要求助,看來已經(jīng)水深火熱了??!
老張很快就從里屋走了出來,身后竟然還跟著一個女子。
江波眼前一亮,霍,美女啊!
老張身后的女子,大約二十出頭,一頭染成棕色的長發(fā)披散肩頭,最重要的是那一雙大眼睛,配合著高高翹起的睫毛,仿佛會說話一樣、
江波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先是恭敬地叫了一聲張教授,但是眼睛卻不停地朝后面瞄。
張國根黑著臉,擋住了江波的視線。
“小草,剛才給你說的,都記住了,你也不小了,該讓我和你媽長點心了。”張國根對著身后女子瞪了一眼,道:“去書房反思去吧!”
女子走了,江波的眼珠子跟著倩影移動。
“咳咳!”
張國根大聲咳嗽了兩聲,低聲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江波收回目光,訕訕地笑了笑,“老張,是你閨女啊?”
張國根點頭,“你小子少打歪主意,我閨女剛從海外留學(xué)回來,別讓你帶壞了?!?
江波郁悶道:“老張,不地道啊,難道在你心中,我是那樣的人嗎?”
張國根用一個冷笑回答了江波。
“好了,回歸正題。這次叫你來,可不是蹭飯這么簡單,你嬸子的狀況你也看到了,對別人都是和藹可親的,唯獨對我,冷眼相加,稍有不對那就像是火山爆發(fā)一樣,不罵個一小時根本停不了,你小子鬼點子多,有解決的辦法沒?”
張國根郁悶的問道。
江波撇嘴道:“典型的更年期?!?
“可為何只對我一個人?”
“我哪知道,也許是就看你一個人不順眼。再說了,你和她處的時間最長,她不找你發(fā)火找誰,難道找你女兒?對了,順便問一下,你女兒幾歲了,有男朋友嗎?”
正在不斷點頭的張國根聽到后半句,馬上警惕起來,問道:“你小子問這個干嗎?別打我女兒主意?!?
“呵呵,隨口問問?!?
“少扯別的,快說,你嬸子的狀況有解決辦法沒有?”
江波撓頭道:“更年期這種東西,女人到了年紀(jì)都有,過了這陣子就好了。還真沒聽過有什么有效的解決方法,電視上的那些什么太太靜心口服液,都是假的,唬人的?!?
“那要你何用?滾蛋,中午沒做你的飯!”
老張不愧是能和江波做朋友的人,無恥的品質(zhì)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之。還沒過河呢,就把橋給拆了。
江波目瞪口呆地被老張退出門,關(guān)在了外面。
“老張,開門啊。”
江波敲著門大聲喊道。
屋子里,江波嬸子問道:“怎么把人趕走了?”
“沒事,那小子油嘴滑舌的,怕把咱閨女帶壞了,還是隔離最好。”
張國根坐在餐桌前,剛端起碗,卻不料手一滑,碗掉在地上打碎了。
“不好!”
張國根心里一咯噔,抬眼看向老婆。
果然,老張看到了媳婦眼中蘊含的滔天怒火。下一刻,咆哮聲如山洪般爆發(fā)。
“你說說你都幾十歲的人了,吃個飯也能打爛碗,你是三歲孩子嗎?我當(dāng)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這么個糟老頭子……”
暴躁而連綿不斷的訓(xùn)斥聲,自從開始就沒有停歇的勢頭,江波在外面都聽的驚呆了。
半個小時后,老張落荒而逃,找到了蹲在家門口的江波。
“有煙嗎?來一只?!?
張國根伸出手,一臉?biāo)拥恼f道。
江波強忍住笑,遞過去一根煙和打火機。
張國根抽了一口,咳嗽了兩聲。
“少抽點,對身體不好?!苯ㄐΦ馈?
張國根哼了一聲,沒有搭理江波,獨自在那里生悶氣。
“那個,嬸子的脾氣確實有點不正常,要不要我進(jìn)去給她治療一下?”江波試探性地問道。
“你不是說沒辦法嗎?”
江波挺起胸膛,得意地說道:“我剛才話沒說完就被你推了出來,對于我這種絕世天才來說,只要是心理方面的,絕癥我也能治好了。”
張國根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他雖然打心底覺得江波不靠譜,但對于這小子那神奇的忽悠本領(lǐng),還是有幾分信服的。否則也不會找上他。
江波和老張竊竊私語了一陣,兩人回到了家。
老張媳婦看來已經(jīng)消氣了,正和張小草坐在那里吃飯,看到張國根,哼了一聲沒有說話,連帶著江波也沒得到好臉色。
張國根想著江波之前的交代,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拿起一個空碗,遞到老婆眼前道:“去,給我盛碗飯。”
兩個女人瞬間停下了筷子,一個震驚,一個憤怒。
江波馬上拿出紙和筆,神情嚴(yán)肅。
“能不能向老張和小草美女證明自己,就看眼前的了!”
果然,橡皮擦從沒有讓江波失望過。
本打算展開新一輪狂風(fēng)暴雨的老張媳婦,突然覺得內(nèi)心一陣清明,負(fù)面情緒消失不見。
然后,她竟然真的接過張國根手中的空碗,去打飯了。
張國根和張小草,瞬間震驚了。
一個看著母親,一個看著江波,全是無法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