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峰緊緊壓下心里的不悅,問道:“難道婆婆還有什么難處?”
“小伙子,你不要著急,且聽我慢慢說?!笔滦銐毫藟菏郑疽庖追迳园参鹪辏巴撕笫?,醫(yī)治這小姑娘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可是現(xiàn)在,唉......”
你說話別說一半啊,易峰皺了皺眉:“還請婆婆明言?!?
“奶奶,他們是自己人。”石蘭自然清楚石月秀的顧慮,適時地說了一句。
石月秀深感意外,這句“自己人”能從石蘭口中說出,可真的是不容易,不由得懷疑起易峰的真實(shí)身份來!
喟然嘆了口氣:“現(xiàn)在的我,早已不復(fù)當(dāng)年,受了內(nèi)傷致使實(shí)力退步,充其量只有巔峰時期的七成功力。換句話說,我現(xiàn)在只有一半的把握能把小姑娘治好?!?
話說到這里,意思就很明顯了,剩下的,那就是易峰的抉擇了。
易峰自然不會同意,沒有百分百把握,哪怕是放棄,也絕對不拿童可可的生命開玩笑!
能看出易峰眼中的愧疚和童可可小臉上的失望,石月秀再度說道:“雖然我不能治好,但是,有一個人絕對可以。只是,她現(xiàn)在還在閉關(guān),具體出關(guān)的時間,或許是三天,也或許是三個星期。”
反正也沒什么事,而且答應(yīng)了皇甫浩南要協(xié)助石蘭,易峰這才多云轉(zhuǎn)晴:“那就叨擾婆婆了?!?
“好說,好說。”
“砰!”
房門猛然被推開,一個穿著藍(lán)色奇怪服飾的年輕男子毫無禮貌地沖了進(jìn)來,大喊大叫:“寨主,我聽說蘭兒妹子回來了?”
看清來人后,石月秀板起臉,將拐杖猛然往地上一杵,眼中殺機(jī)一現(xiàn),重重地冷哼一聲:“裴志文,你這樣闖進(jìn)來,是不是當(dāng)我老太婆不存在?”
一個激靈打過,裴志文感受到了來自石月秀的逼人氣勢,訕訕一笑,狡辯道:“寨主嚴(yán)重了,我這不是關(guān)心則亂嗎!”
話雖然是對石月秀說的,但眼神卻一直沒有離開過石蘭:“蘭兒妹子,你回來也不通知一聲,我好去接你。”
石蘭將腦袋歪向一邊,也不搭話,仿佛沒聽到裴志文的話一樣。
裴志文感覺有點(diǎn)下不來臺,眼珠一轉(zhuǎn),將主意打到了笑著的易峰身上。
“這位朋友看著面生,不是本地人吧?!?
傻子也能看出石月秀祖孫兩人與這個叫裴志文的男子不對付了,因此,易峰選擇沉默是金。
見易峰不回話,裴志文惱怒地吼了聲:“小子,你沒聽到我跟你說話嗎?耳聾還是啞巴了?”
這可就是赤.裸裸地打臉了!
“夠了!”忍無可忍的石月秀猛然起身,手中的茶杯霎時被捏得粉碎,寒聲道,“裴志文,你好大的膽子,哪怕是你父親來了,也要恭敬地喊我一聲石寨主,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揚(yáng)威?!”
裴志文被氣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雖然氣急,但他知道,他父親的職位比石月秀低了一級,這臉皮暫時還是不能撕破的。
不能針對石月秀,但放幾句狠話很是沒問題的!
不屑地瞥了一眼易峰,譏諷道:“孬種,只會躲在女人的裙下,尋求那僅夠遮羞的庇護(hù)!”
說完,裴志文提步就要往外走。
易峰的心境沉淀地還算穩(wěn)重,并沒有受到裴志文狠話的影響,輕輕地摸了摸童可可的小腦袋,淡淡地說道:
“可可,你知道瘋狗為什么會咬人嗎?”
童可可沒回答,易峰接著說道:“瘋狗之所以會瘋,那是因?yàn)樗鼈冇胁 _@種病,叫做六親不認(rèn),癥狀呢,就是逮誰咬誰,哪怕是它的爺爺奶奶,它們照樣狂吠不止,甚至想上去撕扯兩口。”
易峰的話,說得很巧妙,一招指桑罵槐,無形中拔高了易峰的境界。
裴志文臉色煞白,他恨不得生吃了易峰,但是礙于石月秀在一邊,他也只有作罷,冷哼一聲,快步離去。
心情沒有剛才那般不悅了,石月秀笑著問易峰:“既然小易要給可可小姑娘治病,那不妨在這里多待幾天,白天看看這里的風(fēng)景,晚上就在這里住下,小易,你覺得怎么樣?”
“晚輩正有此意?!币追遄匀徊粫芙^。
石月秀讓石蘭帶著童可可去挑選整理臥室,童可可拿不定主意,在易峰點(diǎn)頭之后,這才跟著石蘭離開。
房中只剩下石月秀和易峰兩人,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兩人各懷鬼胎,他們都在等對方沉不住氣,主動開口。
“后生可畏,你是我見過的最有意思的年輕人了?!背良帕税肷?,石月秀還是說出了第一句話。
“說說吧,你來這里的真正目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焙唵蔚陌藗€字,里面包含的東西,卻太多太多。
“他......還好嗎?”石月秀深情地看向自己右手腕處的那個枯黃的草環(huán),眼中滿是思念。
“他很好,吃得香,睡得安穩(wěn)。他也很記掛您,無時無刻不在關(guān)注著這里的風(fēng)吹草動,不然,也不可能讓我跟著石蘭一起來了。”
易峰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張嶄新的照片,上面一個半百老人,將左手橫在顎下,笑容格外燦爛,只是,手腕處的那個草環(huán),看起來,似乎,跟石月秀的一模一樣。
顫抖著雙手接過照片,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忍不住輕輕摩擦著老人的臉龐,石月秀眼角迅速濕潤。
“對不起小易,我失態(tài)了?!笔滦愠槌鰞蓮埣埥?,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將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歉意地對易峰說道。
“人之常情,我能理解。”易峰笑道,頗有一種老氣橫秋的感覺。
“小易,我對你越來越好奇了。”石月秀瞇著眼睛,仿佛要把易峰看透一般。
“認(rèn)識我的人,都不會有這種想法?!币追逭f道,“跟我說說這里的事情吧,不然,我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轉(zhuǎn),也不是辦法?!?
石月秀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你現(xiàn)在所看到的石苗寨,并不是真正的石苗寨,而是,在石苗寨分崩離析前,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一種假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