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的易峰引起了王姨的注意,正在準備晚餐的她看到易峰這么快就下來,而且臉色也不是很好,連忙停下了手中的活,問道:“小易,你喜歡吃什么,王姨晚上做給你吃。”
“我約了兩個朋友,今晚就不在這里吃了。”易峰笑道,盡管易峰心中對于蘇如霜的話,感到一絲不快,但是,眼前的這老人卻是讓自己感覺很是親近。
“約了人啊,那好吧,反正時間還長著呢。”王姨心中登時“咯噔”一下,剛要說什么,卻見易峰已經(jīng)換好鞋子,離開了。
王姨隨便擦了擦沾水的手,步履輕快地跑上了樓,直接進到蘇如霜的房間,發(fā)現(xiàn),蘇如霜正站在窗邊,向外望著,不由得問著:“小姐,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嗯?沒有啊,王姨,你多心了。”蘇如霜向王姨眨了眨眼。
“我是老了,可是我的眼睛沒花!易先生剛從國外回來,這里哪有什么朋友?”王姨有些著急。
“哦,他說要見幾個朋友嗎?”蘇如霜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窗外,看著那剛剛從轉(zhuǎn)角消失的身影,嘴角微微上翹,“那應(yīng)該就是了。”
青市是一個旅游大市,它吸引眾多國內(nèi)外游人前來,不僅僅是因為這邊宜人的環(huán)境,還有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青市的另外一個招牌,地道的農(nóng)家宴。
這些農(nóng)家宴,全部采用自然種植的瓜果蔬菜,以及自然放養(yǎng)的家禽等,因此,口味醇香,算得上是一種低檔的奢侈品。
在青市的邊緣郊區(qū),這樣的農(nóng)家宴比比皆是,它們遠離市中心的喧囂,基本上所有的農(nóng)家宴的房屋,都采用了土坯房,就像是還原了自然一般,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下午六點左右,太陽還賴在西山不肯下去。
在一處農(nóng)家宴的單獨包廂中,面對著眼前,讓人垂涎三尺的,原汁原味的“野味”,易峰已經(jīng)開始了大快朵頤。
咚咚咚~
就在這時,兩短一長的敲門聲,讓易峰抬起了頭,不疾不徐地咽下了口中的美食后,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道:“進來吧,門沒鎖。”
門被輕輕推開,兩男一女,先后走進了包廂。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女性,二十五左右,一件白色短袖加一條緊身牛仔褲,穿的雖然相對保守一些,但是從中也不難看出她那已經(jīng)發(fā)育得相當成熟的身體。
這個女人,叫雷公婆。
名字似乎跟她的著裝不太相稱,但是,只要是對她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這個女人對于炸彈炸藥之類的東西格外感興趣。
緊隨其后的是一個光頭。光頭穿著很是寬松的衣服,再配合上他那彌勒佛似的笑容,像極了一位看破紅塵的出家人。
還別說,他原本就是和尚,曾經(jīng)拜過一位高僧為師,只不過,后來入世了而已。
而他的代號,就叫和尚。
走在最后面的,身材瘦弱的小矮個子,進來之后一陣東張西望,人如其名,“瘦猴”。
三人進來后,都將目光鎖定在了易峰的臉上。
對視。
“頭。”三人自覺地排成一排,異口同聲的喊道,聲音中竟有著一絲的顫抖。
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在易峰將他們安排到蘇如霜身邊之前,這些人,可是“血色玫瑰”的最新鮮的血液。
然而,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易峰清楚,顛峰時期的“血色玫瑰”,必然會引來眾多雇傭兵團的敵視,成為眾矢之的。
那時候的易峰,就想過要隱退,他們,只是第一批。
雖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迫于自己老大的“淫威”,他們還是跳出了那個圈子,一直沉寂到現(xiàn)在。
“都愣在那做什么,難道還要我請你們一個個地坐下來?”
一句調(diào)侃,讓這幾人感覺似乎是回到了以前的那段時光。
聞言,三人才繞易峰而坐。
“咦,影子呢?”發(fā)覺少了一人,易峰抬頭問著,坐在自己對面,這幾人中,心思最縝密的和尚。
“他說,要布置一下,很快就會趕來的。”和尚解釋道。
易峰點了點頭,隨手斟滿幾杯度數(shù)不高的米酒,笑呵呵地問道:“都過得怎么樣?”
雷公婆拿起盛滿酒的杯子,故作嘆息:“甭提了,現(xiàn)在晚上睡覺啊,就是在我耳邊扔個炸彈,我都不會醒來的!”
和尚和瘦猴沒說話,但是那臉上的表情絲毫不比雷公婆單調(diào)多少。
這是長時間的放松,讓這幾人的那種危險意識暫時沉睡了。
當然了,青市不比國外,在外面,不管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夸張點,哪怕是上個廁所,都有人給你放哨。
再換句話說,就是他們,閑得蛋疼了。
“多好,平淡點的日子,多好啊!”易峰將酒杯中的酒一口悶了之后,又看了眼脖子上的那個指環(huán)。
“頭,君若她真的。。。?”瘦猴小聲問道,同時也是問出了雷公婆和瘦猴的疑惑。
對于這枚指環(huán),眾人都認識,畢竟在一起浴血幾年,彼此之間的配飾,基本上都清楚。
易峰的苦笑,間接地回答了他們的疑問。
三人的眼中立時閃過一抹寒光。
然而,還沒等他們說什么,一股宛如實質(zhì)的殺氣,從門外滲透了進來。
驀然一驚,而后,三人同時放松了警惕,這熟悉的氣息,正是來自還沒到場的“影子”。
沒有聽見任何敲門以及開門的聲音,一道黑影兀然地躍入四人眼簾。
整個身軀全部籠罩在一件大黑袍之下,甚至連面容都看不清楚。
“我說影子,你能不能不要飄來飄去的,怪嚇人的,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碰到鬼了呢。”雷公婆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影子沒搭理她,而是一直正對著易峰,同時,易峰也在望向他。
“影子,好久不見。”易峰咧嘴一笑,起身,走到影子身邊。
簡簡單單地“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對于這個神秘之極的兄弟,易峰了解的也不是很多,相處的那幾年,他幾乎很少說話,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知道,他是真心的將這些人當兄弟。
心貼心,背靠背,一起滾過死人堆,這可不是說說就能做到的。
人員到齊,滿漢開席,也不用講究什么形象,一頓胡吃海喝,酒足飯飽。
“頭,你該不會是想染指青市這塊肥田,提前讓我們幾個來給你打頭陣吧?”這坨“花和尚”摸著圓鼓鼓的肚皮,打著飽嗝,隨手拿起一根牙簽剔著牙,完全一副腐敗的樣子,問著易峰。
幾人也都是望著他,想知道答案,看這樣子,這些家伙在背地里是沒少討論這事,還真是閑的蛋疼了。
“和尚,你這肉,是不是都吃你腦子里去了?”易峰笑罵了一句。
“不是嗎?”和尚長“哦”了一聲,恍然說道,“我知道了,肯定是沖著霜姐來的吧,畢竟,這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嘛,我可是知道,頭你剛下飛機,就跟霜姐回家了,要說里面沒有貓膩,這說出來,也沒人信啊。”
易峰嘴角抽了抽,尼瑪,這該死的花和尚,自己就那么不濟?統(tǒng)共在蘇如霜家里待了不足十分鐘,十分鐘能干啥,脫褲子都來不及吧?
幾人不斷地侃著大山,聽著這幾個家伙,尤其是和尚那東一句,西一句的,變著法地調(diào)戲著自己,易峰就恨得牙根直癢。
說歸說,其實易峰心里還挺高興,對于幾人漸漸融入正常人的圈子,絕對是件好事情,畢竟,殺手傭兵之類的,刀口舔血,誰都無法預(yù)測明天。
幾人從農(nóng)家宴出來,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了。
五人幾乎干光了店家的存貨,但是,幾人的臉上卻無半點醉意。
酒這東西,對于這幾人來說,如同白開水差不多,更何況是這種自家釀的米酒呢?
門口停著一輛奧迪A6,估計是其中一人的座駕了。
“都回去吧。”
“那你呢,頭?”
“我四處溜達溜達,一個人清靜下。”
“頭,還是我留下來陪你吧,我知道哪里有搓背的,絕對夠味。”瘦猴猥瑣地笑了笑。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