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蕊手上暗暗使了蠻勁,一把將關瑾言拽到身前,對著成巍明眸善睞的低笑,“你說巧不巧,再有三天就是我們的婚禮,我們原本還擔心瑾言來不及參加我們的婚禮,這么巧就給遇到了,成巍,還愣著做什么,快把請柬給瑾言吧!”
成巍站著沒動,暗色的目光掠過程心蕊,落向關瑾言。
一個星期不見,她又瘦了。
薄唇不覺抿起,她家的房子被燒了,難道她這些天一直住在那棟房子里嗎?
有心想問什么,眼角掃過程心蕊,又將話咽了回去,默不作聲的看著關瑾言。
程心蕊是故意把成巍拉過來的,一來是刺激關瑾言,二來么……也是試探成巍,看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關瑾言,她暗暗得意,望著關瑾言瘦削的臉更是覺得解氣。
“我們結婚你會來的吧?!!”
關瑾言面色一陣發白,咬著唇不作聲。
程心蕊越發得意了,晃著成巍的手臂,“還愣著干什么呀,我包里有請柬,你拿給她啊。”
將她的話聽在耳中,關瑾言于心底冷笑幾聲。
不愧是程心蕊,贏的這么徹底了,還不忘羞辱她。
還有那成巍,她倒是要看看他的心有多狠。
抬眸,細細的目光盯著兩人。
程心蕊不甘示弱的和她對視,反倒是成巍看了她一眼之后,淡然轉開視線,伸手從程心蕊包里找出一封大紅色的請柬,遞到關瑾言面前,他的手指修長,捏著請柬一角,而請柬燙金的大紅喜字奪目耀眼。
他垂眸看關瑾言,說,“拿著吧!”
心愛的男人到底還是親手把結婚請柬送到了自己面前。
關瑾言死死看著成巍,早已冷卻的心徹底涼了。
冷笑,“不用了,我跟你們不熟。”
“怎么,不敢來啊?”程心蕊對于成巍的表現那可是滿意的不得了,揚眉吐氣的瞪著關瑾言,“可別告訴我,你不敢來是因為對阿巍余情未了,那我可不會放過你。”
關瑾言不語,冰冷的視線越過程心蕊落在成巍身上。
他依舊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似乎不管程心蕊如何羞辱她,他都不打算說話。
他竟然這樣喜歡程心蕊?
“啪,”
手心突然被塞進一個東西,程心蕊似宣告自己主權一樣將成巍緊緊拽在身旁,警告關瑾言,“你以為我樂意看見你這張倒霉臉,請你來婚禮呢,是讓你親眼看著我們結婚,省的你惦記著不屬于你的人!”
她變臉之快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關瑾言低眸看手里那張大紅的請柬,猛地砸到程心蕊身上,“你也放心,我對于這種冷漠絕情的男人沒有絲毫興趣,你不就是想要我的祝福么,那我就祝你們不死不離,攜手共赴黃泉!”
甩手,瀟灑離開。
再不想看見程心蕊得逞的嘴臉,亦或者是成巍無動于衷的臉。
關瑾言從沒覺得這么痛快過,看著程心蕊吃癟的臉色,無比痛快,以至于她差一點就忘記了程心蕊素來卑鄙無恥,手臂被一股大力扯出,回頭就對上程心蕊扭曲的俏臉。
“這么就想走了,沒門,關瑾言,你把我手機撞壞了,給我賠!”
一米開外的地上,躺著摔成兩塊的手機,被咬了一口的蘋果落在關瑾言眸子里,令她心底一陣發寒,一支蘋果手機少說要好幾千,而她……沒錢!
“你該不會……連一支手機的錢都沒有吧!”兩人本就認識,程心蕊很容易就識破關瑾言的心事,夸張的大喊,眉心的鄙夷根本就掩飾不了。
關瑾言咬唇,臉上泄出被看破心事的難堪。
“關瑾言,你怎么窮成這樣啊!”程心蕊又如何會放過這個機會,不停的嘲諷她,夸張的語氣很快吸引了很多人圍觀,程心蕊越發得意起來,裝著不經意的樣子脫口就說,“瞧我這記性,差點就忘了,你啊,剛剛被從監獄里放出來,難怪沒錢!”
“什么,坐過牢啊,”
“這么高檔的賣場怎么會讓做過牢的女人進來,大家快看看,可別被偷了什么東西,”
“就是,就是,狗改不了吃屎,這坐過牢的人可改不了,”
一時間,各種難聽的話似刀子一般飆向關瑾言。
程心蕊早就沒再拽著關瑾言,然關瑾言此刻卻似被定住了一般,低頭,咬著發白的唇,被一群人圍在中間,好似被餓狼圍住的無辜白兔。
成巍皺眉,腳步剛一動,就被程心蕊眼疾手快的拽住,瞪他,“做什么你?”
成巍看她一眼,再看了看無助的關瑾言,兩片薄唇抿出生硬的弧度,到底是沒再有動作,程心蕊滿意的勾唇,攀著男人的手臂,半個身子都倚在他身上。
甜膩親密。
半晌,她睨向關瑾言,“既然你沒錢就算了,我就不要你賠了,下次走路可當心著點,撞了別人可沒我這么好說話。”
斜睨了關瑾言一眼,拉著成巍走了。
關瑾言低著頭,右手掌心緊緊握著那支古董手機,僵硬的繃著纖瘦的身體,在圍觀的人群里,顯得那么孤獨無助。
議論紛紛的人群漸漸散去,露出一道絕世獨立的身影,瘦長的身材,穿三件套正式的黑西服,胸前口袋放著疊好的白手帕,臂彎還掛著黑色的大衣,好似歐洲國家的清俊貴族。
他站的筆直,看著靜立的女子,眸子里漸漸淬出犀利的冷光。
忽而,掀唇一笑。
“被欺負了,就應該揮舞拳頭打回去!”
清潤的男聲響在身后,關瑾言驀地回眸,對上男人一張白皙的臉,他信步而來,臂彎處掛著的黑色大衣,讓他看起來就像優雅的紳士一般。
似察覺到她驚愕的目光,他對著她笑,蠱惑人心。
關瑾言晃了神,呆呆看著他。
嚴邵安行至跟前,空著的右手直接把她手中大紅燙金的請柬拿了過去,長指打開,垂眸細細閱著,似笑非笑的看她,又將請柬合上,也不還給她,口中低喃,“4月15,星期天,我正好有空。”
關瑾言費解的挑高一側柳眉,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嚴邵安也不解釋,隨手把請柬收進大衣口袋,關瑾言一愣,脫口就說,“這個是我的,”
“我知道,”嚴邵安點頭,依舊是似笑非笑的看著關瑾言,突然抬手,大掌在她發頂輕輕揉了揉,“那天我陪你去,”
話完,他轉身便走了,行至轉門處,將大衣披在肩膀,修長的身姿挺拔,而他大衣右側的口袋,紅色的請柬透了半張出來,挺刺眼。
目送他走遠,關瑾言呆住。
發頂好似還殘留著男子大掌的觸覺,這……難道不應該是親密戀人之間才有的舉動?
他們……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