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上次蒲素在這里被她媽媽撞見以后,當時老太太不好為難他,等蒲素走了,翁微微的媽媽就一直逼問她女兒,最后無奈之下,翁微微只能承認蒲素是她男朋友。她母親當然知道自己女兒是做夜班的,只不過她只知道女兒是在串場彈鋼琴,從賓館大堂到酒吧駐場,并不知道翁微微的真實職業。
所以她無奈之下說的,她媽媽卻當真了。老太太大概對蒲素第一眼印象不怎么好,和翁微微說看上去像是個小白臉,賣相是不錯,但是找丈夫不能光看相貌,所以她一直要正式見見蒲素,以便幫女兒把把關,自己也好放心。
翁微微知道自己闖禍了,原本就是隨口一說應付一下,沒想到母親這么當真。而且她也是擔心自己上當受騙,她原先堅持不愿意,結果她媽媽一氣之下,就讓她搬回家住。
這方面翁微微是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只能想著問問蒲素愿不愿意配合一下。電話里說這事有點不像話,蒲素很有可能會覺得是個玩笑,所以才要見面談。
蒲素聽完以后,心里隱隱有些不快,說實話這種事,他心里很排斥,不過很快就覺得有點奇怪。以前見孫莉家長那是沒辦法,關系既然要確定,那是回避不了的,甚至是他主動提出要見。而再早一點的王艷,卻是自己想見她家長也見不到。
而現在桑海灘的大美女居然要自己配合見她家長,不得不說讓蒲素很快心里有了點小小虛榮滿足感。所以他也沒怎么拒絕,只是嘴里說著:“這不好吧,不大合適……”
翁微微是什么人?察言觀色是她的基本功之一。馬上對著他說了一些撒嬌的好話,又和他訴苦自己現在每天被母上大人逼迫的度日如年,如何凄慘……
翁微微沒幾下子就讓蒲素稀里糊涂答應了,他覺得仔細想想,答應下來也沒多大事,走個過場吃頓飯就完事了,最多飯桌上配合著演一出戲。
這里蒲素一松口,那邊翁微微趕緊和他定了時間。三天以后,約著吃頓午飯,蒲素干脆讓她把母親約在梅隴鎮。雖然是幫翁微微忙,他也不吝嗇請個客。畢竟他是個要面子的人,也希望對方覺得她很上路。
聊完這些以后,蒲素在她屋里轉轉,發現沒有一瓶酒在房間里,問了之后才知道,翁微微作為管理級別的不大適合親自做那事,所以酒都拉到她手下的姑娘那邊去了,由她們每天帶到場子里。
蒲素送的十箱酒里面有好幾種洋酒,總之是帶進去什么酒,就推銷什么酒,而客人則根本無所謂的。提到這個,翁微微還提出過段時間要和蒲素結賬,在夜場里她們賣出去的價格,其實比市場價要高出很多倍,按照零售價給蒲素她覺得是應該的。
而蒲素則說不用了,原本就是送她的。而且也就這一次了,洋酒生意自己以后不會再做了。公司今后也面臨著轉型,兩人聊著聊著,蒲素說起自己準備做國際貨運,翁微微立刻從名片夾里拿出好幾張名片,大多數看抬頭都是海運的老板,臺灣人和外籍認識很多,都是她的客人,熱情的說如果蒲素又需要,可以幫忙介紹。
蒲素當時沒在意,他也不覺得有什么關系是需要翁微微介紹的,到時候大家碰頭難道不尷尬嗎?其實翁微微的職業特性,社交圈子人脈其實是很廣的。“金色年華”在當時算是有數的幾個豪華夜總會,沒有一點身家的還真不敢進去消費。作為媽媽桑,工作當中翁微微其實結識了不少老板級別的人物。她要是轉型做生意,應該比很多人要有優勢。
兩人在屋里聊著天,原本兩個交際不搭界的人,像是很熱絡的朋友。蒲素在她這里也感覺很放松,除了孫莉以外,和別的人比如張妮娜和仇子英她們在一起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翁微微很有眼色,什么話什么事都做的恰到好處,不讓人厭煩。而且讓他沒什么壓力,她想表現出來的態度就是對蒲素沒野心,也成功讓蒲素感受到了,所以兩人交往時大家就都很自在。
接近晚飯時間時,翁微微在家里打扮好,兩人一起下樓在樓下的小飯店里吃了個飯。兩菜一湯的家常菜,翁微微和那家小飯館的老板娘很熟悉,顯然日常她一個人就經常在這里用餐。
期間就不停的有電話打到她手機上,大多是訂房的還有姑娘請假的。翁微微看著蒲素無奈的表情貌似很是抱歉,蒲素知道那是她工作的一部分,他是無所謂的。又不是他什么人,最多算是親密一點的朋友而已。
吃完飯,蒲素送她去上班。到了金色年華時,和她說過幾天再來這里捧場,結果翁微微說沒必要,糟蹋錢。蒲素笑著說,必要的應酬不來你這里,那我去哪里?
他過幾天是要請大哥出來聚聚,一來是感謝送貨的情誼,二來是要正式和他談談自己想的想法,他想介入到航空貨運這個圈子,有大哥幫助那就再好不過了。
翁微微下車后,蒲素給孫莉打了個電話,知道她還在倉庫,沒看出來其實她還是個工作狂。他決定自己先回家,原本是打算去倉庫的,轉念一想明天自己也要去,今晚再去就沒啥必要了,反正孫莉一會也回來了。
開車回家的路上,他給仇子英打了個電話,她們三個正在粵州吃晚飯。阿豪接過仇子英電話和蒲素笑著說,這兩天讓仇子英敲竹杠了,買了不少東西,回頭要和蒲素報銷。不用多想,肯定是阿豪給夏東娜購物的時候,仇子英在邊上他也不得不給她也買了一份。蒲素也開玩笑說,純屬自愿,概不負責。
她們明天就回來了,而阿豪把車隊安排好以后也要飛來桑海。蒲素特地關照阿豪路上一定要多派幾個得力手下跟車,一出事就不是小事。阿豪心里有數,手續都合法了,現在不怕查車就怕黑吃黑,路上遇到車匪路霸。
阿豪來的時候要帶上其他車的那些資料,大家都知道如果還能辦的了手續,這次恐怕也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倉庫的修葺多多少少是花了一些錢的,蒲素自然不希望是一錘子買賣,能多做幾筆都是好的,來錢比賣酒快多了。只不過酒類是快速消費品,喝完了就要進貨。而車輛這種,買一輛不知道要開多久。
最后蒲素還是問了阿豪還有沒有洋酒,如果能弄到,不妨跟著車隊送一批過來。阿豪聽了表示可以去想想辦法,有就跟車帶過來,沒有現貨也只能算了。
聽了阿豪說的,蒲素也不在意。有就更好,沒有他也早就有了準備。主要是賣酒的收入穩定,單價雖然不高,但是總價和利潤都是超過車輛的。尤其是從阿標那里弄的那一批,利潤高到不可想象。
掛下電話后,他已經到了弄堂口。不過他沒直接回去,而是順著馬路一直開到“滄浪亭”,給阿嬢和梅芳買了些點心,又打包了兩份冷餛飩。桑海的冷餛飩可不淡淡是字面上的意思,雖然也確實是冷的餛飩,但是加了各種調料蘸著吃,也算是滄浪亭夏天點心的一個特色。
在店里要不是之前和翁微微一起吃過了,他真的很想來一份爆鱔面。他一直喜歡吃蘇幫面,面條細軟、湯頭清澈,而且澆頭現炒,非常美味。
回到浦園以后,阿嬢她們也在餐廳吃飯,蒲素把買好的點心遞給阿嬢,阿嬢開心的不行。嘴里不停說著這個孫子孝順,小時候沒白心疼,比他父親懂事多了……老蒲在一邊也不做聲,很快吃完飯出去,到了玻璃房喂鳥去了。
要說老蒲是有點不自覺,雖然整天喜歡采購,因為能滿足他出門晃悠,幾乎一天要問幾遍家里有什么需要買的。但是唯獨想不起來給他母親買點什么,他也不是摳門,就是想不起來。在蒲素看來,這就是在南州自私自利滿足自己需求的日子過慣了。
小時候他也不怎么管兩個孩子,只顧自己的各種愛好。等蒲素長大了調皮了,他覺得給自己惹麻煩了,干脆直接蠱惑把他騙到部隊里去,讓部隊教育他,老蒲自己在家圖個省心。其實蒲素當時的前途還是可以的,只要混到畢業,進銀行是起碼的。當時進去就都是正式工和現在的銀行合同制職工完全不同。沒幾個家長會在孩子上了這種學校以后還把孩子送到部隊去參軍。當然,這也怪蒲素自己那個時候苗頭不對,也很有可能等不到畢業就闖大禍了。只不過蒲素也沒覺得后來自己得到多大鍛煉,除了手更黑膽更大以外也沒學到什么有用的東西,除了對自己身體和身手的自信以外。上學時雖然也打架,但都是仗著人多瞎起哄,跟在后面打兩下黑拳,真要單打獨斗是從來沒有過的,后來他是一點不怕這種場面,哪怕1VS2他也不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