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素其實別的不圖,他唯一希望的是公司留守的這一攤子人能夠養活自己,并且能承擔得起公司開銷,包括辦公費用和房租這些。現在抽調到倉庫四個銷售,以后他準備再招一些銷售,以男的為主,不坐班。現在公司的員工都是女性,準備讓她們轉行做操作,在公司做做單證這些,不用在拋頭露面了。
汽車這個路子,他心里也明白做不了長久,或許這次就是最后一次了。在香山的時候,雖然沒和美國佬見面,但是他后續提出的那些車,美國佬最終也同意去辦手續,他已經和老劉打過電話了。能做一單是一旦,其實美國佬要是不做,他早就決定孤注一擲自己單干。
一直以來蒲素心里隱隱知道最終結果,只是不愿意面對最終要轉型的局面,現在看來到時候了,不管他愿不愿意,目前的局面都是必須要面對的。
在這事上郭娟和他是一條心的。甚至于郭娟比他轉型的意愿更迫切。她現在出去都是精英面目示人,可謂談笑皆鴻儒,一干同學都是世界排名前幾的年輕干部。她早就想自己有個名聲好聽的公司背景了,而且現在的運作模式,她也覺得限制了自己的才能,都是蒲素打好了樣板,跟著去做就行了。
不得不說,蒲素和郭娟現在想的都很天真。真的開始轉型了,才知道真正的做一個正經生意有多不容易。
最后蒲素和郭娟表揚了她弟弟,表示郭勝讓他刮目相看。郭娟聽了也很開心,不過還是要蒲素別太大意,這小子經不住夸。蒲素心里明白,郭娟這是自己弟弟被夸了,有點不好意思。其實郭勝這小子本質沒問題,還沒來得及沾染壞習氣就被郭娟弄到桑海來了。只不過是下孩子心性,有點貪玩。也不是真的不求上進,真給他安排事情了,還是很有積極性的。
他現在缺一個總經理級的人,一個專業的職業經理人,那樣可以解放他和郭娟很多事情。講真,他和郭娟很多方面都不懂,郭娟甚至比蒲素還好點,畢竟系統的學習了一些東西。蒲素則是完全跟著感覺走,憑著直覺在做事。還是以前在香山時期看的幾本成功學書籍,成了他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理論基礎。
在和郭娟談了想法以后,郭娟想了想表示可以從同學圈子里找一個,只不過待遇要求肯定不低。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要找個人來公司,蒲素又有點不大愿意,總覺得不怎么自在。
“女的……你瞎想什么,現在就在韓國最大的輪船公司做客服,知道那種貨輪嗎?大的你想都不敢想……”郭娟看著蒲素的表情,笑著和他說。
“嗯?以前做海運的?”蒲素聽了眼睛一亮。
“是的,做的不開心,前陣子還說想跳槽。真要招個人,可以挖過來,很能干的。”郭娟說道。
“如果真這樣,那你約個時間來公司聊聊,待遇你可以自己訂,不超過你就行。”
蒲素很感興趣,他其實很想知道那種國際之間的運輸是怎么操作的,看著一個個箱子在空中吊來吊去,總覺得很神奇。那些密密麻麻的集裝箱居然都不會搞錯,最終順利到達一個個國際港口。至于管理其實公司現在管理任務并不重,自己和郭娟也能對付,反而是業務上需要專業人才。
“我去問問,人家不一定愿意來,她現在那家船公司在國際上都是排名靠前的大公司,我們這皮包公司,人家不一定看得上……”
郭娟大概在想著怎么和她同學說,一邊說著。
“你先問問她,有興趣就過來談,沒興趣就算了,我們還是培養許愛軍……”
許愛軍這種元老級員工在蒲素看來才靠得住,忠誠度毋庸置疑。就算郭娟的同學愿意來他這里,蒲素都還是要培養許愛軍,起碼讓她負責空運這一塊。
兩人正說著話,電話響了,蒲素一看是仇子英的號碼,他讓郭娟等著自己,然后閃到自己辦公室里接電話,仇子英電話里說明天和夏東娜回桑海了。蒲素就說自己很忙,讓她們自己打車回去,他就不接了。另外要仇子英回家,從上次說出去表演騙她家里人已經好幾天了。沒想到,她早就商量好了對策,明天讓她父親去機場接機,證明自己確實是去出差了。
而且在香山接的活,拍的那些照片也算是給她做了足夠的證明。蒲素想想,家里有這種孩子,做家長的不給騙也不容易。
等打完電話,回到會客廳發現郭娟已經不在了,他跟到她辦公室后問她怎么回事,話還沒說完就走不禮貌。結果郭娟說她不知道蒲素會和情人打多久電話,所以不等了,說話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
“別胡說,是我朋友找我有事……”
蒲素急赤白咧的要給自己辯解,只是郭娟的表情顯然是他說啥也沒用。女人都很敏感,蒲素也不知道她怎么看出來是女人給自己打的電話。
在郭娟這里沒討到好的蒲素,中午沒在公司里里吃飯。兩條愛寵沒有狗糧在這里,而一天三頓它們的伙食都死定時定量的。他可是舍不得它們挨餓,于是在露臺上站了一會就牽著它們回去了,知道這是要回家,兩條狗也是興奮的不行,顯然在封閉的辦公室環境里它們也很不自在。
把兩條狗送回去以后,蒲素吃了飯,就上樓準備躺一會。百無聊賴拿著手機翻看,看到翁微微打給自己的電話,記得好像找他有事,于是他把號碼撥了過去。
那邊電話一接起來,就問他:“回來了?”
“是的,才回來。”蒲素說道。
“你那邊有什么事?”
蒲素問道。不過翁微微難得的在電話里很是不好意思,最后說要是蒲素沒啥事,現在可以帶她家去再說。蒲素想想也沒啥事情,去就去一趟吧。于是起身從樓上下來,又出了門。兩條愛犬早上跟他出去也是夠了,這次看他出門都假裝沒看到,都趴在狗窩里搖搖尾巴,并沒多大表示。
路上經過錦江迪生,蒲素靠邊下去也給翁微微買了個長款錢包,讓服務員包了起來。畢竟和她說出差,就當是在外面給她買的禮物。
像翁微微這種對他沒啥要求和企圖的女人,他反而愿意付出一點。這和為了達到目的的投入不是一碼事。他和翁微微有點一拍即合的味道,從沒有說過什么,但是什么都發生了,而且非常自然。事后也沒有糾纏什么,他覺得翁微微很懂事,他也喜歡這種性格的女人。
到了翁微微家門口,剛敲門,翁微微就開了門。屋里冷氣開的很足,餐桌上切好了的冰西瓜還有冰凍的可樂,顯然翁微微之前就在忙活。
進門后蒲素把剛買的錢包遞給翁微微,謊稱是在粵州買的。翁微微接過來很開心,當場就拆了包裝,把自己包里的錢包翻出來,很是大大咧咧的當著蒲素的面就把原來錢包的里東西倒騰了進去。錢包里有她的身份證,蒲素一把搶過來看了一眼,結果才發現翁微微居然才22歲,比他還小好幾歲。
之前蒲素一直以為她歲數不小了,晚上見面的多,而且還是那種場合,都是濃妝,歲數顯大。而且客觀的說翁微微雖然很漂亮,但是確實是屬于那種18歲和同齡人在一起顯得很成熟,不過到了40歲和同齡人在一起反而顯得年輕的那一種面相。不知道大家生活里有沒有遇到過這種面相的人,我反正是遇到不止一個,而且男女都有。
這時候看翁微微的戶籍地址蒲素才發現,居然和他在越陽路浦園的家地址挨的很近。再想想,那邊就是音樂學院的地址,真沒想到兩人還是鄰居。
問了之后才發現翁微微出身了得,她父親居然是音樂學院類似校長教授級別的大咖。她也從小學習鋼琴,蒲素這才注意到邊上從沒進去的小房間,是個琴室,里面放著一架鋼琴。
蒲素有點不敢相信,就讓翁微微彈一曲,結果她做到琴凳上,掀起琴蓋非常嫻熟的彈了一曲“上海灘”主題曲。雖然這和蒲素預想中,她會彈個古典曲目有些出入,但是指彈腳踩,翁微微確確實實是很熟練的彈了一曲。
這種大知識分子,如此牛叉的文藝家庭出來的女孩子怎么會做這一行?蒲素不敢問。實在是在他看來匪夷所思。大部分當時做這行的都是家庭經濟條件不好,女孩子愛慕虛榮或者是迫于無奈才……但是像她這種出身,無論如何在桑海也算是上層階級了。要知道,桑音可是全國著名的音樂院校。
確實是沒辦法問為什么翁微微要做這行,那樣就顯得有歧視意味了,反正肯定有她的理由。或許很叛逆?不過在蒲素看來她也不是那種很蠻橫的人,他也只有壓住了自己的好奇。
被翁微微招呼著吃了幾片西瓜以后,蒲素問她到底有什么事不好說。結果扭捏了一陣以后,蒲素聽了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