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的主動,兩人向牀上倒去,牀幔落下,一室旖旎,春光無限。
鄔辰是被窗外刺眼的陽光弄醒的,他想動一動身體,發現一個腦袋就這麼枕在他的手臂上。那頭微微低著,頭髮遮住了臉,讓人看不出她的樣子。但是鄔辰知道,昨天的那種感覺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覺得很開心。他們已經被賜婚了,而她遲早是要成爲鄔辰的妻子的。嗅著她的發,有股淡淡花香的味道,很好聞。
那人兒動了一下,因該是要醒了。鄔辰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的動作,覺得很是辛福,如果每天都可以這樣他會覺得更好。
她的臉終於露了出來,眼睛還沒有全部睜開。她不是安歌!鄔辰被這個事實嚇了一跳,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女人,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昨天明明就是安歌的,他記得很清楚。
鄔辰一下子坐了起來,上半身沒有衣物遮擋。那人兒被突然的動作驚到了,睜開了眼。她拉了被子羞澀的看著鄔辰道“鄔辰哥哥,你醒啦。”
這一句“鄔辰哥哥”將他拉回現實,“怎麼會是你,倩茹?”
安倩茹看著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鄔辰哥哥,如果你不想負責我也不會有什麼怨言。畢竟安歌纔是將要成爲你妻子的人,一切都是我的錯。”
鄔辰看著安倩茹默默的落淚,心裡也不好受。她的清白以毀,她以後怎麼嫁人,自己怎麼能夠不負責任。
昨天他看到的明明就是安歌沒錯啊,可是現在事實告訴他一直都是安倩茹。難道是自己太想念安歌了,錯把安倩茹當成了安歌,發生了這事。可是那時安倩茹應該拒絕的啊!安倩茹抹淚的手臂被鄔辰看到了,那上面清晰地瘀痕告訴著鄔辰,。安倩茹一個弱女子怎麼能抵得過一個成年男子的力氣。
“倩茹,我…我…”發生這樣的事鄔辰不知如何是好。
“鄔辰哥哥,都怪我。當時看到你一臉不舒服的樣子我準備送你去客房休息,如果不是我親自,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也就不會讓鄔辰哥哥爲難了。三妹喜歡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日子,我不能毀了三妹的希望。”
“倩茹,是我的錯,我會負責的。”
鄔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的牀,怎麼穿好衣服,怎麼離開安府回到自己府中的,他只知道如果這事被安歌知道,安歌會有多麼傷心,他對不起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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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這麼做值得嗎?”秦氏擔心的問到。
“母親,不管值不值得,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知道安歌心裡的想法,一旦她不能得到一個只忠於她的丈夫她是不會答應的。”
“可是……”
“母親,你不要在說了。如果安歌不見意,鄔辰哥哥不對我負責,我也沒有怨言。能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送給我最喜歡的人,我覺得很辛福,也覺得值了。”
安倩茹已經這麼說了,秦氏也沒什麼可說的了,此時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安歌主動退婚,自己的女兒可以得到辛福,每一個母親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對待自己的孩子。
疫區裡,已經近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疫情還是沒有找到根治的辦法。疫情還在蔓延,雖然速度比之前要慢,但是還是在繼續。又有幾名太醫染上了,皇帝的聖旨一道接著一道的傳來,如果三個月之內疫情沒得到根治他們也就不用回京了,這讓那些太醫更加著急了。皇帝的意思他們是明白的,他們可以死,但是家中的父母妻兒還等著他們呢。
對於安歌來說回不回去都不重要,因爲她的心已經在邊疆了。前幾日從安鬆的口中得知,鄰國來犯,兩國之戰是不可避免的,這一仗是必須打的。他是否安全才是安歌擔心的問題,她想他了,很想,尤其是在這個充滿死亡的疫區中。
就在大家緊急的想辦法時,安鬆倒下了,太醫們就更加著急了。以前塵妃的天花是被安鬆治好的,所以大家對他很是敬佩。可是如今,疫情沒能控制,安太醫已經倒下了。
幾天的時間裡,安鬆一下子老了許多,如果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安歌都要認不出他的樣子了。
“父親,你還好嗎?”安歌端著藥來到了安鬆的牀邊。
“歌兒,這一次爲父不能在幫你了。爲父知道你的醫術很好,有可能已經超過爲父了,但是現在爲父要告訴你,這次的疫情不可小視,以前的方法已經不管用了,現在需要的是新的方法,爲父知道你可以的。”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安鬆說完已經滿頭大汗了。
安歌走出了帳篷,外面一片混亂。
“安小姐,藥物似乎是對疫情產生不了作用了。好多病人的病情已經加重了,有幾名病人已經沒有意識了,如果還沒有找到根治的方法,他們…”
“他們都會死,我們也會。”安歌將他不敢說得話說了出來,這就是事實而已。
太陽下山,天色已晚,已經相繼有十幾個病人的意識喪失了,安歌聞到了死亡的味道,是那樣的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安歌暫時逃離了那裡,在這裡低著頭,邊走邊思考著。腳輕輕一踢,一顆石子飛起落到別處,又是一個石子,突然安歌靈光一閃,眼睛一亮有了想法。她飛快的奔回了疫區,衝進了竈房開始倒騰起來。
一夜過去,安歌端出一碗藥小心翼翼的端好,一夜沒有閤眼就是爲了熬製這碗藥。此時安歌的疲憊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好像自從來到這裡一個安穩覺都沒有睡過。
“我熬出了新藥。”安歌說道。雖然這聲音不大但是在這裡已經夠了,不一會兒太醫和一些較輕的病人已經聚集到安歌的身邊了。
“真的嗎?”
“效果怎麼樣?”
“這是我連夜熬製出來的,還沒有人試過,所以有那位好漢可以試藥?”
一時間鴉雀無聲。雖然他們早晚是要死的,但是他們還想在多活一天是一天。太醫們也不願意,他們也。想活著離開這裡,他們一點風險也不能冒。
就在大家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就是沒有一個人敢走出來時一個很小的聲音響了起來,安歌回頭望去,一眼就看到那個站在帳篷外的安鬆。幾步路的距離,安鬆大汗淋漓,雙腿有些抖。
“這藥我來試。”
“安太醫。”
“父親。”
“我相信你,你可是我的女兒。”肯定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句話安鬆沒有說,因爲他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了。安鬆一把拿過安歌手上的藥喝了下去,當週圍的人反應過來時那已經是個空碗了。
經過一天一夜的觀察,那藥沒有任何副作用,而且安鬆的氣色也好了很多,如今已經可以活動自如了。
安歌將藥發給最後一個病人,不出五日輕者可以完好,半個月稍重者也會好的差不多了,重者則需要一個月的時間。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安歌的名聲大噪,比她父親安鬆的名氣還要大。對於他人的誇獎,安歌只是笑笑不說話。因爲她知道太過於驕傲不是個好事。
離開之前安歌命人將所有發生疫情時所用的物品都燒了。從來的那一天到離開時已經快三個月了,原來忙起來時間過的真的很快。
這一日鄔府來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安倩茹。安靜了兩個多月,在得知安歌快要回京的她不能在安靜了,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安小姐。”鄔辰對她有些愧疚,這些日子裡他一直都在思考著那個問題,他決定還是要辜負安倩茹了。
“對不起鄔辰哥哥,我原本不會來找你的,可是…是我對不起你。”安倩茹擡頭看著他,手撫上了小腹繼續道“我懷了你的孩子,我知道他不該來到這個世上,可是我不忍心。他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我怎麼捨得就這樣讓他離開。鄔辰哥哥你放心我會帶著他離你們遠遠的,不會出現在你們的面前。”
“你說什麼?你有了我的孩子?”鄔辰不敢相信,只是那一次那一夜,孩子就這麼容易懷上了。鄔辰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氣憤。
“我知道他不該存在,可是鄔辰哥哥我求求你,不要打掉他,求你了!”安倩茹就這麼一下子跪在地上,拉著他的衣服哀求道。
安歌就要回京了,鄔辰不知道如何跟她開口。安倩茹肚子裡的孩子是不能打掉的,畢竟那是自己的骨肉啊。
“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們的孩子的。”鄔辰堅定的說道。
安倩茹聽到笑了,連忙抹掉了眼角的淚,由鄔辰扶著站了起來,一把抱住了鄔辰,在他的懷裡道“謝謝鄔辰哥哥,我替孩子謝謝你。”
鄔辰也不知道他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原本他們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可是孩子已經存在了,鄔辰怎麼可以不負責任。一個未婚先孕的女子將會受到多少傷害鄔辰無法想象,一個母親帶著孩子生活真的是非常幸苦的,他怎麼能讓自己的孩子成爲別人口中的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