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個省會城市,家庭狀況一般,出生那天我就不招人喜歡,空蕩蕩的醫院里除了工作的醫生和護士只有我和我母親兩人,陪伴的是我母親的哭泣聲。
在那第二天,我母親的家人都趕了過來,我的姨媽抱著我,眼都是歡喜:“這孩子真好看,以后長大了決定是個大美女,怎么起名字了嗎?”
我母親嘆了口氣說:“還沒,她父親那頭還沒來人呢。”
姨媽和母親的關系很好,可性格卻和母親的大不相同豪爽急脾氣,聽我母親這么說暴怒:“回家,不過了,這樣人跟他干什么!這孩子名我取了,叫……懌如吧!看你一天天哭啼啼的,這懌懌就算辭之懌矣,快樂的意思,讓她快樂如意。”
母親擦干眼淚,把我抱了回來說:“好,好,是個好名字,本來想叫她靈什么的,因為覺得她清明中透著靈力。我的小神仙,你這輩子一定要好好的。”
母親沒有和父親沒有離婚,雖然經常吵架,可父親對母親好了許多。一晃五年過去了,依那個名字的含義,我過的十分快樂!雖然害怕父母吵架,也沒什么朋友,依然過得簡單愜意。沒想到的恐懼卻剛剛開始。
之前幾年我都是在姥姥家和奶奶家輪流徘徊中度過的,我們這正式上學的時間是六歲,五歲的我和父母來到了太爺爺留下老房子居住。不為別的,因為這地點好,是市中心交通便利,附近的學校都是重點小學和初中,那時還要靠著地點分配升學,早點來升學的事也好安心。
父親本來想走關系拿點錢讓我早點上學,母親覺得并不合適,還是等一年吧。我歡歡喜喜的和父母在學校玩了一圈便回了家,到了樓下,我看我們小區的小伙伴們都在玩,我便和父母說時間還早想和大家玩一會,這一玩便玩到了下午五點多,玩的是口干舌燥。
“不玩了,我累了先回家吃飯了。”我邊說邊玩家走。
“那晚上你還出來嗎?”一個小朋友問。
“下來啊,說好晚上玩三個字的。”我回頭對他們說。
大家也說都回家吃飯好了,吃完再玩,分分道別上樓去了。
兩小時后我聽到樓下有人喊我的名字:“懌如,你還出不出來了?”
我突然忘記了約好了一起出去玩的,小小年紀我真是佩服自己記憶力特別不好,因此沒少挨打。“我這就下去。”我對這窗戶外面大喊了聲便奔下樓。
真累,等等,不對啊!我停下了下樓的腳步,抬頭確定自己是不是在上樓。沒錯我是在上樓!我轉身通過樓梯的窗戶看外面,夜已經沉了,還能聽到伙伴們的嬉笑聲。
我心想一定是我跑的太急跑錯了,我這次步伐緩慢一步一步數著往下下。可是本應該到的一樓卻沒有看見,我抬頭又是三樓。
我原來常聽爺爺講鬼故事的,怎么我會遇到嗎?我一定是幻覺了,一定是的,我拼命在心里這樣告訴自己。結果告訴我,我出不去了,很久過去了,我依然在三樓。非常奇怪,平時上班下班的人很多,這個時候上樓下樓的人一個都沒有。
那時的我比現在冷靜多了,也可能那時還太小不懂事所以也不畏懼什么。我集中生智,往樓下喊:“都在嗎?”我們家是特別老的樓,窗戶上的玻璃都是殘缺不全的,冬天有的拿塑料糊上擋風,這是夏天所以塑料都是破的,晚上被風吹的沙沙作響。
還好我的小伙伴們聽到了我的求救聲。“怎么了?等你半天了,你干嘛呢?”
我沒有慌張也沒說我遇到的事情:“我有點事不下去玩了,你們玩吧,明天見!”喊完我就往樓上走,沒聽到樓下給我的答復,等來的卻是一個小女孩幽怨的聲音:“來玩啊,和我一起玩吧!”
我回身什么都沒有,我還記得爺爺說過的話:“遇到不干凈的東西一定要假裝沒聽到,鬼覺得你沒意思嚇不到你就會離開的。”我鎮定了一下,繼續往樓上走。我走的速度和平時走路一樣,生怕覺得自己做的不對回不了家了。走了半天,我覺得半個世紀都過去了,還是沒有走到家。身后依然有那個聲音:“求你了,陪我玩吧!”
是的,我那詭異的生活就從這里開始了。那個孩童的聲音一直在我腦中穿梭,讓我心跳加速。我緊記爺爺那句話,一直沒有松口去回應他,只是環顧四周尋找聲源。
一向認為自己的耳朵是最靈敏的,平時家人回來在一樓就可以分辨出她們的腳步聲,可今天什么都聽聽起來,除了偶爾的幽怨沒有多余的聲響。
我依然當什么都沒聽見,決定直接沖回家。我的步伐很快,一分鐘的時間就到了六樓,用力敲響房門。我家是過去工廠發配下來的老樓了,打開房門里面有三家,三家一個小走廊一個廁所…十分簡陋,一層一共六戶。我家就在左手邊開門的第一家,母親正好在廚房的小水池子洗著衣服,聽到有人敲門就順手打開,一看是我便沒好氣說:“好好敲門,我再晚點開你是不是準備把門敲漏啊?!”
我只是笑了笑,隨手把門關上就跑進了我屋里的小床上去了。母親沒有管我,回到廚房繼續洗著衣服。我抱著娃娃想著那個聲音,突然讓我想起更小的時候把雜志上美麗的蛋糕從里面拿了出來吃了一口。回想著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童話世界的人啊,因為那時動漫已經很流行了,不禁讓人有了很多幻想錯覺,慢慢我睡著了,轉眼又是一天。
母親和姨媽通過電話準備回姥姥家。母親只是簡單收拾了一下就給我穿好衣服穿好鞋帶我出了家門。一夜過后,我都快把昨天的事給忘了,出了樓洞口才想起來昨天有個女孩的事情,我回頭望向樓上三樓的位置,什么都沒有。母親倒垃圾回來拉起我的手就離開了,至今我都沒有說過這件事。
我一直都不太愛說話特別內向,可是父母都說在我剛回走路說話的時候脾氣特別暴躁,隨時都有可能暴走,那時的我雖然難管卻很活潑招人喜歡。可現在越大我越孤僻起來了,身體也跟著越來越差,幾乎不怎么吃東西,沒人知道為什么,為此父母帶我走了好多地方看病求醫都無功而返。
這年我五歲,眼神中帶有的是冷漠和孤傲。我記得那時我和妹妹的感情時好時壞,有時不知道為什么就對她大發脾氣,只想自己呆著。
這天我到姥姥家妹妹也在,自打我一進門就玩鬧起來。過了很久姨媽帶著姐姐才到,姐姐買了一副新撲克,說要給我們算命。
“什么是算命?”妹妹傻傻的問,才兩歲的她根本什么也不懂。
“就是一種占卜,很列害的,現在在學校里特別流行!”欣欣姐顯然十分興奮。
我只是在一旁微笑,眼神中卻表露出十分期待。
“幾歲洗幾次牌,先從大雨開始吧!”大雨是我妹妹的名字,也預示著未來的她人生中如此轟轟烈烈讓人刻骨銘心。
才兩歲的她根本拿不住那么多的牌,洗的亂七八糟可她的樣子卻十分可愛。我和欣欣姐樂的是前仰后合,她看我們笑卻更開心了,自己玩的不亦樂乎。
?稍微緩了緩欣欣姐讓我洗了牌,然后她接了過去,把牌用三角形搭好,到第七行時,把牌正面朝上開始放。兩牌相加,和為13的依次收起,直至全部收起為止。然后她把第一張和最后一張相對,有對子的拿出,不是對子依次放到一邊剩下的牌里抽,一個對子對應一張抽的牌,最后她再抽一張放在了中間,翻開所有的牌。欣欣姐大驚:“天啊!你以后居然能當王者!”
“真的假的?”我也特別興奮,誰聽了這句話會不開心呢,我那時是這樣想的,我甚至還幻想了以后帶王冠的情景了。
“送你了。”欣欣姐把大王的牌遞給了我。
我特別珍惜的放進了我衣服口袋中。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欣欣姐說。
雨妹妹奮力的拍著她的手喊:“好啊!好啊!聽故事了!”
我也安靜坐在了沙發上聽她講起了故事。
“你們聽說過鬼打墻嗎?”我們搖頭。“我也是聽我同學說的,聽說農村現在還是大野地有森林的,有個男人進市里工作,晚上回家的時候穿過了一片樹林,那是離他們家最近的路,可是他走了好久都走不到家。他的家里人看他一夜未歸就四處去尋找他,就在他家附近不遠的林子小路上看見了他,發現時已經死了,那個村子經常晚上會出現那樣的事。”
我眉心緊促問:“什么是鬼打墻?”
“就是讓你在他的周圍永遠走不出去,這就是鬼打墻。”
“哦”我哦了一聲表示回復,這讓我想起昨天晚上,我下不去樓是不是就是鬼打墻呢。
我和母親在那里吃了晚飯才回家,很特別,我特別喜歡黑夜,看著耀眼的霓虹燈特別美麗。然后就是在我母親自行車后座上的漫長發呆時光,也是讓我近視的開始。
到了家樓下,母親鎖好車扛起車就往樓上走,那時自行車很流行偷自行車的特別多,我們家的車不會放在樓下的。樓道里黑漆漆的,我們也沒有手電筒,每走一步都很吃力。走到三樓時借著外面的余光,我看見了一個穿白衣服的小女孩站在角落里。
我站在原地看向前面扛著車子的母親,好像她什么都沒看到,繼續向上走著。我又看了那小女孩一眼,下一秒眼神就移開了我加快步伐跟上母親,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怕她,可感覺告訴我她就是那天跟我說話讓我陪她玩的人。
我跟著母親一步都不敢離開,也不敢回頭看,怕那個人跟上我,所以直到家門口我也沒敢往后面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