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清長篇大論下來,比賽終于是開始了,但是他并沒有停下,而是繼續(xù)說:“王菆,你的靈活和敏捷注定你未來在隊伍中的地位,你一定會和方為恒配合,絕對不會有意外,除非未來接手這個隊伍的人是傻子。”
“你和方為恒的私交本身就是很穩(wěn)固,這奠定了你倆一攻一騷擾的基礎(chǔ)。咳,別問我為什么不是一攻一受,球場上決不允許出現(xiàn)防守。”
“你要看看這個人……”
“……”
比賽不快,說起來挺慢的,但對于狂熱需要知識澆灌的少年們來說,還是太快了一點,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前輩的動作呢,怎么就結(jié)束了。
林雨清沒理睬小孩子的心思,直接一個接著一個打發(fā)回去睡覺,良好而充足的睡眠可是相當(dāng)重要的,這是球隊里每天必有的條件,不可更改。
小孩子走了之后,屋里三個大人也算是有了交流的空間,林雨清沒有關(guān)掉電視,而是用遙控器直接把畫面定格在王牌勝利的那一幕上,沉默半響,對著何澤道:“王牌驕傲了太久,洗牌終于開始了……”
衛(wèi)然和何澤面面相覷,他們知道林雨清說的是什么,但是還是覺得可惜,覺得不可思議。
“難道他真的是要被放棄掉了?”
“呵。”
林雨清冷然:“你倆自欺欺人啊。他都被排擠成這樣了,我甚至相信王牌會急不可耐的把他扔出去,甚至聯(lián)賽沒結(jié)束就強制解約。你倆行不行?”
屋里兩個人沉默,煙癮大的衛(wèi)然不知道是怎么了,從兜里抽出一根煙,點上火,緩緩的吞云吐霧。
衛(wèi)然是最了解林雨清意思的,因為林雨清口里的那個人,就和他同樣,是即將被退隊的。
與之不同的是,那個人被退隊不是因為年齡,而是因為人。
那個人就是林雨清之前所說的不耍賤就會死的家伙,柳橙。
好吧,這名字是挺坑爹的,居然是吃的,不過這個人可不是吃的這么簡單,性格耍賤是可以忽略的,真正可怕的是林雨清之前所說的適應(yīng)能力,林雨清估摸著,王牌這種地方還真是毀了柳橙的天賦,這家伙的天賦之可怕林雨清生平僅見,幾乎是聽都沒聽過的例子。
善于使用戰(zhàn)術(shù),善于利用地形,善于靈活轉(zhuǎn)換,放在三國就是諸葛亮級別的軍師,更別說他本人的適應(yīng)能力強的可怕。
柳橙和林雨清是同個時代的人,和林雨清一樣,在五年前橫空出世,一出現(xiàn)就展現(xiàn)了非凡的能力,那時候的王牌把他奉為核心,而現(xiàn)在,他幾乎就是冷板凳的邊緣,連林雨清都可以看出那些坐板凳的球手對柳橙的不屑。
柳橙一樣很年輕,二十三歲,和林雨清一樣,他并不是江郎才盡,泯然眾人矣,而是王牌的緣故,王牌戰(zhàn)隊招到的新人都無法適應(yīng)柳橙的踢球方式,為了保證手中的新人能不出現(xiàn)斷層,王牌很早之前就策劃了解約柳橙的心思。
現(xiàn)在,柳橙終于要被擠開了,不是林雨清幸災(zāi)樂禍,林雨清懂得柳橙對于王牌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而是林雨清覺得悲哀,這樣一個強大的球手終究還是要在人心叵測下消失了嗎?
柳橙至少現(xiàn)在還擁有王牌,王牌依然還是強大的,可是林雨清自己呢?過去的魯泰早就飛灰湮滅!
他回頭對著何澤說:“王牌的出場因為這一次暗箱操作會比較不同,大概是遲一點這樣的!——”何澤不懂林雨清啥意思。
林雨清看了何澤一眼,先是補刀:“你真是越來越笨了……”
然后趁著何澤發(fā)大火之前,搶著道:“我要挖柳橙!我要把他帶到無敵里來!”
何澤嚇得下巴都掉地上。
這這這是開玩笑吧……挖柳橙這種家伙……會被弄得氣死的啊。
林雨清這舉動的確是勇氣可嘉,何澤并不懷疑林雨清能挖的動柳橙。林雨清畢竟是圈里大神,一把好手,多多少少和柳橙有些交集,加上盛情邀請,倒還是有可能挖過來的。
真正讓何澤覺得林雨清找死的不是因為人難挖,而是因為柳橙的嘴賤,這家伙不但嘴賤還耍賤,簡而言之就是一賤貨。
也許這么說一個超級球手并不好,但是林雨清和抽煙抽個不停的衛(wèi)然卻明白,這是真的太難搞了,在搞定柳橙之前一定要克服他的耍賤,否則人沒搞定,自己先想去自刎。
包括林雨清和衛(wèi)然,在場三人都深深的領(lǐng)教過柳橙的嘴到底有多賤!
媽的,簡直就是完全不能忍耐啊混蛋!
在痛苦和掙扎中,林雨清還是狠狠的點了點頭,他知道現(xiàn)在要是再不下定決心,一定會被柳橙過去的耍賤激的放棄掉。
“老子拼了!拿下這個耍賤大王!不成功便成仁!”
耍賤大王今天的心情很不好,甚至是相當(dāng)郁悶。因為他知道,他馬上就要離開王牌了。
媽的,老子在這隊伍里呆了五年,那些吃屎的畜牲就不知道憐惜一下老子嗎?非要趕老子走,不愧是吃屎的畜牲!
柳橙憤憤的想著。
其實柳橙也有秘密,他和當(dāng)年同樣驚艷的林雨清一樣,出身豪門,家里很有錢,但是不同的是,林雨清在魯泰拒絕他之后還能回家,而他不能。
因為耍賤小天王是離家出走的。
柳橙感嘆,腦子里一片混沌,好像回到了“繽紛多彩的童年”。
那時候家里一群同樣吃屎的老畜生就是這么把我逼出來的啊。我這么純良善良可親可愛的小朋友就這么走了,還不給糖吃,把老子唯一帶走的阿爾卑斯棒棒糖拿走了。嘖嘖,畜牲啊。
柳橙收拾東西覺得有點累了。哎喲喂,這東西怎么這么多?算了,老子去找點東西填飽肚子吧,免得等會還要看那一群龜孫子的王八臉。
然而柳橙不得不承認,他吃不下,于是勉強灌了口水吞了下去,想了想一掀被子想去睡一覺。
其實沒人能想象,昔日的閃耀之星居然淪落到這步田地,柳橙的臥室只有小小的二十幾平米,沒有床,只有被子撲在地上打地鋪。
可是柳橙不后悔,他畢竟已經(jīng)從俱樂部搬出來了,而俱樂部在兩個月前就開始停止他薪水的供應(yīng)。想到這,柳橙不禁佩服自己的英勇和神武還有寬宏大量,媽的,老子一分錢沒拿居然還心甘情愿的幫那群龜孫子踢球做后防?
那蠢小子還眼比天高說什么沒老子會更好,哼,你丫知道個屁,老子的偉大是你一輩子都學(xué)不來的。
柳橙想著想著睡過去了。
再怎么厲害的柳橙,再怎么毒舌的柳橙都害怕著。
害怕著離開王牌的那一天。
而這天終于還是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