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芒指?
有消息靈通之人頓時瞪大了眼睛,原來竟是“句芒指”,那就難怪威力如此狂悍了。他們都知道先祖當年以一手明王指戰技殺遍南域,立下赫赫威名。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先祖所擅長的絕不僅僅是明王指,他還兼擅一招句芒指!這一招戰技傳聞中并不全,可是品級卻已高達三品!
甚而有傳言,若是能夠完全發揮其威力的話,句芒指足以與尋常四品戰技相媲美。
句芒指威勢最顯赫的一戰正是在七年前,乾門長老辛無極御使著這一招,配合了瀾海元器,一舉重創來犯之敵,立下赫赫聲威!
“哼!此罪當誅!”
柳鎮岳一聲斷喝,身形陡然欺近,狠狠地一掌劈向了方辰。
火行烈眉頭一皺,手掌圓潤無比地一牽一引,頓時形成了一個紅色的圓圈,巧兒又巧地將柳鎮岳的攻擊抵消。
柳鎮岳身體猛地一傾,站立不穩之下險些摔倒,他臉孔漲得通紅,厲聲喝道:“擅偷門中絕學者,當廢除丹田,驅逐出乾門!這是乾門三十六條天規中,僅次于欺師滅祖的一道重罪!”
“掌門,你真要維護他嗎?你,難道不記得這份‘句芒指’戰技是被藏于何處嗎?”
“大長老稍安勿躁,”火行烈雙眉深鎖:“具體內情如何,我們尚不知曉,且等問清楚之后再說如何?”
“嘿!那我倒要看看有何說辭能為他脫罪!”柳鎮岳重重一哼,并未繼續堅持,只是目光中陰冷的殺機表露無疑。
從顧雨晴離心,到火行烈與左莫發飆,再到好不容易埋下的孔家兄弟殺手被全盤擊破……他越來越警覺到萬萬留方辰不得!
雖然方辰眼下的實力還無法威脅到自己,可是因為他一個人卻撬動了整盤棋局!
這令柳鎮岳殺機再難抑制!
柳鎮岳心中得意已極,本以為今日再也沒有希望絕殺方辰,卻沒有想到方辰自己露出了這么一個天大的破綻!
他相信,方辰絕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合乎情理地解釋句芒指的來由,原因很簡單,這份戰技自辛無極之后門派之內無人夠得上資格修煉,所以修煉要訣一直與他埋在了一起!
若想得戰技,除非是盜了辛無極的墳墓!
而辛無極,是乾門上下一塊不可觸碰的逆鱗所在!
無論方辰天賦如何驚人,都無法掩飾他犯下的如此重罪!
就連左莫,想到方辰有可能做出盜辛無極墳墓的行為,都是不禁眉頭皺起,臉上流露出了絲絲不滿之色……
“你能否告訴我,這句芒指是從何處習得?”火行烈看著方辰,溫言問道。
這話一問出,不少人都凝視向方辰,他的回答直接關乎著接下來局勢的發展。
方辰一滯,表情中浮現出了一抹無奈,雖然與青袍女子接觸不多,但是兩人之間卻已發生過超乎尋常的關系。
以方辰的性情,不管自己遇到什么樣的危機,都絕不愿意將她、將一個與自己有關系的女人給牽扯進來!
再說,那一場稀里糊涂的糾葛,即使想說又如何說得清楚、如何說得出口?
所以,他搖頭,只能是搖頭!
柳鎮岳“嘿”地一笑,狠辣地道:“這小兒自己都已認罪,掌門難道還要袒護于他嗎?偷絕學,打擾辛師伯安息,這等重罪難道還不該誅?”
他轉而凝視著齊蒼山:“齊長老,你歷來執法森嚴,絕不會對其有所偏袒吧?”
齊蒼山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臉頰肌肉微微抽動,胸膛不斷起伏,顯然內心掙扎不已:
維護方辰,壞了乾門森嚴法度;
守護職責,殺了乾門未來的希望!
左右為難!
“若是齊長老為難的話,柳某身為大長老,有統籌門中大小事務的權力,就由本座來代勞吧!”言罷,柳鎮岳踏動步子,掌心黃芒閃爍,一步步逼近方辰。
“慢著!”危急關頭,顧雨晴再度站出,強自鎮定地道:“這句芒指是我偷來給方大哥的,若有懲罰,也該由我承擔!”
“晴兒!”方辰一震,目中流露出焦急之色。
柳鎮岳并不買賬,當顧雨晴將刀子捅入愛子背心時,他就明白這名弟子是徹底與自己離心了。他陰笑道:“這句芒指不知你是從門派何處偷來?難道——”
“是一處墳墓?”
“我——”顧雨晴下意識就要應是。
“晴丫頭,不得亂說。”火行烈輕喝,及時制止了顧雨晴,卷入一個方辰已經足夠他焦慮的了,若是再多上一個顧雨晴,場面將愈發不可收拾。
他眼神失望之極,凝視著柳鎮岳:“大長老,你非要做得如此之絕嗎?”
“嘿!掌門這話不知何意?柳某一切所為都是為了乾門門規,不知有何處做得絕了?”
看著柳鎮岳一臉固執與絕殺,火行烈暗暗嘆息,內心對他徹底失望。剛才柳鎮岳故意給顧雨晴下套,只要顧雨晴承認確實是由墳墓盜得,那么今日顧雨晴也脫不了干系!
一旦認清顧雨晴無法被自己所用,他竟然可以狠得下手對昔日愛徒設下圈套!
此刻,火行烈不禁再度記憶起師尊死前所言——
“柳鎮岳愛乾門,愛的是他一人之乾門,而非三百年傳承之乾門!”
這話意義明了,柳鎮岳對乾門有諸多執念,他執著的不過是要將乾門占為己有,絕不是為了乾門順利傳承,發揚光大!
“我記得大長老昔日曾經拍得一顆‘解體珠’的半成品,方才孔南天所用,似乎正是此物。”火行烈淡淡地道,語義含混卻有一股別樣意味。
柳鎮岳眸中厲色一閃而過,嘿地冷笑道:“掌門果然好手段,沒想到連這點小事也記得如此清楚!這顆解體珠,日后我自然會親自向孔師伯解釋清楚,不過今日……還請掌門先懲戒了這個偷盜門派絕學,打攪辛師伯安寧之人!”
“解體珠”有奇效,能夠在煉化的一剎那激發人體潛能,爆發出超越平時的戰斗力,乃是拼命時的絕佳寶貝!
這種輔器位列人級上品,以柳鎮岳的能力自然無法煉制,不過昔日他得到過一枚半成品。
上次他一招打暈藍媚兒,抽干了她一身原力注入半成品中,得到了完整的解體珠。
本打算在乾龍會上讓愛子戰方辰時一鳴驚人,可是從暗處得知方辰力壓傅于一事,卻讓得他內心敲響了警鐘。
他自忖,柳晨如今不過是凝原一階的修為,即使用了解體珠也不過提升一階修為,再加上自己豁出去拿出珍藏的戰器,恐怕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夠對付方辰!
為了柳晨的安全,他隨即就找到了孔家兄弟……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可是沒想到就連孔家兄弟這樣的三階凝原境對上方辰都是敗得一塌糊涂,讓得他的如意算盤被盡數打亂!
火行烈暗暗焦慮,孔南天背后站著昔日乾門出去的長老,他之死說到底與解體珠脫不了干系。若非解體珠,他也不會狂妄地想要繼續去挑戰方辰!
可以說,是柳鎮岳間接地害死了他!若是傳揚出去,怕是要惹得孔師伯動怒,甚至興師問罪。
但沒想到柳鎮岳可以如此坦然地承認耍弄的詭計,如此一來,用這一招看來是無法逼得他妥協了。
柳鎮岳表情悲憤,步步緊逼:“辛師伯為了乾門不惜燃燒自身,此等大義,我乾門上下無不動容,為之震撼!即使是掌門師兄當年也說過——‘我乾門因先祖而立,因辛師伯而存!’”
火行烈苦笑,沒有想到昔日一語,卻被柳鎮岳用來當做處罰方辰的憑仗。
柳鎮岳眼神悲烈,掃過左莫與齊蒼山,環視眾人:“短短七年,難道這些已經被我們完全拋諸腦后了嗎?”
“難道,我們可以為了一個所謂的天才弟子,就要讓辛師伯在底下也不安寧嗎?”
“難道,這就是我們乾門頌揚的尊師重道?”
聲音一頓,柳鎮岳表情無限悲涼:“若是如此,柳某對這乾門出身又有何戀之有?”
火行烈驀地一震,凝視著柳鎮岳,從他深藏的雙目中窺出了一絲得意,心中頓時一沉,一股惱怒的火焰燃起!
這時,呼延傲踏前一步,與柳鎮岳交換了一個詭譎的眼神之后,他同樣嘆息道:“掌門師兄,若是此事處理不公,請恕師弟我也無法繼續留在乾門了!”
威脅!
這是擺明了的威脅,柳鎮岳兩人的意思表露得很明顯,若是不殺了方辰,他們就要退出乾門!
左莫憤怒得胸腔發出陣陣悶音,想要狂吼,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話來。這樣的局面,哪怕他行事再直接再狂烈,也不得不顧忌!
因為——
乾門再容不得失去兩位長老!
火行烈轉身凝視向方辰,眼神中有種種色彩流露:維護、重視、懊惱……種種色彩最終只是凝結成了一片愧疚!
方辰心一緊,身體肌肉陡然繃起!
顧雨晴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唰”地一下出現在方辰身側,她緩緩地抽出了手中的短刃,表情冷冽!
回首凝視著方辰,顧雨晴淡淡一笑,僅僅這一個簡單的笑容卻將方辰所有的勸阻之語都堵了回去。
方辰知道,自己倔強,一旦下定主意哪怕九龍使力都拉不回來。比起自己來,顧雨晴卻是同樣倔強無比!
只是,她的倔強被溫柔的面容所掩蓋,卻是毫不稍遜!
尤其是牽涉到自己,更是天崩地裂也無可動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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