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別致的雅閣內(nèi),青璉一只手緊緊著抓著腰間的劍,一只手抓著正對著喧鬧大街的窗子,一雙漂亮的眸子盯著窗下的人影一動不動的。
窗下的月馨兒突的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狠意襲來,皺著眉頭回頭往上瞄了一眼卻是沒有見到人影,心中思量了一會拉著魁子惜匆匆擠進了人群。
“把我讓你們藏起來的東西全部給我燒掉!”月馨兒離開了許久她才緩緩的喘了口氣,開口道。
“青璉小姐,您這個要求我們……”站在她身后黑衣人臉上略顯為難。
青璉瞇起的雙眼里夾了幾許危險,她寒聲打斷黑衣人道:“我才是主子!”
黑衣人愣了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諷刺道:“屬下這就去辦?!?
夜幕降臨,天上沒有一顆星子,黑的如同一個無底洞,讓人感覺仿佛一不小心就會墜落進去。
月馨兒拉著已經(jīng)嚇的不敢做聲的魁子惜,皺著眉行走在黑漆漆的小巷子里。
可和這里截然不同的是,走在另一條路上的五長老和楚榮佑異常順利的出了北國,就像是對方有意要讓他們離開,讓五長老隱隱覺得他們好像無形中落入了一個不得了的圈套。
“月哥哥,這里。”突然間一只手猛的將她拽入了身后的民房,她幾乎是下意思的一個后空翻將來人給撂倒在地。
“怎么是你!”她吃了一驚,因為正躺在地上哭的稀里嘩啦的人正是她在來路上遇見的小丫,那個隊長的女兒。
她驚訝中四下張望,卻沒有發(fā)現(xiàn)那隊商人的影子,不由的眉頭輕皺道:“小丫,怎么就你一個人,你的父親和叔叔們呢?”
小丫淚眼婆娑的抬起頭,撅著小嘴,扭頭撒嬌般的輕哼一聲:“月哥哥好壞,小丫偷偷跑出來找你玩,你居然還打人,嗚嗚,好疼?!?
“你……”她驚的說不出話來,瞪著眼睛看了小丫許久,才結結巴巴帶著些許無奈的憋出了兩個字,“胡鬧!”
隨即她又像是才想起什么,愕然道:“遭了!”
也顧不上外面可能隱藏的危險,直接轟開本就不太牢固的木門,外面的小巷依舊漆黑一片卻是不見了魁子惜的影子,她狠狠的瞇了眸子咬牙道:“可惡!”
剛剛一直暗中跟蹤她的人,恐怕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魁子惜吧,她怎么就忽略了呢?而且……小丫的出現(xiàn)的也太巧了吧。
“月哥哥,怎么了。”見她如此,小丫也嚇了一大跳,她不顧剛剛被摔在地上帶來的疼痛,有些慌亂的跑過來抓住了月馨兒的衣袖。
月馨兒看了眼這樣小丫,心下一軟,剛剛對她升起的點點疑心也淡了下去,或許真的只是一個巧合呢。
“沒事。”小丫眼中點點純真的光芒似乎帶著點點的魔力,總能讓她看上一眼就不愿移開,總能……讓她陷入那帶著搖曳柳枝,帶著些許凄楚,帶著幾分膩人的回憶。
夜色越來越深,天空中濃濃的黑暗越壓越低,原本還亮著的幾盞燈也被人無聲中熄滅,月馨兒倚在沒了木門的門框上望著黑夜獨自出神,自己是不是,是不是太過自私了。
氣氛有些壓抑,站在她身后的小丫忍不住去拉他的衣袖: “月哥哥,魁公子他或許只是跑去玩了呢,我們天亮再去找他好不好,我們先休息一下吧?!?
“嗯?!彼c了點頭,倚在門口輕輕閉上眼睛,這是她的失誤,她定會負責。魁子惜再怎么不是她也是魁月族的魁郡主,她既然帶她出來了,那就一定要把她完整的帶回去。
只是這暗中算計她的人到底是誰?
第二日
她睜開眼睛時,身邊已經(jīng)沒有了小丫的身影,自己睡覺的地點也不知何時從門口移到了一張簡潔的素色小床上,她皺了皺眉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知為何感覺有一絲異樣。
吱呀——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她小小的身影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將一碗熬的香噴噴的蓮子粥放在了床邊的桌子上,低著頭小聲道:“月……月哥哥,這是小丫特地熬給你的粥,很好喝的?!?
“怎么了?”她從小丫的聲音里聽出了點點異樣,輕輕皺了眉,擔心的問道。
小丫抬起頭原本裝滿純真的眸子里滿是淚花。
見她突然哭起來,月馨兒慌了手腳,忙亂的想要去安慰她。想了許久卻也沒想出什么安慰的話來,只好由著她撲在自己懷里嚎啕大哭。
“月哥哥,我父親,我父親他被抓走了。”哭了許久小丫漸漸安定下來,開始斷斷續(xù)續(xù)的講述事因,說著說著竟睡了過去。
月馨兒將她抱到床上,為她捻好被角,開始整理有些亂的思緒。
整個事故是這樣的,小丫的父親做的是小本生意,平時會出入各國販賣一些北國的特產(chǎn)物,買完后又帶一些他國的特產(chǎn)回來買。
本來他們一家人生活的雖不算富貴但也算安樂。可是就在小丫獨自跑出來找月馨兒的時候,突然一隊官兵沖進她家,他們幾乎把她家翻了個遍說是要找個什么人。
她父親是個商人,雖然心疼自家的院子卻也知道不能與官兵交惡,他硬生生的把氣給忍了,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官兵像土匪似的將他的家弄的烏煙瘴氣。
本以為這事會就這樣過去。哪知,那群官兵搜尋無果后卻并沒有離去的意思,并以窩藏罪犯的罪命將他們一家人給押入了天牢。
小丫的母親是個烈性子,更是會幾分武功,被安上這種無須有的罪名一時氣不過與官兵打了起來,掙扎只下竟是打死了一名小兵,更是被判了故意殺人罪等著處斬。
月馨兒無奈的嘆了口氣,總覺得這事有幾分蹊蹺。
她安頓好小丫后,將桌上那碗已經(jīng)涼了的蓮子粥端過喝了算是填飽肚子。拿起一直掛在腰間的佩劍細細撫摸:“古月啊,你說我?guī)闳ヒ姽湃蘸貌缓谩!?
古日,古月。據(jù)當日送她們這劍的老者說,它們原是一對靈劍,之所以說它們是靈劍,是因為它們有著劍靈。據(jù)說只有得到它們認可的主子才能夠將它們的靈魂喚醒,據(jù)說它們的劍靈原是一對比翼鳥…
這天古千墨依舊埋著頭批閱著案板上堆的比他還高的奏折,經(jīng)過他幾天不眠不休的努力皇宮內(nèi)已經(jīng)漸漸安定下來了,可是后續(xù)處理還是要忙好一陣子的。
他累的有些撐不住了,抬頭透過精致的隔窗向外望去。風雨渺茫的北國不知何時入了秋,大片大片的黃色樹葉從枝頭飄落下了,此時外面該又是一副醉人的風景畫了吧。
不知為何心里突然空落落的,竟起了幾絲悲涼,他皺了眉自己何時像個女人一般矯情起來了。
煩躁之下他也沒了批奏折的心思,取了劍只想沖出去找個人好好打一架。
“陛下今天可是又遇到什么煩心事了。”柳樹林下執(zhí)著劍一身寶藍色便服的程策是這般問他的。
古千墨沒了獨自在書房時的惆悵,一身鑲了金絲的白色長袍將他襯的越發(fā)高貴,他緊了緊握在手中的劍嘴角含笑:“程將軍的劍法倒是越來越好了。”
是的他讓人把程策喊進宮來與他比試,他卻輸了。
“陛下這明顯心不在焉的模樣,不輸也難啊?!背滩呤掌鹆耸种械膭Γ伊藟K稍微干凈些的地方撫去了落在上面的樹葉坐了下來,“可是又查到了那個老臣知法犯法了?”
古千墨不動聲色的瞥了他一眼道:“可有人私自翻了朕的東西?!?
程策被他一撇連忙站了起來,也知道自己剛剛太過隨意失了禮,他微微低了頭:“稟告陛下,您的房間宮殿都在那之后封鎖了,沒有人進去過?!?
突地不遠處一群鳥兒像是受了驚一般連連飛起,鳥兒的驚叫里混著幾聲模糊的人聲:“抓刺客!”
聽見這聲音程策眉頭微微一緊,拔腿想走,又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回頭看了一眼古千墨,見此他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待程策走遠了他才緩緩的回了神,舉起步子正打算回去加把勁把手上的奏折處理完。
“啪!” 一個雪白的影子連帶著樹葉嘩啦啦的從頭頂落了下來,幾片落的遲些的葉子在空中打著圈圈最終落在了他的肩上。
他擰眉伸出腳踢了踢趴在地上的人兒,地上的人卻依然一動不動的,可這人影總讓他覺得熟悉,無奈下他低下了身子將地上的人兒翻過來。
“是你?”他有些吃驚,是他在落日山脈中遇見的那個女子,難怪會讓他覺得熟悉。
他低著身子看著她幾絲墨發(fā)落在了她的臉上,手中的劍無意中抵在了她腰間的配劍上,他不自覺的撫上她額間的朱砂痣喃喃道:“記得原先這里沒有朱砂痣的。”
此話一出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自己剛剛在胡言亂語些什么!莫不是近日太過勞累出了幻覺。
他還沒緩過神來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快!陛下還在里面!”這是威武大將軍程策的聲音。
他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自然而然的一把摟過地上白色的影子隱身入了那片楓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