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淺回頭,便見阮曉蝶雀躍著撲過來:“淺淺姐姐!”
桑淺淺一把摟住她,笑道:“肚子不痛啦?”
阮曉蝶搖頭,“姐姐的藥吃了就不痛啦。”
謝時安在一旁補充,“今天精神好得很,鬧著要出去抓蟬玩。”
阮曉蝶身後,老管家提著一個白紗籠,裡頭裝了好幾只嘶鳴的蟬,他憨笑著道,“這裡頭有一隻,還是小姐親自抓到的呢。”
阮曉蝶很是得意,“姐姐你要蟬嗎?我送你一隻。”
“我就不要啦,你留著玩。”
桑淺淺笑著指了指臥室方向,“走吧,跟姐姐去房裡,姐姐來聽聽脈,看看曉蝶試試真好了?”
阮曉蝶立刻蹬蹬蹬跑進臥室,乖乖地爬上牀,一臉“快表揚我”的小表情。
“曉蝶真乖。”
桑淺淺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閉上眼哦,一會兒檢查就結(jié)束啦。”
阮曉蝶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照例是診脈、按摩、鍼灸,一套流程走下來,阮曉蝶已經(jīng)跟以往一樣,睡著了。
“她恢復(fù)情況挺好的,按部就班治療就行。只是像昨夜那種吃冰淇淋腹痛的情況,可不要再出現(xiàn)了。”
桑淺淺收拾好鍼灸袋,起身時叮囑了一句謝時安。
謝時安老大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我也是沒想到,這丫頭而今這麼多心眼,不光記得冰淇淋放哪裡,還知道調(diào)虎離山,把下人全都指使開。”
桑淺淺笑道,“她的病一天天見好,智商可不是一天天在恢復(fù)。你要用發(fā)展的眼光來看曉蝶。”
謝時安連連稱是。
兩人回到客廳時,崔克還在等著。
他已然看過了病歷,此刻態(tài)度變了不少,只是仍有狐疑:“我哥他昨天,真的恢復(fù)心跳和呼吸了?”
“我沒有必要騙你。”
桑淺淺道,“當(dāng)時負責(zé)看護的大夫除了我,還有兩人,她們都在病歷單上籤了名字。你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問她們。”
崔克瞪著眼:“那我哥既然都活了,怎麼今早又突然沒了?”
他這話問得,謝時安都聽不下去了,“所以纔要做屍檢,確定你哥到底是什麼原因死亡的。醫(yī)院每天去世的病人多了去了,你以爲(wèi)桑大夫那麼閒,每個人都要去做屍檢?”
崔克:“.”
“屍檢也不一定都要解剖,有很多死者只通過常規(guī)鑑定就能確定死因。”
桑淺淺耐心解釋,“就算真要解剖,也會徵求家屬同意,不會亂來的。”
崔克這才放心了點,想了好一會兒,“那行,我就信你一次!”
桑淺淺總算鬆了口氣。
回到住處時,沈寒御還在公司沒回來。
桑淺淺直接給他打了電話,說了自己的想法,“我需要你幫我找個靠譜的法醫(yī)鑑定機構(gòu)。”
臨走時,沈寒御似是想到什麼,吩咐簡崢:“這幾日的監(jiān)控錄像,你同步發(fā)我一份。”
沈寒御微愣,“你懷疑崔烈的死因?可昨晚,並沒有任何外人進過病房”
“也不是懷疑。”
桑淺淺說,“我只是想弄清楚,崔烈可能的真正死因。”
她爲(wèi)了驗證崔烈是否中毒,在崔烈入住醫(yī)院的當(dāng)夜,便提取了崔烈的毛髮皮囊,帶到實驗室進行了毒理檢測。
結(jié)果顯示,崔烈體內(nèi)的確殘留有桑淺淺推測的毒素,也就是說,他的癥狀,完全符合福爾教授札記所記載的情況。
然而他在即將甦醒時,卻意外死亡,這其中不能不說是太古怪了。
沈寒御頷首,“沒問題,我這就讓人安排。”
掛了電話,他沉吟幾秒,打開電腦,重新調(diào)取了簡崢發(fā)給他的醫(yī)院監(jiān)控記錄。
病房內(nèi)雖沒有監(jiān)控,但從住院部大門,到病房入口,多個探頭完全無死角地展示了昨夜的人員出入情況,其中並的確沒有任何可疑的人。
且,昨晚病房門口有簡崢,房間內(nèi)有徐美溪和尹姝惠,從頭到尾根本再無人進出過
沈寒御拖動畫面,目光落在其中一幀畫面時,微微凝了凝。
晚上十一點多,徐美溪接了個電話,匆匆出去了一趟,約莫過了二十分鐘纔回來。
關(guān)於徐美溪出去的事,簡崢對沈寒御提過,徐美溪在京城和她表姐同住,據(jù)說是她表姐忘了帶鑰匙,來找徐美溪拿鑰匙。
監(jiān)控裡,徐美溪去了地下停車場,上了她表姐的車,好半晌纔下來。
凌晨兩點多,尹姝惠爲(wèi)崔烈做過每隔三小時一次的例行檢查後,去了趟衛(wèi)生間。
回去後沒多會兒,徐美溪從病房出來,這一次,是因爲(wèi)尹姝惠讓她回醫(yī)生辦公室休息。
此後,直到早上桑淺淺出現(xiàn),她再未來過病房。
徐美溪和桑淺淺是同事關(guān)係,且又深得桑淺淺信任,所以連同簡崢和沈寒御在內(nèi),都未對這個細節(jié)有所懷疑。
只是此刻,沈寒御重看這部分的畫面,只覺徐美溪給她表姐送鑰匙前後的神色很有些不一樣,出去時雖步伐匆匆但臉色還算從容,回來時卻似有些心不在焉似的,坐電梯的時候,還走錯了樓層。
沈寒御想了想,給簡崢打了個電話,低聲吩咐了幾句什麼。
翌日傍晚,沈寒御來接桑淺淺下班時,法醫(yī)鑑定的結(jié)果,也送到了桑淺淺手中。
出乎桑淺淺的意外,崔烈竟是窒息而亡!
一個已然恢復(fù)心跳呼吸的人,在醫(yī)院的病房裡住著,好端端的,竟會突然窒息而亡,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怎麼會是這個結(jié)果?”
尹姝惠只覺不可思議,“病房裡可就只有我和美溪,總不能我和美溪讓他窒息了吧?”
徐美溪正坐在位子上捧著杯水在喝,聞言道,“怎麼可能?我們只是給他做了檢查而已。”
“也不是不可能。”
沈寒御淡淡道,“崔烈昏睡不醒,若是想讓他窒息而亡,一個枕頭就足夠了。”
徐美溪的手哆嗦了一下,杯子裡的水灑出來一些,她勉強笑了笑:“沈總真會開玩笑。”
沈寒御臉色微沉,“沈某並不喜歡開玩笑。”
尹姝惠像是被雷劈了似的,“所以,沈總這是懷疑我和徐美溪害死了崔烈?”
就連桑淺淺,也愣住了,“寒御,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