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潘湛這個有著官方背景的強力外援,事情的進度條好像火箭一樣,迅速的超前方推進。
三個月後
周盛和徐安妮的婚禮上。
徐滄並沒有列席,甚至只有寥寥三位徐家人出場應(yīng)付,徐安妮面色難堪卻不敢多說什麼。
自從徐悠悠當(dāng)年被拐的真相被揭露,徐安妮在徐家的待遇一下子降到了低谷,人人都用一樣的眼神看著她,不說話,或者見到她就躲,然後站在遠遠的地方竊竊私語。那些躲閃的,畏懼的,冷漠的,難以置信的眼神……是她從來沒有承受過的。
徐安妮快要被逼瘋了。
幸好給周盛提供的計策一直很有效,周盛重新在周氏集團佔據(jù)一席之地,再加上暗地裡打壓幾個同齡的樣樣出挑的名媛,讓周盛別無選擇,也就沒有了退婚的想法,反而在徐安妮出現(xiàn)懷孕癥狀之後快馬加鞭的籌備婚禮。
徐安妮看著面前仿若花之王國的婚禮現(xiàn)場,眼睛裡露出一抹躊躇滿志。
她會成爲(wèi)夜城最高貴的女人!
就連瞧不起她的徐家人也需要重新看她的臉色行事。
還有周慧……
徐安妮眼底劃過陰毒。
院子裡噴泉流水在夜幕中發(fā)出悅耳的聲音,紅地毯兩邊的鮮花吐露著濃郁的芬芳,別緻到夢幻的地步。
“好一副百花盛放的盛景,給主人送葬,再合適不過?!敝芑圯p輕的說。
祁嶸瑾拍拍她的手。
周慧扭頭衝著祁嶸瑾微微一笑。
遙遠的,警車的鳴笛聲遠遠傳來。
周慧聽見,微微一笑:“時間到了?!?
祁嶸瑾也輕笑:“是時候了?!?
真槍實彈的武裝人員在內(nèi)部人員的帶領(lǐng)下,從偏僻的後門悄無聲息的衝進來。
並且毫無猶豫的衝進後院一處隱蔽的花房式茶廳內(nèi):“舉起手,不許動?!?
裡面的三個人一驚之下,其中兩個立刻拔槍。
手剛碰到搶炳……
‘砰砰’,兩聲槍響。
胸口血滴迸濺,迅速染紅了襯衫。
穿著新郎服的王盛呆呆的看著這一切,半晌才身子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上,他色厲內(nèi)荏的嚷嚷:“你們做什麼?竟然敢私闖民宅?!?
一個裝備精良的制服人員拿出逮捕證:“王盛先生,你和鄭紹元先生,陸輝先生涉嫌詐騙、謀害人命,販賣不良物品等多項罪證,現(xiàn)如今依法逮捕……”
王盛眼前一黑,徹底倒在地上,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完了。
***
事情進行的無聲無息,造成的影響卻堪比大地震,震的整個商圈都鴉雀無聲,個個膽戰(zhàn)心驚面如土色。
周慧抽空去一處強制性治療的精神病院。
周奶奶被白大褂牢牢固定住,眼睛死死盯著周慧,目光裡充滿了陰森,再無往日的慈和,或者說終於露出了真正的面孔。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她問。
周慧也冷冷的盯著周奶奶:“媽媽死的時候?!?
周奶奶笑了:“你再有本事,你媽也死了,被我害死了?!?
“我知道,所以你也會死?!敝芑墼谝呀?jīng)過了被激怒的年齡段,曾經(jīng),在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周慧也曾經(jīng)恨意滔天,也曾經(jīng)恨之入骨,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
所以她的目光毫無波瀾,宛如在看死人,平平的說:“還有你的丈夫王管家,你的兒子王弘業(yè),你的孫子王盛,你的養(yǎng)女兼童養(yǎng)兒媳婦王芬,這些人全都會陪你一起死?!?
周奶奶的臉一下子猙獰起來,目光好像淬了毒,惡狠狠瞪著周慧:“賤人,當(dāng)初就不該留下你的性命,都是那個糟老頭子多事?!?
周慧笑了笑:“爺爺必須保護我,因爲(wèi)除了他,他已經(jīng)不可能再有別的繼承人?!彼f,“你害死我媽媽,相應(yīng)的,我媽媽斷絕二叔的人子嗣,徹底阻斷二叔接管周氏的可能性,是不是很有趣?”
周奶奶瞪大眼睛。
周慧繼續(xù)說:“對了,當(dāng)初你還想過和爺爺重新生個孩子吧,那段時間可真熱情啊,連一點矜持和臉面都不夠了??上?,媽媽早就防著這一手。爺爺不可能再有其它孩子,是不是很失望?”
周奶奶一下子癲瘋起來。
如果,如果當(dāng)初能多生幾個孩子,子孫中能出一個擔(dān)得起事的繼承人,今日何至於一敗塗地!
她衝過來,伸手想要扭打周慧,卻被兩個白大褂醫(yī)生強行控制住。
周慧冷靜的看著這一切:“給她加大鎮(zhèn)定的劑量,實在不行就安樂死?!?
等出了精神病院,周慧看著遠處的天空,呼出一口氣。
爺爺,你就是爲(wèi)了這樣一個眼睛裡從始至終都只有利益的女人,捨棄了我奶奶,還對我媽媽的被害視若不見,甚至試圖遮掩欺瞞我。你可能不懂,媽媽做的一切,都是被你逼的!
所以你活該!
而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周慧眼底流下一滴眼淚,上車後對趙邶吩咐:“去墓園,準(zhǔn)備媽媽最喜歡的花?!?
***
周家庭院
周慧坐在廳內(nèi),對面站著換了一身制服卻仍舊風(fēng)情絕豔的丁秘書,或者該叫重案組的董丁晏警官。
“你說,王盛執(zhí)意要求見我一面?”周慧不解的挑眉,“我和王盛沒什麼可說的?!?
“王盛先生執(zhí)意要求,請周小姐配合?!倍【贉睾偷恼f。
周慧正思忖著,卻見周桐面色狼狽的衝過來:“你做了什麼?”他一看到周慧就厲聲喝問,“爲(wèi)什麼阿芬和母親他們……”
周慧神色若定的看著狼狽周桐,半晌忽然開口:“王盛要見我,二叔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當(dāng)然?!?
作爲(wèi)重型嫌犯,王盛被關(guān)押在單獨的牢房裡。
幾天時間,整個人瘦的不像樣,面帶土色,整個人憔悴的不行,再無往日的意氣風(fēng)發(fā)。
王盛對周桐殷勤關(guān)切的目光視若不見,直勾勾的盯著周慧:“是你做的?”
“不算?!敝芑燮届o的說,“是官方的人成立重案組專門調(diào)查這件事。”還派了丁秘書到周氏集團臥底,專門負(fù)責(zé)調(diào)查她和王盛的底細(xì),以及研究所的詳細(xì)情況,最終卻挖出來王盛的親爺爺,王原管家——這個真正的幕後主使。周慧用一種很驚訝的目光打量著王盛,“你可真夠大膽的,敢配合陸家人和你爺爺製毒販毒?!?
“製毒的是你名下的研究所。”王盛冷冷的提醒。
周慧微微一笑:“我犯了疏忽失察之罪,所以主動提供情報戴罪立功?!?
王盛的臉陰的能滴出水來。
周桐在一邊聽的呆若木雞:“這,這,阿盛怎麼可能販毒?”
周慧嗤笑:“二叔還以爲(wèi)王盛是什麼善類?”
“他是我兒子,我還能不瞭解他。這件事絕對有誤會,我會調(diào)查清楚?!敝芡嗳浑y道。
周慧笑得諷刺:“他不是你兒子?!?
“你,說什麼?”周桐呆住,輕輕的問。
“王盛不是你兒子。他只是想要把周家搞到手,所以騙你的?!敝芑劾淅涞恼f,“詐騙,也是一大罪證?!?
“可是DNA鑑定書?”周桐總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在夢中一般,卻仍舊垂死掙扎。
“鑑定書是阿念和二叔的鑑定,換了個名字而已?!敝芑劾淅涞恼f,“他們有備而來?!?
周桐徹底呆住。
“那你奶奶犯了什麼錯?”周桐回去後再廳裡呆坐很久,才找到周慧問,“你把她帶去哪裡?”
“謀殺。”周慧輕輕的說,“意圖謀殺我全家,媽媽香消玉殞,爸爸壞了身子骨,我福大命大逃了一劫?!敝芑坶]了閉眼,然後才一字一句的說,“爺爺知道這件事?!?
周桐恍惚著,離開的時候正好周鬆正苦著臉喝中藥湯,周桐只看了一眼,然後像受驚似的逃開。
他不敢面對。
他一直都是個懦弱的人。
以前建立的世界觀崩塌了。
孝順的兒子是個詐騙犯;
慈祥的媽媽是個殺人犯;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真的?
他驅(qū)車去找沈璐,沈璐正和一箇中年儒雅的男子約會,臉上的笑容典雅又平和,帶著隱隱的甜蜜,眼睛裡帶著光。
他又去找周念,周念在安嘉寧的勸說下已經(jīng)重返校園,正抱著書往大教室跑,青春飛揚,周桐嘴巴動了動,終於沒有喊出聲。
***
金殿會所
周慧找鄭旭東喝酒。
鄭紹元入獄後,青龍幫就成了鄭旭東的天下,日子過了悠閒了許多。
兩個人坐到包廂裡喝酒,周慧醉醺醺的問:“陸家倒了,接下來就是你的好日子。”到時候夜城就成了周家和青龍幫的天下,主掌黑白兩道,祁家也必須避退三舍。
鄭旭東點了根菸:“陸家娶了個好媳婦。”
“蕭明雅的確挺厲害,陸耀都頹廢了,她卻撐了起來。”周慧搖晃著酒杯,贊同的點頭,然後轉(zhuǎn)移話題,“你和安嘉寧怎麼回事?”
“還是個小姑娘呢!”鄭旭東手指尖微顫,彈了彈菸灰,漫不經(jīng)心的說。
周慧嗤笑,懶得多說。
“祁少惹到你了?”鄭旭東懶懶的問。一般情況下週慧可沒心思到這裡喝酒,會來,肯定是因爲(wèi)心情鬱悶,多半是和祁少鬧彆扭了,“祁少對你夠好了,人要懂得知足?!?
周慧非常不滿:“你到底站那邊?”
“好,我不說了?!编嵭駯|妥協(xié),不想和酒鬼爭論,卻見周慧正喝著,忽然捂著肚子衝到洗手間開始吐,到最後成了乾嘔。
鄭旭東反應(yīng)迅速:“快叫醫(yī)生?!?
然後就見祁嶸瑾披著風(fēng)衣從外面走進來,看了他一眼,就看向正從洗手間走出來的周慧,眼神都變得柔和。
鄭旭東心裡嘖了一聲,等醫(yī)生檢查之後,笑著說:“恭喜,夫人懷孕了。”然後就是一大堆注意事項,忌菸酒,忌……
周慧扶著肚子,忽然想到剛纔喝酒,驚慌的問:“我剛纔喝了些酒不會影響到孩子吧!”
“問題不大,以後得注意。”
周慧吱吱喳喳的說話,祁嶸瑾耐心十足的輕聲安撫,包廂裡呈現(xiàn)出與奢靡環(huán)境不符合的煙火氣息。
鄭旭東笑了笑,起身離開包廂,悵然的嘆了口氣,忽然看到安嘉寧捧著花從外面衝進來。
“送給你。”安嘉寧將花束送到鄭旭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