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兩天,宇文山都跟同學們一起上課,一起食堂吃飯,一起在操場上打球運動,日子過得平靜舒爽。宇文山好好地享受了兩天愜意的校園生活。
星期五的傍晚,請了一天假的鄧青嵐和她的室友褚眉,連同宇文山一起,坐上了直髮西子城的長途大巴。
晚上九點多到達西子城,褚眉幫助宇文山兩人找好飯店住下,約好明天遊玩的時間,自己坐上一輛掛市府排照的小車離開。
看著逐漸遠去的小車,宇文山若有所思。
“小山,快走啊,我都餓死了!上樓把行禮放好,我們就去吃東西!”看到宇文山有些愣神,鄧青嵐拉拉他的袖子,提醒道。
“啊,好,走吧,我也餓了!”宇文山回過神來連忙答應。
兩人上樓,放好行李,洗了一把臉,然後手拉手下樓找地方吃飯。宇文山選擇的飯店離西子湖不遠,他們順著人聲尋去,沒多遠就找到了一家燒烤拍檔。初夏的夜晚,涼風習習,很多人在吃燒烤喝啤酒,人聲鼎沸,吵吵嚷嚷,非常熱鬧。
靠邊找了張空桌子,宇文山兩人坐了下來。
“兩位帥哥、靚女,想吃點什麼?”服務員是個大學生模樣的年輕姑娘,說著越省口音的普通話,爲他們點餐。
宇文山無所謂,鄧青嵐做主點了一些羊肉串,幾個涼拌菜,兩瓶冰啤酒,還有兩個炒小海鮮,姑娘記下後,說了聲“稍等”,轉身離開。
啤酒上來後,用姑娘留下來的扳子開了,給自己和鄧青嵐分別到了一杯,宇文山一邊喝,一邊打量這個燒烤攤。
這個燒烤攤擺在一個小廣場上,攤子不大,只有不到二十張桌子,桌椅都是那種最簡易的塑料製品,但是無論桌椅、還是餐具,甚至地上都收拾得難得的乾淨,顯然老闆是一個認真做生意的人。
老闆兼廚師,是一個40幾歲的白胖的中年人,站在竈臺邊不停地顛動著手中的大勺炒菜。旁邊是一個比那個姑娘稍大一些的青年,在烤箱上不停地翻動著一把一把肉串。烤肉的香味伴著青煙嫋嫋升騰,聞著就讓人食慾大開。
從他們的長相上判斷,他們都是一家人,是父親帶著一雙子女在打拼生活。讓宇文山大有好感的是乾淨整潔,無論攤子上的用具,還是他們自己身上的穿著,沒有一點油膩的感覺,乾乾淨淨清清爽爽,讓人看著就舒服。
集點單、送餐和結賬收錢爲一體的那個姑娘,陸續把點的東西端上來,宇文山兩人邊吃邊聊。這個攤子上的食物非常地道、美味,選用的食材也非常新鮮,早就餓了的兩人,吃得非常過癮。
“哥哥,跟你的女朋友買束花吧!”
不知什麼時候,一個十一二歲、蓬頭垢面、瘦弱的小姑娘站在了他的面前,提著一竹籃稍顯枯萎的玫瑰花,滿臉期盼地向他推銷。
“哥哥,買一束吧,不貴,只需要10塊錢!”小姑娘再次開口,明顯營養不良的小臉上滿是菜色,露出哀求之色。面對桌上的美味烤肉,同時不自覺地吞嚥著口水,顯然非常想吃。
“小妹妹,你爸爸、媽媽呢?爲什麼一個人出來賣花?”鄧青嵐心腸軟,見到小姑娘的樣子,非常心疼,一邊掏錢一邊問她。
“我……我沒有爸爸、媽媽……,我是孤兒,是……是跟黃毛哥的。”小姑娘接過鄧青嵐遞給她的十塊錢,小心地塞到褲子口袋中,一邊從籃子裡拿花束,一邊小聲地回答。
在她雙手捧著花束遞給鄧青嵐時,兩隻小胳膊從破舊的衣袖中露出一節,黑瘦的小胳膊上,幾道猙獰的鞭痕赫然顯現。
宇文山把她拉到身邊,擼起她的衣袖,兩隻小胳膊上或新、或舊遍佈那種嚇人的鞭痕!
宇文山心中憤恨,握住她的兩隻小手,運行起清心訣,清心訣真氣瞬間涌入她小小的身體。清心訣能量迅速滋養、修復她的身體,小姑娘只覺渾身暖烘烘的,非常舒服,身上的傷不再刺痛,精神大振,連肚中的飢餓好像都沒那麼強烈了。
宇文山此時清心訣地級中期幾欲圓滿的真氣何其充沛,憐她悽苦,全力施爲之下,三五分鐘時間內就爲她滋養了一遍身體。旁邊的鄧青嵐只當他在查看小姑娘的傷勢,根本想象不到,他已經爲小姑娘治療完畢,不僅她身上的傷幾乎完全痊癒,只留下一點淡淡的痕跡,連她的身體都被宇文山調養、梳理了一遍。
“小妹妹,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宇文山放開小姑娘的手,和氣地問她。
“我……我賣不夠錢,就要……捱打!”小姑娘在宇文山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一直渴望的關愛,低下頭,小聲地說道。
宇文山心中堵得慌,卻又無從發泄,他掏出錢包,抽出100塊,放到小姑娘的籃子裡,澀聲說道:“早點回去吧,至少今天不會捱打了!”
“謝謝……哥哥……”小姑娘扁扁嘴,但還是沒有哭出來,帶著哭腔道謝。
“小四,快點滾過來,今天不把花賣完,看我不打死你!”
沙啞、尖細和兇狠的話音,從不遠處傳來。隨即一個染著黃毛的青年,從拍檔燈光的陰影中閃出,拉上小姑娘轉身就走。在走出拍檔大棚的一瞬間,小姑娘回頭深深地看了宇文山一眼,眼中流露出的親近、留戀、渴望等諸多情緒,刺得宇文山心痛。
“老闆,再拿四瓶啤酒!”看著小姑娘瘦弱的身軀,被拉得跌跌撞撞,消失在遠處,宇文山心中鬱悶,又叫了幾瓶酒。
鄧青嵐善解人意,與他心有靈犀,知道他心中鬱結,沒有多勸,只是陪他慢慢喝起了啤酒。
不知不覺兩個小時過去了,將近夜裡12點時,客人們先後結賬離開,只剩下了宇文山他們這桌。
胖老闆開了一瓶啤酒來到宇文山他們這桌,一邊給宇文山倒酒一邊說:“小兄弟,是個好人!還爲剛纔的那個小姑娘難過呢吧……”
這點啤酒還不至於讓宇文山喝醉,他一邊用手敲擊桌面,以示對胖老闆的感謝,一邊探尋地看向他。
胖老闆給宇文山倒滿,自己就著瓶子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開口說:“唉,那個小姑娘聽說是個孤兒,被人從孤兒院領養後,不知怎麼就成了黃毛他們斂財的工具。每天都必須要夠一定數額的錢財,否則沒飯吃,還要捱打!唉,作孽啊!”
他舉起瓶子跟宇文山碰了一下,又喝了幾大口:“黃毛手上還有好幾個小孩,這個小姑娘還算好的,其他全都是落了一身殘疾,誰知道是天生如此,還是被這些人弄的?”
“黃毛的大哥是跟西子城有名的黑道人物上官雲混的,上官雲黑白通吃,連警察都不敢輕易得罪他們!小兄弟,想開一點,遇上這樣的事,我們能幫就幫一點,心意盡到就算了,可不敢當真!畢竟我們自己的日子還得過呢!”
“像我,每次她過來賣花,我都默許,有時候再給她帶上點吃的,我們能力有限,也只能做這麼多了!”
說完,胖老闆把手中的啤酒一口氣喝乾,拎著瓶子轉身走開。
“呼……”宇文山透了一口氣,“老闆,買單!”。
回飯店的路上,宇文山和鄧青嵐牽手而行,兩人的影子被昏黃的路燈拉得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