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上午的那個小廝,依舊是匆忙的不得了。
只不過這小廝不在是上午的得得索索而是滿面的紅光。
“你說清楚,誰回來了?”
看小廝的反應(yīng),張梓晴心裡已經(jīng)有了個大概,只想再問問,自己放心。
“回夫人的話,是少爺,少爺回來了,一位老人給送回來的!”
聽到這話的張梓晴內(nèi)心一陣欣慰,“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回府!”
夫妻二人火速回了府中,又派人會稟了皇上,通知了衆(zhòng)人,虎子已經(jīng)請安回來的消息。
這樣一來,大理寺才鬆了口氣。
回到家,只見虎子坐在大廳一旁,身旁坐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
張梓晴衝了過去,將虎子抱在懷中,細細查看,見虎子沒事情以後,纔開始打量起面前的老人。
只見這位老者雖然白髮蒼蒼。卻精神矍鑠,鶴髮童顏,看起來精神飽滿。
一雙如鷹一般的眼睛,好似能看透一切。
“多謝老人家,將愛子帶回。張某和內(nèi)子感激不已。”
張嘉澍拱了拱手,像老人言謝,又揮了揮手,拿出來了一盤金錠。
“這是晚輩的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望您能收下!”
老人看了一眼盤中的金錠,一臉的不屑。
“金銀老夫看得多了,這些在老夫的眼裡,不過是一堆糞土罷了!少拿這些骯髒玩意兒,來糊弄老夫!”
老人的一番話,讓張梓晴和張嘉澍都有些吃驚。
“那請問老人家,您要的是什麼?”
“我要的只是你們一句話,這大將軍的遺孤,在不在你們府上!”
老人的問題讓張梓晴和張嘉澍倒吸了口涼氣。
“先生何出此言,您已經(jīng)看見了,我府中哪裡有一絲大將軍遺孤的影子,再者說了,我與那大將軍素來毫不相識,怎麼樣,他也不能託孤到我的手上啊!”
張嘉澍不急不慢的向這老人解釋其中的原委卻不成想,這老人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如果你和大將軍沒有關(guān)係,和遺孤沒有關(guān)係,京城怎麼會流言四起,紛紛指向你們家,又怎麼會有人偷偷潛進你們家裡,將你們的兒子錯誤劫走!”
這老人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二人,振振有詞的說著。
試圖從兩人的臉上找出一點兒不一樣的情緒來。
“先生說笑了,這流言本就沒有可信度可言,先生又何必執(zhí)著於流言,先生也看見了,綁匪來到我們家中,並沒有找到遺孤,而是帶走了我們的孩子!”
張嘉澍沉著冷靜,不慌不忙,將這老人原本的七成勝算,硬生生的壓低了。
“不必再吵了,許謀相,我在這裡!”
段亦從庭前邁入廳中,那老人不可置信的回頭,眉心的溝壑更加深了起來。
“少爺,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見二人認識,張梓晴二人也可稍稍放下心來。
“你們認識?小亦?”爲確保安全,張梓晴還是將段亦拉到了自己身後,和虎子在一起。
段亦摸了摸自己鬢邊的海棠花步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我如今這個樣子,許謀士不認識也是情理之中的!”
“小少爺這樣打扮,是爲了掩人耳目吧,這樣甚好,老身都瞧不出來,別人兒啊,更別想了!”
老人目光慈愛的摸了摸段亦的頭,從老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了,他對段亦的心疼決計不必她這個孃親少。
“既然互相都認識,那就不必再這樣彼此遮遮掩掩了,還望老人家見諒,剛剛我們二人無法確定您 和小亦的關(guān)係,所以不能告訴您真相。”
老人搖了搖頭,表示無妨。
“你們剛剛的表現(xiàn)就對了,要知道,不順便相信任何人,才能保證安全。”
“你們是怎麼樣找的少爺?shù)模俊痹S謀相似乎對於段亦變成女孩兒的模樣很感興趣,一會摸摸段亦鬢邊的步搖,一會兒又掐掐他的臉蛋。
“我們是從欽差手中救回小亦的,因爲我們夫妻二人也不打眼,所以就由我們帶著小亦。”
“果然,雲(yún)大人答應(yīng)將軍的事情做到了,小公子,當初老爺不辛身隕,您不知道老奴找了你多久!”
風蕭蕭,水迢迢。柳搖搖。主僕二人好不容易纔相見,段亦那段塵封的往事,再度被開啓,抱起謀相傷心的哭了起來,在場之人無不哀慟。
“你怎麼纔來找我,我還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突然的變故,讓段亦一夜之間成長,突然相聚又讓段亦辛辛苦苦的鎧甲土崩瓦解。
“許謀相,既然你回來了,那是否可以和我明說,大將軍到底是如何身隕,事情又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
提起這件事,許謀相的臉上痛苦萬分,只覺得大將軍身死的畫面歷歷在目。
“人人都道大將軍是被外族兵敗身亡,可是大將軍用兵如神怎麼可能輕易身死!將軍是被軍中的奸細生生陷害而亡!”
張嘉澍並沒有過多的吃驚,這樣的原因,他不是沒有想過。
“如此說來,此事更加緊急,朝中盡然有人如此大膽,敢與外族勾結(jié)!”
近年來,我朝雖然看起來繁榮昌盛,實際上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看起來偌大的王朝早已經(jīng)腐敗不堪!
“的確,此事非同小可,只是礙於沒有證據(jù),單憑我一面之詞,很難讓皇帝大肆調(diào)查此事!”
“確實,我們此時應(yīng)該講那些證據(jù)都盡數(shù)梭羅來!”
張梓晴點了點頭,深諳其道。
爲了更好的先證據(jù),張嘉澍帶著許謀相,來到了雲(yún)輕樓的府邸。
雲(yún)輕樓此時正在書房裡,喝的大醉酩酊。張嘉澍還沒有走近,一股子酒味就竄了出來。
許謀相也不禁皺了皺眉頭:“我記得將軍託付雲(yún)大人之時。雖是尚還年幼,卻也是英姿勃發(fā),怎地短短幾年,就如此意識消沉?”
“哎,此事說來話長,作爲摯友,我見他這樣心裡也甚是痛心!”
張嘉澍一把推開了書房的門,裡面發(fā)酵了不知多久的酒味兒撲面而來。
張嘉澍的眉頭鎖的更緊了,感受到了光亮的進入,雲(yún)輕樓伸出手去,擋著陽光。
“誰啊,不是說了,爺在休息,少來打擾爺,給爺滾出去!”
雲(yún)輕樓滿身酒氣的從一堆酒瓶子裡站起,踉踉蹌蹌的往門口走去。
瞧著雲(yún)輕樓蓬頭垢面,滿臉胡茬,雙眼通紅,恐怕把他扔進乞丐堆裡都沒有人能認得出來他。
“你們是怎麼照顧你們家少爺?shù)模妥屗@樣日日頹廢?”
“張大人,真是冤枉啊,不是我們不照顧少爺,而是少爺不讓我們進來伺候,就連夫人。都被少爺趕了出來啊!”
張嘉澍知道和這小廝沒有什麼關(guān)係,只能擺了擺手讓小廝下去。
自己撩開袍子走進了如同垃圾堆一樣的書房。一把將雲(yún)輕樓拎了起來,扔到了院子裡。
本來武功就不及張嘉澍的雲(yún)輕樓,此時更不是張嘉澍的對手,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掙扎著站了起來,雲(yún)輕樓竟然耍起了酒瘋:“你,你竟敢甩本少爺。本少爺要殺了你!”
提起劍,向張嘉澍衝了過去。
只見張嘉澍身影一閃,一推,一躲,你來我往之間,張嘉澍已經(jīng)把雲(yún)輕樓手中的劍奪了過來。
“雲(yún)兄,你好好看看清楚,我是嘉澍!你要這樣消沉多久!”
張嘉澍抓著雲(yún)輕樓的領(lǐng)子,狠狠地將雲(yún)輕樓摔在了地上。
可雲(yún)輕樓倒像是一灘爛泥一樣的順著張嘉澍的力氣,就這樣躺在了地上。
見他這樣的不爭氣,張嘉澍更加氣憤了。
“你若是男人,就站起來和我打一架,你這樣,讓秦語知道了,她只會後悔與你相識,你知道不知道!”
聽到秦語兩個字,雲(yún)輕樓的眼中有過一絲閃爍,酒也醒了一大半。
掙扎的站了起來,向書房走去。
等到再出來之時,已經(jīng)換成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鬍鬚也都盡數(shù)剃去,頭髮也好生的束成羽冠。
張嘉澍見他如此,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此時雲(yún)輕樓的酒已經(jīng)盡數(shù)醒了,“剛剛醉酒鬧事,叫你們二人看笑話了,許謀相,雲(yún)某沒有想到,今生還能有如此緣分,與先生相見!”
“許某也不曾想到,再見到雲(yún)公子會是如此光景,細細想來,這幾年確實變了許多事。只是不知道,雲(yún)公子還是否一如始終?”
當初大將軍出征之際,就預(yù)感到了自己可能要命喪黃泉,所以委託雲(yún)輕樓,好生保護段亦。
可如今見雲(yún)輕樓這樣子,還不知道,能否擔此大任。
“雲(yún)某確實是消沉了一段時日,倒是現(xiàn)在我不打算再次消沉下去,浪費自己的時間,既然許謀相回來了,那麼,雲(yún)某也自當實現(xiàn)承諾,會爲大人收集證據(jù)!”
雲(yún)輕樓的欽差是皇帝親自封的,也只有他才能夠光明正大的調(diào)查這些事!
見雲(yún)輕樓重新打起了鬥志,張嘉澍與許謀相都放下心了。
“那請欽差大人,務(wù)必加快腳步,此事事關(guān)緊急!”
張嘉澍把奸細一事細細與雲(yún)輕樓講來,雲(yún)輕樓也深覺事情重要。
“此事,困難重重。還請雲(yún)某人好好告別以後,再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