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怪我貪心,只是不願醒,因爲你,只爲你,願和我一起,看雲淡風輕。
——《歲月神偷》
走了不知道多久,我來到一間古樸而肅穆的樓閣前,那聲音隔著那漆黑而厚重的大門傳了出來,在我聽清楚那句話時,終於知道爲什麼我會覺著耳熟了。
“你終於回來了……”這不就是我穿越前聽到的最後那句話嗎?什麼叫“我終於回來了”,回來個屁啊!老子可是個地地道道的現代人,貨真價實如假包換好嗎!我一邊暗自腹誹,一邊踏上了通往那扇漆黑大門的臺階,推開門的那一剎那,一股遙遠卻又帶著些許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嗆得我一口氣差點沒有喘上來,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心裡陡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悲愴感,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揪著我的心,榨著它的血一樣。
我廢了老半天勁才緩過神來,捂著心口躬身蹲在地上,不斷涌出眼眶的淚珠模糊了我的雙眼,我用袖子擦了又擦,袖口都浸溼了,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媽賣批!”我低聲咒罵了一句,心裡不那麼難受了,於是,我扶著門框站了起來,朝屋子裡看去。
我去!這特麼是在招魂嗎?!屋內左右兩邊各自擺著一排排的木架,木架上擺滿了蠟燭,中間則是從門口一路往裡空出了一條路來,路的盡頭擺了一個紫褐色的方形檀木大桌,桌上有一個同種材質的木架,架著一把通體漆黑的窄刀,刀身至刀柄暗金色的龍紋若隱若現,然而,除此之外,屋子裡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龍吟刀,我這是見到真貨了?!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也許是受到我那好奇心的驅使,向來怕死的我,居然鬼使神差的就朝那把刀走了過去。走近我才發現,那聲音居然就是從那把刀裡發出來的!
那聲音在我走近之時,忽然間頓了頓,隨後,一直重複說著的那句話,話鋒突然轉了,它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我說道:“不!你……你不該回來的!你我怎麼可以同時存在?”
什麼鬼?什麼同時存在?難不成我還要跟一把刀爭個你死我活?它還在那兀自說著胡話,我伸出手去,想要碰一下它。
“住手!”身後突然傳來的一聲厲喝,制止了我接下來的動作,那聲音也隨著這聲厲喝戛然而止。我知道身後的人是誰,於是我只好裝傻,左看看,右看看,而後再看向身後的風無趣,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就好像我不知道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一樣,一臉迷茫地看著他說道:“我這是在哪?”
這著實是有點牽強,但是沒辦法,戲已開始,又豈有中途停止的道理,所以,在我看到風無趣的臉越來越黑的時候,我仍舊裝作一副很真誠的樣子看著他,等著他回答我的問題。
他盯著我看了良久,最後吐出了三個字:“攬月閣。”
我愣了幾秒,差點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這幢樓的名字,還好我急中生智,趕忙誇道:“好名字,好名字!”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一輪明月自天邊升起,這時,攬月閣突然發生了變化,原本靠燭光才能勉強維持照明的樓閣,驟然變得明亮,燭光一下子全部熄滅,我順著光源擡頭朝頂上看去。我這才發現,這座樓閣的上方是沒有隔層的,從我所站的地面一路通到頂,而此時,一輪玉盤般的明月正懸在我們頭頂,那原本密封的樓頂不知何時已消失不見,月光明亮而不刺眼的傾瀉進來,這可不就是“樓閣攬月”!
我不由咋舌,這樣的鬼斧神工還真是難得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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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夠了嗎?”
聽他發話,我趕忙低頭,卻由於太心急不慎扭到了脖子,疼得我倒抽了一口涼氣,捂著脖子半天沒說話。
這時,一隻微涼的大手伸了過來,脖子上涌入一股暖流,瞬間就不痛了,我擡頭看風無趣一眼,不著邊際的問了一句:“你把刀放在這攬月閣裡,就不怕它吸收了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然後就成了精?”
“本是死物,何來成精一說。”他不以爲然。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但又忽然問道:“那萬一,我是說萬一哈,萬一它要是活了呢?”
“本君這崑崙之巔雖遍地都是靈氣,攬月閣又是靈氣最爲聚集之地,但還不至於能夠活死物。”
“哦,這樣啊!那你爲什麼……”
我話還未說完,他卻突然打斷道:“這裡是這把刀的出生之地,將它放在此處,也算是一種歸宿吧!”
我擦!他怎麼知道我要問什麼?他見我不再說話,忽然皺眉,好像想到了什麼,我連忙撒丫子就跑,還邊跑邊說道:“大人晚安!”
跑得太快,所以沒能看見他那微微上揚的脣角。
這個操蛋的時代實在是太無聊了,不能上網,不能追劇,就連零食都沒得吃,自從上次在攬月閣碰到風無趣後,我就很久沒有出過門了,我感覺自己都快要長蘑菇了,不行!我要出去溜達溜達!
好吧!在圍著這片林子轉了十幾圈之後,我放棄了,這神仙住的地方還真不是我這樣的凡人能夠溜達的,所以,迷路就成了歷史的必然事件。
我找了塊石頭一屁股坐了下來,擡起頭百無聊賴地看著彷彿近在咫尺的天空,這時,我的餘光無意間瞥見了一個紅色的物什,我懶得扭動脖子索性就挪了挪眼珠子,突然發現我頭上的這顆大樹上長了好多大“番茄”。
我一時喜出望外,趕緊站起身,這時我才瞧清楚眼前的這顆大樹的樹幹有多粗,據目測,沒有是十個人是抱不住它的。
我肚子裡饞蟲大動,沒管那麼多,搓了搓手三下五除二就上了樹,摘了好幾個大番茄,用長長的裙襬兜住,又小心翼翼的爬下樹來,就在我快要落地之時,不知被誰拍了一下肩膀,嚇得我往後一仰,連人帶果子一起摔在了地上,還好距離地面不遠,果子沒有摔壞。
我憤憤然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朝來人看去,少年脣邊掛著狡黠的笑容,俊美的臉上滿是戲謔,嘖嘖嘖!簡昳這貨到是不論過了多少年都一直沒變,永遠都那麼欠揍!
他低頭看了一眼滾了一地的果子,又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朗聲道:“鳶歌上神,您還沒走呢?”
我都說他欠揍了吧!我按耐住想要罵人的衝動,一臉茫然無措的朝他問道:“閣下是?”
他愣了一會兒,隨後笑道:“哦,聽說你失憶了,原來是真的呀!”
我擦!他這是在說我是裝的啦!本仙女就是裝的又怎樣?反正你也沒有證據!
我不再理會於他,兀自彎腰去撿地上的“番茄”,他卻突然湊到我耳邊輕輕地說道:“你最好叫南宮燁不要打風無趣的主意,他不是你們能惹得起的。”
他這話說的雲淡風輕,彷彿不是在警告我,而是真的在和我說什麼悄悄話一樣,我回過頭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而後直起身,一手用裙襬兜著番茄,一手掏出一個遞給他,呆呆地說道:“請你吃番茄。”
他嘴角抽了抽,一臉懵逼的接過我手中的番茄,見我又拿出一個咬了一口,他也跟著我的動作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果子。
“你們……”聽到聲音,我二人同時偏頭看去,只見風無趣和另外一個男子一起站在了離我們不遠的地方,臉色陰鷙地看著我們倆。
而旁邊那人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崑崙神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