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羽曦叫了出租車,直接去最近的酒店,打算聯(lián)繫中介找房子。誰知道,錢包居然掉在了出租車上,辦入住手續(xù)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連交押金的錢都沒有。
突然電閃雷鳴,雨跟瓢潑似的瘋狂涌來。不過纔剛剛中午,外面已經(jīng)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了。又一道驚雷劈來,她嚇得差點驚叫出聲。
她害怕雷雨夜,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記憶有些模糊。
辦不了入住,她整個人只能蜷縮在休息廳的沙發(fā)上瑟瑟發(fā)抖。拿出手機翻了一圈,發(fā)現(xiàn)除了章夏夏,她幾乎沒有能求助的對象。跟小時候一樣,她依舊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
掙扎一下,心裡堵著一口氣,最終沒有給章夏夏打電話。她以後就是一個人了,要學(xué)會獨立,就像沒有遇到邵懷謙之前那樣。
雨越下越大,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酒店裡的客人來來往往,可是沒有一個她能求助的人。伴隨著電閃雷鳴的恐懼,她忍不住渾身顫抖。
玻璃門外,一道強光閃過,很快,一輛跑車從酒店門口疾馳離開了。雖然只是一眼,可她還是認出那是封千旭的車子。
限量版瑪莎拉蒂,全球只有50臺,而國內(nèi)只有封千旭一臺。
錢羽曦看著刺目的亮光從她眼前閃過,然後消失,一如她跟封他的交集,只是最短暫的閃耀。
可能因爲(wèi)下雨的原因,她越發(fā)心煩氣躁了。前臺過來問她要不要辦理入住,房間快要訂滿了,如果不辦,他們會把客房讓給別的客人。
“稍等,我朋友馬上來。”話雖然這麼說,可她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應(yīng)該找誰幫忙。
孤獨的,恐懼的,還有侵蝕著意識的那些胡思亂想,她突然想放聲大哭。眼眶紅紅的,眼看著淚水快要涌出來了,可最後被她忍回去了。
倔強如她,絕對不能被打垮。
突然,酒店的門被打開了,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走進來,氣勢強悍而尊貴。只是一眼,那人就朝她走過來,居高臨下看著她,纖細的身子被他整個人籠罩在身影裡。
錢羽曦擡眸,藉著燈光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人,眼底閃過一抹狼狽。
邵懷謙靜靜看著她:“不想住那裡怎麼不跟我說?”他的語氣沒聲起伏,伸手去拉她的行李箱,“走吧,我?guī)湍阒匦抡业胤健!?
錢羽曦陷在紛繁複雜的情緒裡,僵坐在那裡,沒有半點動作。
邵懷謙像是有些無奈:“我聯(lián)繫了中介,你可以自己挑房子,我不會干預(yù)。”
錢羽曦訝然,不過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我等雨停會自己出去找中介。”
“錢包丟了,你打算在馬路上過夜?”他看著她,嘴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看在錢羽曦眼裡,有些嘲諷的刺目,“你怎麼知道我錢包丟了?還我!”
邵懷謙神通廣大,也許她從別墅離開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知道了,說不定出租車都是他那排好的,就等著看她的笑話。
盯著他的眼神,錢羽曦氣沖沖的想。
邵懷謙沒有否認,也沒有拒絕,難得聽話的把錢包放在她手裡,“你確定一個人可以?”
錢羽曦剛準備逞強,又一
道閃電,電光裡映襯出她蒼白的小臉。緊接著就是震耳欲聾的雷聲,伴隨著閃電像是要把黑幕劈成幾塊,就連大地都驚恐的顫抖了。
她嚇得又是一顫,咬牙,不甘示弱的看向邵懷謙,“用不著你多管閒事,我自己可以!”說著,她就往前臺走,“現(xiàn)在可以開房了。”
邵懷謙把她故作鎮(zhèn)定的樣子看在眼底,微微皺眉,等她離開以後纔跟前臺要了她隔壁的房間。
事實證明,邵懷謙的確夠了解錢羽曦,半夜的時候,他毫不費力打開了她房間的門悄無聲息進去,就看見碩大牀上蜷縮成一團瑟瑟發(fā)抖的女人。像是洗了澡,頭髮還溼乎乎的,整個人跟個球似的埋在被子裡。
聽見有聲音,她忍不住尖叫一聲,“誰?不要過來!”
“是我,把頭擦乾,小心感冒。”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一道嬌小的身影撲了過來,直接飛衝到他懷裡,動作熟練而熟悉。邵懷謙一愣,有瞬間閃神。
很快,他回過神來,抱起她就往梳妝檯走。
錢羽曦被他這麼一鬧,這才察覺自己做了什麼,想要掙扎,就聽見邵懷謙命令似的聲音,“別鬧,除非你想一個人。”
錢羽曦很想嗆聲回去,可她真的很害怕打雷下雨。只能咬脣忍著,任由他擺佈。最後,她被他抱到牀上,而他則一個人靜靜坐在沙發(fā)上,若有所思。
不可否認,這個男人一直都很迷人,尤其這次回來,彷彿沉穩(wěn)中更添一抹堅毅,越發(fā)容易讓人沉淪了。抿抿脣,她藉著微弱的燈光看向他的臉,“你不換衣服?”
剛剛進酒店的時候,他身上的襯衣已經(jīng)溼了,這會兒更是幾近半透明,結(jié)實有型的肌肉清晰可見,看的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你不介意?”
錢羽曦一愣,他擔(dān)心她會多想,寧可溼著身子?
這男人對她一直都是體貼的,不管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如果不是被他拋棄,她想也許她會一直依賴他,信任他,把他當(dāng)成人生的全部。
可終究是沒有如果……
“你怎麼進來的?”她後知後覺察覺到不對勁,立刻豎起防備。
“我告訴他們你是我老婆,懷孕了,跟我鬧彆扭。”邵懷謙說的不冷不熱,轉(zhuǎn)身就往浴室走。
錢羽曦瞪著他緊緊關(guān)上的門,差點抓狂。
邵懷謙很快就洗好了,渾身上下只穿了一件浴袍出來,胸前露出大片健美的肌肉,差點讓她噴鼻血。就算兩人曾經(jīng)同牀共枕,可現(xiàn)在看見他美好的身材,她還是忍不住一陣臉紅。
翻個身,拒絕看他讓人容易燃燒的身材。
邵懷謙看見她微顫的背影也不揭穿她,反而默不作聲的走到牀的另一頭,碩大的落地窗前放著一套竹編的茶幾,裡面是泡好的上等茶。
兩人的距離越發(fā)靠近了,他優(yōu)雅的坐在那裡,翹著腿,修長而完美,渾身渙散出抑制不住的男性荷爾蒙。
空間本來就沒有多大,邵懷謙又近在咫尺,錢羽曦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一秒鐘都變得格外漫長。
她緊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然覺得灼熱的呼吸
近在耳邊。
同一時間,看見狂風(fēng)暴雨的封千旭,想也沒想就從辦公室衝了出來,他擔(dān)心錢羽曦淋雨。可是一路追過來都沒有看見她,只有不斷掉落的瘋狂雨點。
他去邵懷謙的別墅找人,卻被告知錢羽曦已經(jīng)拖著行李離開了。他慌亂給她打電話,可是電話一直處於關(guān)機。
咚!狠狠一拳在牆上,頓時血流如注。
……
錢羽曦猛然睜開眼睛,果然是自己多心了。只見邵懷謙正端著茶碗喝茶,眼睛迷離的看著窗外,她忍不住猜測他在想什麼。
那也是個雨夜,閃電和雷雨交織著,像是要淹沒整個城市。她就擋在他的車前,身上的衣服和頭髮都被打溼了,死死盯著車裡的男女。
邵懷謙下車,她淚眼婆娑,“她是誰?”
冷冷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子璇,我……”
“我是他女朋友,我孩子的父親。”女人跟著下車,神態(tài)傲慢而得意。
她驚呆了,不可置信的表情近乎呆滯。
邵懷謙摟著李子璇,眉宇間盡是不耐,“小羽,我們好聚好散,以後別再找我了。”
她被拋棄了,被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拋棄了。
“求你,不要……”她喉嚨乾澀發(fā)緊,苦苦哀求,“我以後乖乖聽話,什麼都聽你的,不要離開我……懷謙,不要……”
邵懷謙看著她被雨水沾溼的臉,輕啓薄脣,“沒用的,我已經(jīng)厭了煩了,再也不想繼續(xù)下去了。”
他厭了煩了?
錢羽曦笑看著他摟著李子璇,耳邊傳來他低沉繾綣的聲音,“遇上她,我才知道跟你在一起有多無趣。”
錢羽曦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還是那個抱著她溫柔繾綣的男人。在一起整整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甜蜜,他現(xiàn)在居然告訴她,她有多無趣,而他不想繼續(xù)下去了。
錢羽曦忍不住揚起笑容,嘲諷的看著爲(wèi)別的女人撐起雨傘的男人,嘴角泛起一抹譏誚,“是因爲(wèi)我無趣,還是男人狼心狗肺?邵懷謙,這個女人懷孕了,在你還是我男人的時候,她懷孕了!你這個混蛋!”
邵懷謙一臉淡漠看她,一言不發(fā)。
天空又一道驚雷,炸得她一顆心血肉模糊。雨很大,伴著淚水沾溼了她的臉。她死死握著拳頭,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揪著。
愛情,尊嚴,被一場雷雨炸的支離破碎。
邵懷謙像是懶得跟她多說,摟著李子璇就走,錢羽曦猛然抓住他的胳膊,急急道,“如果,如果我也懷孕了……”
“錢羽曦,不要這麼無聊!”憤怒的聲音瞬間打斷了她的話,男人一臉陰沉,想也不想甩開她的胳膊,“如果你真懷孕了,那就打、掉!”
冰冷的聲音猶如凍結(jié)的冰柱帶著刺骨的寒意直直戳進她的五臟六腑,她整個人像是失去了力氣,身下像是真的有什麼正一點點從她的身體裡寸寸剝離。
“小羽,睡著了嗎?”屬於成熟男性的聲音低沉響起,性感十足。
錢羽曦的意識有些恍惚,緊緊盯著邵懷謙那張俊美的臉,突然不冷不熱的問,“對前女友獻殷勤,李小姐知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