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窗外就是著名的華爾街,一條長不過五百米的狹窄小街。而街口銅牛、銅熊相爭雕像栩栩如生,宛如預示著在平靜之下,處處都是生死搏殺。
而辦公室里依然在繼續著會議:“……如同老板所說,我們沒有永遠的敵人,同樣沒有永遠的朋友。之前我們確實支持布蘭布爾的融資計劃,并且給予他并購王安電腦的金融支持。然而我們在監控布蘭布爾資金風險的時候,發現他暴露出一個很大的破綻。”
“哦?”聽到這里,琳達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助理溫尼繼續微笑道:“不知發現沒有,布蘭布爾的特點就是發展迅猛、超乎常規。可相對而言,他一直采用大規模融資來達到自己目的,也就是大量借債,并且他的資金一直相當的緊張。而從近期看,除了易凱并購案占用了大量資金以外,我們突然發現有五點狀況相當令人費解。”
“五點?”就有人不禁發出了驚嘆。無論如何,在座的都承認荊建是一位投資高手,偶爾出現一個破綻可能并不稀奇,但五點集中在一起?那就有些不可思議。
溫尼點點頭,在科威爾微笑的目光中,他徐徐說道:“首先就是大量資金流入到中國,包括在華爾街和日本的貸款,總數量高達二十億美元以上。一開始我們還以為這是通過白蓮花或者標準進行某種資金流轉,通過中國生產的商品,把不可兌換的人民幣轉換為美元。然而這筆資金量已經遠超流動資金的程度,并且布蘭布爾在中國多項產業進行投資,目前還根本沒有任何放緩的跡象。好吧!也許是他看好中國市場。然而從短期看,這已經擠占了他大量資金。”
“其次就是易凱的新戰略開發。雖然手筆很大,但還屬于正常商業戰略范疇。這點我就不多介紹了。但第三點就讓我百思不得其解。通過倫敦的朋友了解到,布蘭布爾目前已經購買了在倫敦金融市場上發行的,蘇聯超過一億美元的美元債券。并且很可能在年底之前增加購買到五億美元。這里我說明一下,我們的消息來源相當可靠。”
看到自己的手下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科威爾笑著插話說:“具體原因還沒找到,據判斷應該是布蘭布爾與蘇聯方面有經濟協議吧?可不管是什么原因,這件事是絕對真實的,也是我們未來行動的重要依據。”
那些助手們都暗暗點頭。雖然荊建的行為很奇怪,怎么即看衰蘇聯的未來,可又購買蘇聯債券為他續命?而且還承擔極高風險投入到這個風險極高的國家?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可那些又管他們什么事呢?他們只需要知道,購買蘇聯債券同樣擠占了荊建大量資金就行了。
等待了幾秒,讓其他人消化一下,溫尼繼續道:“第四點就是布蘭布爾手中的東德馬克沒有全部成功兌換。據了解,他已經與德國政府達成協議,起碼有價值兩億美元以上的馬克收購了原東德資產,也就是說,這部分的流動資金在短期內也凍結住了。”
“而最后一點最不可思議。布蘭布爾在弗索亞海域進行石油勘探,而且在那里有大筆投資?尤其令人奇怪的是,他所擁有的銅鐵礦根本沒有投資價值,需要大筆基建資金,從回報率看是得不償失。而他購買的海域早已經被證明是無油區域,并且目前布蘭布爾租借的石油勘探船已經打了八口井,不出意料一無所獲,可是他依然堅持繼續打井。而這部分的投資,目前已經超過七千萬,如果持續下去,很快就能達到上億。”
聽溫尼說到這里,琳達立刻詢問道:“該不會有什么內幕?布蘭布爾有什么新發現?”
科威爾主動開口解釋:“本來我也認為是這樣,可是通過翻閱歷史資料和詢問現場石油專家,尋找到油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科威爾并沒有明說,不過在座的都心知肚明,肯定是用錢收買了荊建雇傭的那幾位專家,這才得到準確消息。
而琳達又想到一個可能性:“先生,這會不會是布蘭布爾的某種融資手段?”
對玩金融的來說,找礦、找石油,甚至找載滿黃金的古沉船等等,都可以成為某種噱頭,在市場上進行某種融資。如果手法巧妙的話,無論最后是否能夠找到,都可以在市場上套現,自己可以安然脫身,并且留下一大批垂頭頓足、欲哭無淚的接盤俠。當然,玩砸的話,那就是妥妥的金融騙局。
科威爾微笑著搖搖頭:“目前一點兒都不像。布蘭布爾既沒有任何融資計劃,也沒有尋找其他的投資者,甚至都沒有主動把這個消息公開。而他在弗索亞的投資都來自自有資金,并且依然在持續不斷的投入。”
“……”
所有人都陷入到思考之中:“把錢不斷投入到一個無底洞?那個中國小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作為華爾街投資精英,他們很快就想到了一個符合邏輯的解釋。還是琳達說話:“先生,會不會是這樣?布蘭布爾投資的規模太過龐大,快要超過或者已經超過他自身的極限。于是他孤注一擲,從不知哪里獲得的消息,去弗索亞去勘探石油。只要能找到油田,他的資金問題不僅能全部解決,而且身價更能夠一飛沖天?因此才會如此盲目的一口口打井。而且萬一找不到的話……?”
聽著琳達的話,在座的人都露出微笑。毫無疑問,一旦荊建的資金鏈斷裂,這只肥羊的肥碩程度簡直超乎想象。
琳達變得躍躍欲試,迫不及待的問道:“先生,我們該怎么做?”
科威爾笑著擺擺手:“呵呵。布蘭布爾仿佛像是上帝的寵兒,似乎是幸運女神的私生子。所以我們絕不能沖在最前面,需要一個打前陣的猛士或者炮灰。”
“誰?”
“瘋狗丹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