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又是黃昭儀嗎?
想到這女人的癡心程度,李恆一時無聲。
別看廖主編對黃家老爺子和巴老先生畢恭畢敬,相當敬重,但好歲也是《收穫》雜誌的大主編,社會地位頗高,李建國丶田潤娥和老李家其他人對廖主編相當重視和友好。
就連對面陳家剛掛完ia回來不久的陳高遠都過來坐了一會。
倒是陳小米沒來,她現在對李恆的情緒是有些複雜的,能理解他,卻也難掩心中的失落。
但一想到人家堂堂大主編都親自跑來這種山疙瘩地方,又慢慢釋然了。
論社會地位,拋開陳家女身份,她是遠遠不及廖主編的,技不如人,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不過稍後想到子矜和李恆的關係,陳小米隨後漸漸有了盼頭,李恆還年輕,
以他自前的創作才華和精力,說不定將來自己也能嚐到甜頭。
在一樓坐了半小時後,李恆帶著廖主編上到二樓臥室,開始做正事。
一進門,他就自我調侃說:「農村不比滬市,比較簡陋,師兄你可不要見怪由於關係密切,廖主編玩笑著用手指頭虛點一下他,坐在椅子上開始催促道:「別跟我整這些虛頭巴老,快點把稿子給我。」
李恆拉開書桌最左邊抽屜,從裡拿出精修稿:「哪,這裡有4章,大概5萬5000字左右,你幫我過過目。」
廖主編把眼鏡戴正,不跟他廢一句話,接過稿子就進入了專業狀態。
白嘉軒後來引以爲豪壯的是一生裡娶過7房女人。
開頭就引人入勝,勾起好奇心,廖主編讀了兩遍,同時也想起了《百年孤獨》的開頭:小說被認爲是一個民族的秘史。
兩者都是用一句話表達了過去丶現在丶未來三種時空概念。
思緒到此,又品一遍開頭,廖主編覺得甚妙甚好。
隨後才接著往下看。
四章5萬多字一時半會看不完,李恆沒幹等,而是繼續研究白鹿原以及周邊地域的縣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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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很嘈雜,時不時傳來鞭炮聲和拜年吆喝聲,但一點都不影響房裡的兩人。
廖主編看《白鹿原》入神,完全沉浸在了書中世界。
而李恆則在思考總結,個把小時候後,他攤開筆墨,開始寫第5篇章,
他這一寫,忘了時間,忘了日月。
直到陳子矜來喊兩人吃飯,李恆纔回過神,才發現廖主編不知何已經站在自已身後丶正安靜地觀看自己寫作。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陳子矜站在門口,笑吟吟地問。
望眼陳子矜,又望眼李恆,接著不動聲色打量一番陳子矜,廖主編腦子有些轉不過彎,暗:我這師弟是哪路神仙轉世?下凡專克女人的?
一個肖涵丶一個麥穗,再有昭儀,還有眼前這姑娘..
廖主編眼晴都花了,大感自己思想僵硬老化嚴重,跟不上年輕人啊,吃不消啊.:。
有些事心知肚明,李恆和廖主編兩人都沒挑破,他問:「師兄,你感覺寫得怎麼樣?」
廖主編右手愛不釋手地撫摸著手裡的稿子,從心感慨道:
「情節一波三折,舒緩自如,有爾虞我詐,有重情重義,人間百態,酸甜苦辣,應有盡有。短短四章看似客觀般地描述,卻字字珠璣,偏僻入裡,封建官僚氣,百姓煙火氣,有血有肉,美哉!」
話到這,他頓了頓,一臉欽佩地說:「師弟,一個月不見,你這功力是大進矣,我前後看了三遍,是我入行以來見過最好的作品。」
如果說《活著》和《文化苦旅》讓廖主編對他愈發重視丶刮目相看,那今天短短4章卻徹底折服了他。
剛纔之所以在李恆背後一站就是2個多小時,就是想親眼見證一下偉大作品的誕生,那種內心澎湃的感受,他無語用語言敘說。
聽到《收穫》雜誌這樣的大主編對自己男人誇讚有加丶欽佩有加,陳子心裡像喝了蜜一樣甜,登時也不急著喊吃飯了,立在旁邊津津有味地聽兩人對話。
新書他加了40%的新內容,儘管自己感覺良好,但坦誠講,還是有點志忑的,
畢竟當局者迷丶旁觀者清嘛。
而現在聽廖主編給予極高的評價,李恆內裡懸浮的心總算是落了地,隨後就是滿心歡喜,還有一種淡淡的成就感,
能在鉅作上面動刀,還能得到權威人士認可,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了不得事情。
廖主編問:「就叫《白鹿原》?」
李恆點頭。
廖主編問:「超過50萬字的大長篇?」
李恆接著點頭,「只多不少。」
「好!好好好!只要保持這個水準,完書之時,就是師弟你奠定文壇地位的時候。」廖主編一連說了4個好,可見其激動程度。
這個地位,當然不是指阿貓阿狗之類東西,而是力壓文壇的崇高地位。
李恆露出整齊乾淨的牙齒,特陽光地笑了笑:「走吧,飯好了,師兄你趕了一天路,應該也餓了,我們下去吃飯。」
「成,剛纔還沒察覺,確實有點小餓。」廖主編摸摸肚皮,笑呵呵跟著李恆和陳子矜下樓。
走在最後面,廖主編視線一直在陳子背影上,暗暗在思量:這位都光明正大在李家活動了,將來師弟難道打算娶她麼?
思緒到這,他有點替昭儀頭疼。
今天老李家開了3桌。
不僅有二姑一家丶大爺爺一脈的人,還有大姐李萍一家三口也來了,同時李建國把陳老爺子和陳高遠也叫了來。
另外還有個搭頭,陳子桐也跟在後面。
這丫頭現在有點肆無忌憚的架勢,壓根沒把親媽鍾嵐放在眼裡哇,天天跟在屁股後面姐夫長姐夫短的,把整個上灣村的人都給叫熟了。
外面天色已黑,廖主編自是沒法走了,乾脆心一橫,跟著大夥喝起了燒酒。
燒酒這玩意兒嘛,怎麼說呢?不比白酒,有些人喝不醉,有些人特容易上頭,廖主編就屬於後者,兩杯下去老臉就比猴子屁股還紅,但好在多年的酒量功底撐住,能陪同桌上衆人周旋七八個回合。
不過終究還是難逃最終的命運嘿,廖主編爛醉如泥,最後還是李恆和李德全幫著扶進臥室的。
李恆見子矜臉紅紅的,「媳婦,你也醉了?」
陳子矜嘴,豎起一根手指:「我才丶才喝了一杯。」
得咧,說話都打結巴了,李恆大樂,一把橫抱起她問:「洗澡了沒?」
「嗯,中午從山裡回來就洗了。」陳子矜嫣笑說。
「行,那你先睡一覺,我再陪大爺爺和你老爸他們聊會天丶喝會酒,晚點上來陪你。」李恆把她放牀上,俯身親一口說。
「好,你把門反鎖,鑰匙拔掉。」陳子叮囑。
「嗯,二樓除了我姐和我表妹,不會有人上來,你放心。」不過李恆出門後,還是把鑰匙拔揣入兜裡。
他下到1樓的時候,視線中多了一個人,晃了晃腦袋,以爲眼花,結果沒錯兒,果真是缺心眼回來了。
「我草!恆大爺!終於見到你了,媽媽的!老夫子可想死你了!」
兩兄弟一見面,170的張志勇就一把跑過來箍住他腰身,直接用力抱了起來哪個興奮勁呀,哪個嗨嗨腔呀!
嘴!把滿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倆兄弟樂呵一番,李恆問:「桌上還有蠻多菜,喝不喝酒?」
「喝!過年不喝酒,老子來找你幹屁啊,喝酒就要大碗,小碗一邊去。」見李恆拿飯碗,張志勇立馬不情願了,主動跑廚房拿了兩菜碗出來。
好像這就是他自己家一樣,在李建國和田潤娥等人眼皮底下我行我素,不帶商量的。
快個把月沒見了,李恆沒逆著這二貨,很是痛快地陪吃陪喝。
「好,好酒量!」
李恆剛給這二貨倒一碗,回頭給自己準備倒時,缺心眼已經端起碗咕嘰咕嘰一口氣把一菜碗燒酒喝完了。
李恆扯了扯他,「你什麼時候酒量這麼好了?別等會睡豬欄啊。
小時候兩人跟一羣小夥伴喝醉時一起睡過豬欄牛欄,還睡過好幾回,一排排躺在門口位置,豬牛都被嚇了一跳,縮在角落叫。
「別管我,老夫子今天求醉。」缺心眼海量,連帶把他那碗也喝了。
尼瑪,用腳指頭想想也能明白,肯定是遇著事兒了,李恆嚇得不敢倒第三碗,而是拉著這貨去了外面。
就算如此,缺心眼還不帶落空的,雙手一抱,抱著桌上的酸辣椒碗跑了,一邊跑,還一邊胡亂往嘴裡塞辣椒。
那滑稽模樣再次把一衆喝酒聊天的人逗得哈哈大笑。
見狀,李蘭起身,「我再給你們弄一碗新的罈子菜出來。」
來到屋外邊,李恆問:「怎麼回事?出事了?」
「先別緊著說老子,聽說陳子矜睡在你家?」張志勇擠眉弄眼,眼神騷騷的,要多賤有多賤。
李恆眉毛一挑:「她是我媳婦,不睡我家睡哪?」
「牛!牛逼轟轟!」張志勇給他豎起兩個大拇指。
接著這二貨伸脖子問:「那你是打算娶她咯?」
李恆眨巴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她們三個我娶誰都不虧。」
「牛!牛大發了!媽媽的!老子好羨慕你。」好好的,突然張志勇說著說著就哭了。
李恆有點懵逼,過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你個傻鳥不會是跑去見春華姐了吧?」
張志勇捧著菜碗,一口一個酸辣椒,「可不是,我的春華姐鳴...」
李恆:「.
2
兩菜碗燒酒下肚,其實已經嚴重超出了這二貨的酒量。隨著酒意上涌,缺心眼爛醉如泥,嘴裡還在叫著春花姐。
後面張志勇他爸爸來了,照面先是對準兒子嘴皮子一巴掌拍過去:「慫卵!
好好讀書,好好掙錢,以後劉春華還能變成你頭。」
李恆:「...
要說上灣村誰他媽的最荒誕?那絕對非缺心眼爸爸莫屬,好似全身上下就沒長對一個細胞。
且張父有個特別嗜好,喜愛寡婦。
打著手電筒把這對父子送回家,李恆回來又陪老李家的客人聊會天才休息。
晚上11點過,李恆開門進到臥室時,發現裡邊亮著燈,子矜壓根沒睡著,正睜著眼睛對向天花板發呆呢。
他脫掉衣服縮入被窩中,一把摟過她,「在想什麼?咋還不睡?」
「不敢睡。」陳子矜把頭鑽到他懷裡。
李恆柔聲問:「怎麼不敢睡?做噩夢了麼?」
「沒有,明早我們就要回京城了,我怕一覺睡到天亮,到時候就沒多少時間陪你了嘛。」陳子在他懷裡撒嬌。
李恆心裡暖暖的,抱緊她,「傻瓜——」
「嗯嗯,請吻吻你傻瓜老婆嘛。」陳子雙手兜住他脖子,頭微微上揚。
李恆低頭,知情知趣和她吻在了一起。
這一吻,直接天昏地暗,直接天雷地火,木板牀唱了一個多小時歌才停歇。
「老公,我捨不得你。」事後的陳子女人味十足,像一隻貓一樣膩在他懷裡。
「嗯,我也是。」
「我走了,你會想我嗎?」
「傻瓜,肯定想啊。」
「那你會來看我不?」
「會,以後我每隔兩個月來看你一次,好不好?」
「好,今晚我們別睡了。」
「啊?你受得住?」
「德性,你在想什麼嘛,我們聊通宵,我不想浪費和你在一起的一點一滴時間。」
說好聊通宵,但牀板後面又唱了三次征服。
早上7點過,兩人穿衣起牀,準備出發。
上車前,陳子好不捨,不顧衆人在場,在陳李兩家人的注視下,又折返回來摟他,又抱他,還用雙手揉揉他面腮,最後親了他嘴角一口。
所有人都傻眼,所有人都臆動。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子矜姑娘愛極了李恆!
陳高遠苦笑了一下,沒去打擾。
鍾嵐早就鑽進了車裡,目光撇向另個一方向,既然不能去打斷,那就選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陳小米三姐妹則光明正大望著兩人,心情多樣。
「記得你的承諾,來京城看我。」
「好。」
儘管不捨,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哎,陳子還是跟著陳家人走了。
目送陳家人離去,李恆轉身對廖主編說:「師兄,今天我大姑嫁女,等會要下去。
走,我帶你到村裡四處走走,抓緊時間去拍照。」
「行,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