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趕緊起來,要上學(xué)咧,再不起就要遲了,
正在夢里冥思苦想,像便秘一樣,卡文卡的**的姬琦玥被探進被子的手的涼意弄醒了。
揉揉朦朧的雙眼,她慢騰騰的摸索著衣服開始穿。幸虧夏天衣服薄,不然她還自己不怎么穿得上。穿上胸前戴著小白兔的短袖,罩上碎花衣。北方早上的天氣涼,不敢穿太薄。話說自從高三畢業(yè)后,除了實習(xí)那段時間,她就沒在五點多起過床了,真是讓人兩輩子都糾結(jié)的日子啊。可是能看到39歲,還留著烏黑的長發(fā),沒有犯風(fēng)濕,沒有深皺紋的年輕的母親,她覺著很不錯。
“你叫起了又睡,把我話不當(dāng)事啊。”啪啪的拍屁股聲響起,姬琦玥不由得感嘆老媽對自己的溫柔,“奇奇叫一聲都起了,你還不起,遲到了我可不送你學(xué)校去。”
“起了起了,別拍了。”姬琦琒不情愿地坐起,眼也不爭胡亂拉著就開始穿,試了幾次頭都沒穿過去,原來頭在袖孔里鉆呢。
葉云愛拍了他一腦瓜子,把頭從領(lǐng)口拉出來,狠狠的說:“以后再這樣叫不起,黑了就再別想看電視。”
轉(zhuǎn)頭看見姬琦玥已經(jīng)下炕穿鞋,自己開始洗臉了,不由感嘆:還是閨女省心,又想到昨天的事心里不由地又恨恨地罵了八婆幾句。
“奇奇,媽給我娃煮了兩個雞蛋,裝書包里,我娃到學(xué)校餓了吃啊。羊奶在桌子上,洗完趕緊喝了。”葉云愛看女兒越看越喜愛,“雞蛋你自己吃,不要再分給你哥哥。鉛筆媽給你削好了,新本子也帶了,誰欺負(fù)你就找你哥啊。”
姬琦琒也不說她偏心,穿好衣服也下炕洗臉。
葉云愛給洗好的姬琦玥扎辮子,多么令姬琦玥懷念的羊角辮啊。母親的手不是很巧,記得小時候的她很不喜歡母親扎的松松的辮子,總喜歡自己再加工把辮子扎的緊緊地,恨不得把頭皮給扯出來。
等兩人打理好背著書包去學(xué)校時已經(jīng)六點多了,葉云愛把兩人送出門就開始收拾家里,收拾完她也要去街上開門做生意了。
家里的飯自有奇奇奶奶做。說起來她有些汗顏,不是因為她自打結(jié)婚到現(xiàn)在主廚的次數(shù)不多,而是她沒有做飯的天賦,她能把飯做熟,但是總是做不出好的味道來,不是難吃,而是實在是滋味總是奇怪的有些偏。
“哥哥,給你雞蛋。”姬琦玥從新書包里摸出一個水煮蛋,塞到姬琦琒手里。
“我不要,咱媽說我哩,你吃。”姬琦琒推開不要。
“咱媽還說不讓你看電視呢,你還不是偷的看。”姬琦玥反駁道。
“嘿嘿,那我就吃了。”姬琦琒傻笑著摸摸奇奇的頭。
“哥哥,你為啥那愛看電視?”姬琦玥明知故問。這年頭的小孩沒有不愛看電視的,特別是男孩,最鐘愛的就是武俠劇了。
“奇奇你不知道。降龍十八掌可厲害了,哈,看我亢龍有悔……”姬琦琒提到電視就神采變了,連說帶比劃。
“那你晚上看電視早上老起不來,上課還丟盹……”
“呃,那個那個你碎 女娃不懂……”
兄妹兩在晨曦的微光中手牽手像學(xué)校走去。
大中小班的混合教室里,吵得像菜市場。許多孩子嘶聲哭著不愿意家長走,或者扒著門縫不愿意進教室。那絕望的像走進屠宰場的哭聲算是對無憂無慮,不用早起,不用寫作業(yè)的幼年時光的訣別吧。
接下來老師連哄帶騙,恩威并施,使勁渾身解數(shù),吵鬧了一個多小時才給大家按各自排好位子,好看的小說:。老師不知道煩沒煩,反正姬琦玥耳朵都要聾了。睡著的孩子是天使,醒著的都是惡魔啊。
ZG的教學(xué)課本幾十年是幾乎沒有什么改變的,學(xué)前教育還是那些個基礎(chǔ),大家都記憶鮮明的小蝌蚪找媽媽,唐詩什么的從沒有離開過小學(xué)課本。所謂的課改,更多的是國家對現(xiàn)有的被國人自己吐槽和被外國教育人士詬病的教育理念,考核方式的嘗試和改變,比如改變以成績?yōu)闃?biāo)準(zhǔn),更注重綜合素質(zhì),減負(fù)之類的。雖然收效甚微,但是這是政府在努力,畢竟中國的教育理念是我們大家所為之自豪驕傲的五千年歷史傳承下來的,許多糟粕和精華雜糅在一起,我們只能慢慢剔除,慢慢改進。
什么做生意帶領(lǐng)全家奔小康的目標(biāo)不現(xiàn)實,姬琦玥她們家也不缺吃不缺穿,她只要到時候讓家里順著某些事物興起的勁頭先出手嘗鮮就足以賺到她樂開懷了。再說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成還是另一回事呢,她先慢慢琢磨著再說。
目前,姬琦玥給自己訂的目標(biāo)是寫小說。之前還漫無目標(biāo)的她被昨晚的夢提醒了。她的50萬字大綱600萬字的未完成的小說原稿,她的好幾個沒上傳的短篇新梗啊。
要說姬琦玥寫小說這回事,得從小學(xué)六年級說起。那時候她就開始創(chuàng)作她人生中的第一部小說,武俠類的,但是又帶點仙幻,當(dāng)然那時候的她還不知道今后有仙幻這個小說分類,至于那部小說的文筆劇情什么不提也罷。那時候她還為她的小說主角們畫了插畫,當(dāng)然對于從沒學(xué)過畫畫的姬琦玥來說那些不成比例的身形臉型,呃,這個不提也罷。這部小說不用說也坑了,約莫寫了不到兩萬字就坑了,好吧,是被姬明朝收了,六年級時姬明朝正好調(diào)回他們鎮(zhèn)小學(xué)帶畢業(yè)班,她的小說是寫在語文作業(yè)背面的。
到初中脫離老爸掌控的姬琦玥在看了諸多言情小說后,開始創(chuàng)作她的第二部小說,言情類的。有醫(yī)生,有黑道,有殺手,有車禍,看看這設(shè)定就知道有多狗血,寢室里一伙女生居然還都愿意追文。結(jié)果寫了20來萬字又坑了,她編不下去。當(dāng)然那時候她的文字駕馭能力正在飛速提升,今天寫的明天看來就覺著有太多地方需要改進,但是這樣改起來工程太大,還不如推到重寫。此文的坑讓她備受室友責(zé)難。
高中時,姬琦玥又嘗試了一次。這回是校園言情,也有黑道(這到底是有多喜歡黑道啊,不得不說,作者被當(dāng)年臺灣言情口袋書毀過好一段時間三觀-_-|||)男主的身份還是希臘神話中的神之子,亞特蘭提斯的轉(zhuǎn)世,和宙斯,阿波羅一伙是兄弟。當(dāng)時正趕上四娘的華麗文筆盛行的時候,姬琦玥受影響很大,開始雕琢文字,可是又坑了。沒大綱,情節(jié)設(shè)計不能連貫,□拖在始終出不來。于是她明白了,她一旦寫超過50萬字的文得有大綱啊,不然準(zhǔn)是坑啊。
也因為此前的幾次創(chuàng)作,姬琦玥意識到了自己不足。加之高中的時候面臨網(wǎng)絡(luò)文學(xué)的巨大沖擊,人都說學(xué)得越多越會意識到自己的不足,她再也沒敢跟人說自己在寫小說。直到大學(xué),她終于心癢難耐,開始仔細(xì)做人設(shè),慢慢寫大綱,抽空上網(wǎng)找史料,她那部名為《江山》的古代架空文在20萬字大綱的基礎(chǔ)上開寫了。這是部多主角文,宮廷沙場,王侯將相,江山美人,血與火,野蠻和人性,是一個前期如同隋唐英雄傳般的故事。王失其鹿群雄逐之,起義軍各方角逐,異族虎視眈眈。一個沒落世家子和一伙由江湖綠林、逃兵、難民等等組成的雜牌軍在戰(zhàn)火烽煙慢慢壯大,并奪取江山,建立起如同大漢盛唐那樣的盛世。唯一不同的是,新帝即位后的改革讓那些擁立功臣利益受損。明智者早早退讓,遠(yuǎn)離朝堂,避居山野,頑固者被清洗,十不存一。直到皇子成年后慘烈的奪嫡,元后早逝,醞釀了十幾年的宮廷硝煙又起,朝堂后宮,陰謀陽謀,最后活下來的皇子嬪妃僅僅幾人。當(dāng)江山穩(wěn)固,四海臣服,國泰民安,盛世來臨,垂垂老矣的帝王站在九重閣樓上,與民同慶,一句“無悔”道盡一生。
雖然是冷門的歷史類,但是什么江湖,宮斗,背叛,愛恨情仇,基情滿滿,還是很有看頭的。經(jīng)五十萬字試水的還是有些反應(yīng)的,收藏點擊慢慢增長,讀者評論對她的文字功底還算肯定。那幾年,在一個女頻網(wǎng)站,姬琦玥有一個甲,算是小粉紅吧,寫了不少小短篇,類型不一。一為練手,二為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回到現(xiàn)在,姬琦玥實在不甘心自己的文就這么沒了。她決定把它重新一點點寫下來,等到家里過幾年買了電腦,再把文傳上去。這也不失為一個打法時間的好辦法,好看的小說:。
于是,在一群小孩子童聲童氣跟著老師念aoe的聲音中,姬琦玥定下了自己的目標(biāo)。
所以此后的上課中,每當(dāng)老師布置完任務(wù),姬琦玥高效迅速地寫完,然后開始在本子背面寫小說。在老師眼里,這小女娃長得白白嫩嫩,衣服干凈整潔,不像別的孩子衣領(lǐng)袖口油膩膩臟兮兮不是鼻涕就是土,臉上整天就像掏了煤窩,洗了跟沒洗一樣。圓溜溜的大眼睛有種不像小娃娃的沉靜,一點也不好動,自己一個人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課間小朋友喊也不去玩。老師和姬明朝在一個學(xué)校教過書,也聽說過她生病的事,因此也額外照顧她。雖然姬琦玥在課堂上表現(xiàn)的很是沉默寡言,但是她很聽話,識字能力快,腦子很活,作業(yè)做得好,字寫得整齊認(rèn)真,提問到也沒有不會的,老師對她很是放心。
此后,被表象欺騙的老師對姬琦玥越來越放松,這讓她更加猖獗,掛著羊頭賣狗肉的戲法也越使越順手。
早上除了晨讀早操外只有兩節(jié)課,放學(xué)鈴一響,老師就讓大家排隊回家吃飯。
高年級低年級不分先后,誰整隊速度快誰就能先出校門。小孩子們都說笑嬉鬧著排隊往外走,只有在經(jīng)過校門口檢查的值周老師和值周生時才會安靜一下,因為這個事關(guān)班級評比,被老師抓到扣分的話流動紅旗就拿不到了。
姬琦玥排隊走出校門,在校門口等哥哥和她一起回去,這是葉云愛特意叮嚀的。
“奇奇你咋不回去?”一個虎頭虎腦男娃從隊伍里溜出來。
“我等我哥哥。”姬琦玥低著頭踢著腳下的土回答,這是李嬸家的三牛,長大后他家仨兄弟會長成體型彪壯的“推土機”。
“咱倆屋在一排,咱一起回去。”說著就要去牽姬琦玥的手。
姬琦玥忙閃開,抬頭盯著三牛說:“你不管我,我自己等我哥。”
向來跟著哥哥們一起胡鬧的無法無天的7歲的三牛被5歲的姬琦玥圓溜溜的眼睛盯的一愣,“那、那好,我先回去了,你不要跟著別的人走啊。”說完,一步一回頭的走遠(yuǎn)了。
姬琦玥被他的動作逗的有點發(fā)笑,小孩子有小孩子的可愛。
“奇奇,走,咱回。”姬琦琒在自己班的隊伍里招呼著姬琦玥。
姬琦玥小步跑上去,姬琦琒牽住她的手,在隊伍里和大家一起邊走邊說話。
“琒琒,你妹子這小就上學(xué)了,碎喜碎喜的(小小的很可愛的意思)。”一個辮子扎的高高的女生摸了摸姬琦玥的頭說,“我今年都太沒見奇奇。”
“我奇奇不愛出來玩。”姬琦琒不提姬琦玥生病的事,雖然街坊鄰居包括附近的小孩都知道。
這個女生是住在老后面巷子里,叫張笑,是姬琦琒班里的學(xué)習(xí)委員。在小學(xué),在班里擔(dān)任班干的不用想都是班里的前幾名,幾乎沒有例外。鄉(xiāng)下的孩子之間稱呼有小名的幾乎極少用到大名,就像好多人被教了幾十年小名,如果外人來找說起大名居然沒人認(rèn)識。
“奇奇,見了虎子哥咋不叫,得是不認(rèn)得我咧。”虎子走在另一邊牽起姬琦玥的另一只手。
“剛剛沒看著你,虎子哥。”姬琦玥乖乖的仰起頭喊了一聲。
“奇奇,也叫我一聲哥。”
“叫我,叫我,胖胖哥。”
“憑啥叫你,奇奇連你都不認(rèn)得。”
孩子的世界,些許小事都能帶來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