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我不想死
白墨紫看著唐唐的笑臉,咬了咬牙,伸出手,拍開西門飄雪握著她手腕的手:“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是客,朕會安排晚宴招待大家的,蘭心,安排西門少主和小四神醫(yī)去芳柳齋,安排月大俠夫婦去橫風閣,東方莊主也退下吧。?”
一國之主,當然要有王者風范,自己的妃子,從前是自己送人了,被碰了也沒辦法,現(xiàn)在,絕不允許其它人碰一根手指頭。
西門飄雪的玉骨扇就要拍出去,小四卻踢了踢他的腿。
現(xiàn)在唐唐的確需要休息,好好休息。
這樣一群人,說幾句話就會鬧翻,不如先避開。
月葬花是被素靜雅拉開的。
太醫(yī)們也都一瘸一拐的謝恩離開了,他們謝的不是皇上,而是唐唐,終于活過來了!
唐儀殿里終于又恢復了清靜。
“那個……你捏的我手好疼?!碧铺评?,困得大腦發(fā)暈,卻強行支撐著,笑眼彎彎的看著白墨紫,他離自己越近,越感覺冷。
天寒地凍的冷。
聽此話,白墨紫沒有松手,反而更用力了。
唐唐擰著秀氣的眉頭,狠狠的瞪他。
長發(fā)的冰霜已經(jīng)化成了冰水浸在枕畔。
白墨紫緩緩俯身,冰冷的唇覆上唐唐的額頭,輕輕閉眼,隨后再起身,開始脫外衫……
“喂……磨子,你,你,你,干什么?我……我不想死?!碧铺萍绷?,話也說不清楚了,結(jié)結(jié)巴巴。
緊緊的抱著錦被打哆嗦。
一件件脫了外衫,只留了白色的里衣,衣領(lǐng)微微敞開,露出白晰結(jié)實的胸膛的白墨紫,讓唐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身材不錯!
“再這樣看著我,我就吃了你。”白墨紫冰冰冷冷的聲音回蕩在大廳里:“我其實很后悔當年沒有吃了你?!?
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著唐唐。
是真的后悔吧。
那個時候,他和所有人一樣,對唐唐并不喜歡,反而很討厭她的吵鬧。
偏偏這個丫頭不怕死的爬上他的床……
甚至對他上下其手,還好,他很清醒的將她拎開了,并且承諾,讓她入宮,三個月后接她入三王府,迎娶為妃。
三個月,不,四個月到了,她到與另一個男人攜手壞了他的大事。
再三個月,她卻以死相逼,不讓自己碰她。
真是可笑。
唐唐顫抖的抱著被角,向床里縮了縮,不敢合上眼睛,她怕不小心就永遠的睡著了。
白墨紫攏了攏里衣,側(cè)身躺在床上,抬手去扯唐唐身上的被子,卻是她一邊哆嗦一邊緊緊攥著,說什么也不懇松開。
他潛散了所有人,卻原來還是逼迫自己。
“我,磨子,我真的不想以死相逼?!碧铺祁澏吨虼步抢锟s。
可是她雖然大力無比,卻是哆嗦著,實在沒有力氣,根本掙不過白墨紫,下一秒,整個人被白墨紫摟在了懷里,然后兩人緊緊偎在一起,隔著薄薄的里衣,唐唐感覺著白墨紫身上的淡淡的溫暖。
越來越溫暖……
白墨紫什么也沒有做,只是狠狠摟了唐唐,就那樣摟在懷里。
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冰冷的唐唐。
不敢睜眼,也不敢亂動,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幅度太大,僵硬的抵在白墨紫的懷里。
感受著唐唐身上傳來的冰冷,白墨紫也忍不住顫抖,冰冷到刺骨。
一邊松了松手臂,一只手輕輕揉上唐唐的長發(fā),有些濕,他想著唐唐在華池里寒冷的感覺,心如刀絞。
他對唐唐現(xiàn)在只剩了無奈,無奈的愛。
身體僵硬的依在白墨紫懷里,她不敢動手去推他。
從早上朝陽似火一直到夕陽西下,白墨紫始終摟著唐唐,沒有松開,他的身體也在發(fā)抖,卻以手試上唐唐的額頭時,終是輕輕吁出一口氣。
總算不那樣刺骨的冰冷了。
而唐唐也輕輕閉著眼睛,整個人小心翼翼的縮在白墨紫懷里,淺淺的睡了。
眼角挑起,帶著喜氣的笑,讓人忍不住也想笑。
——狐貍分割線——
正華殿。
燭光搖曳,燈火通明,卻是死一般的靜寂。
白少紫正甩了身上的袍子,恨恨瞪著君逸凡和龍行:“你們,要造反不成?”
“皇上,三王爺就等著你去送死呢。”君逸凡和龍行筆直的跪在正華殿殿門處,一臉的視死如歸,一臉的堅決。
吳德也顫顫巍巍的跪在一旁,他的旁邊是白卓紫和白靈紫,都跪在地上不言語。
卻都攔著白少紫不讓他出宮。
“少紫,那個狐貍精給你下了什么**藥,她心里根本沒有你……你還要去救她,她死了才是罪有應及。”東太后也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瞪著白少紫,一邊說話一邊顫抖。
“母后,不許說她是狐貍精?!卑咨僮夏樕F青:“今天,你們?nèi)魣?zhí)意攔著朕,朕便不喝血?!?
他也是鐵了心了。
這幾天她度日如年,在知道唐唐被白墨紫扔進華池里呆了一夜的時候,他就想立即去到墨國,他要接唐唐回正華殿……
他想她,噬骨的想念。
“皇上……”所有人也都變了臉色。
只有西太后一臉深沉的站著。
“少紫,你太讓母后失望了?!睎|太后痛心疾首的拍著心口:“如果你不想活,母后也陪著你?!币贿吙戳丝创蟮钏闹?,對著一根柱子便撞了過去……
君逸凡眼疾手快,縱身躍起,將東太后攔了下來。
東太后大哭著尋死覓活,一旁的白卓紫和白靈紫也上前來攔著,白少紫狠狠攥著衣衫,直直的看著所有人。
蒼白的臉,緊抿的唇,他真想沖動,可是,他沒有資本沖動……
裴文湛和夜景進來的時候,看著大殿里情景也都輕輕嘆息搖頭,自從唐貴妃離了天都,這里每日都是死氣沉沉的,所有人都仿佛丟了魂魄一般。
再也看不到皇上的笑臉,只有冰冷無情。
跪在白少紫面前的裴文湛輕輕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他一直在打穿探關(guān)于唐唐的一切,所以他現(xiàn)在是來報信的。
坐在龍椅上的白少紫終是無力的揮了揮手:“朕……不去了?!笔植桓什辉?。
所有的吵鬧聲都停了下來。
白少紫更瘦了,就那樣倚在椅子里,衣衫也寬大了幾分顯得那樣無助那樣凄涼。
白卓紫和白靈紫對視了一眼,不動聲色的退了下去,東太后不放心,半晌才離開,臨走還在哭著。
“你們幾個人準備長跪不起了嗎?”白少紫瞪著君逸凡,龍行和吳德,咬牙切齒的說著。
“皇上,要宣宮女喂血了?!眳堑屡榔饋?,皺著滿臉的皺紋媚笑。
白少紫手還緊緊握著,卻輕輕點頭。
三個人才放心了出了正華殿,繼續(xù)守在殿門了。
裴文湛看所有人都離開了,才站起來,直直的立了,看著白少紫:“皇上,西門三少和小四去了墨國皇宮?!?
有兩個人,就是保證了。
就能保證唐唐性命無憂了。
“消息確切?”白少紫的拳頭猛的松開了,臉上還是擔心,卻淡了幾分。
“千真萬確?!币咕耙采锨耙徊剑骸安贿^……”
“不過什么?”
裴文湛本想踢夜景一腳的,只是被白少紫看到了,只好作罷。
“小四用的斷心草。”
“斷心草!”白少紫臉一青,險些一頭栽倒:“西門山莊!”說得咬牙切齒。
“不過,貴妃娘娘總算保住了性命,西門山莊的小四醫(yī)術(shù)果然了得,斷心草的藥量掌握得恰到好處,又配合了針灸,強行將寒毒從貴妃娘娘的身體里逼了出來,據(jù)說已經(jīng)無礙。”裴文湛比任何人都明白,雖然白少紫大怒之下將唐唐送去了墨國,卻是根本無法忘記。
他早已經(jīng)深深的陷入。
輕輕點頭,白少紫蒼白的臉色不變,卻是雙眸閃出淡淡的光芒,如果唐唐真有個三長兩短,他今天夜里就會舉兵攻向墨國吧。
不計一切后果。
喝過血,白少紫又和裴文湛,夜景三人又商議起了朝堂上的事。
現(xiàn)在天下二分,戰(zhàn)爭無法避免,接下來的,便是招兵買馬,招閑引才,每日都要訓兵,更要布陣。
唐唐離開時,曾經(jīng)猖狂的說過,那些訓兵方式,那些陣式全是出自她的手。
這樣的了解,如果真的又方對決,白少紫只有敗兵的份兒。
可是白少紫卻并沒有改變訓兵計劃,也沒有改變布陣的方式。
這讓裴文湛和夜景十分不解,又不敢提出異議。
他們覺得白少紫也精神不正常了。
可是,人家是皇上,惹不起。
正在三個人商議的途中,君逸凡走進來稟報說南宮靖月求見。
在這個時候進宮,一定是為了唐唐的事情而來的。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什么。
白少紫整了整衣衫,整理了情緒,揮退了裴文湛和夜景,端端正正的坐在龍椅前,手中握了奏折。
和南宮靖月擦肩而過,夜影和裴文湛面無表情的離開了。
現(xiàn)在南宮靖月公然和白少紫合作,只因為唐唐,而十天前唐唐卻被白少紫送給了三王爺,如今的墨王。
那么南宮靖月和白少紫的合作也要到此結(jié)束了吧。
南宮靖月能反了白卓紫,那么也不會和白少紫真心合作。
四大家族中,屬南宮山莊最為狡猾,所以,夜景一再提醒白少紫,要小心南宮靖月。
一身紫色長衫,拽地輕搖,一臉的笑意漾然,卻如狐貍一般,笑得奸詐,水蛇腰輕擺,絕美的五官與西門飄雪有的一拼,卻是那份妖媚更深于西門飄雪。
其實每一次見到南宮靖月,白少紫心情就不爽,因為會讓他想到西門飄雪。
“唐大小姐拼死拼死的為三王爺,到頭來,卻落得被丟進華池的下場,這個女人,大腦有問題嗎?”南宮靖月行事,一向以利益為主。
沒有利益的事,他從來不會參與。
“是老三的大腦有問題。”白少紫冷冷回了一句。
“或許是?!蹦蠈m靖月斜倚在椅子上,淡淡笑著,笑得陽光明媚:“不過,我決定趁機做點什么?!币贿呅σ贿吙粗咨僮?,不放過他臉上一點點的表情變化。
一如繼往的面無表情,滴水不漏,白少紫只輕輕扣了奏折,心底暗暗算計,他當然清楚白墨紫要做什么。
他等的就是這一天。
他實在無法再偽裝下去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將唐唐接回來,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反對,他也要堅持……
“說說看?!?
在無人的時候,南宮靖月和白少紫之間不存在君與民的禮儀,仿佛是多年的朋友一般。
“東南的人民有一種風俗,每年元宵節(jié),都要去山神寺祈福,新皇帝白墨紫一定會入鄉(xiāng)隨俗,為了得民心,會帶著他的貴妃去山神寺的。
我決定帶手下去劫人。
要是皇上還想著那丫頭,我得到東西,會將她給你送回來的?!蹦蠈m靖月隨意的說著。
他從最初開始,無論是與白卓紫合作,還是與白少紫合作,都是為了唐唐。
現(xiàn)在,若不是因為華池一事,他或許會跑去和白墨紫合作。
“南宮少主,好像是誤會了什么,朕后宮佳麗三千,怎么會舍不得一個唐大小姐,更不要說她心里本就沒有朕的存在,一切只是算計。”白少紫很鎮(zhèn)定,其實當初拉攏南宮靖月,只是不想他成為自己的敵人罷了。
不要成為絆腳石便可。
所以很多事情,他不會對南宮靖月說。
甚至不對任何人提起。
“這倒也是,那么……我就不客氣了,現(xiàn)在葬花宮的人也去了墨城,想必他們也是為了唐家的寶貝,東方不敗,西門飄雪也都在,所以,我必須要插一腳才可以?!蹦蠈m靖月若有所思的說著:“雖然唐大小姐長得不是國色天香,卻也是不肻碧玉,哦,不是,是喜氣可人,做小妾也不錯,至少可以緩解心情?!?
像自言自語。
白少紫按在案幾上的手狠狠用力,眼底迸出幾縷殺氣,卻生生忍了。
“少莊主難道喜歡別人玩過的殘花敗柳?”白少紫平淡的語氣沒有半點起伏:“而且,老三愛她,你要三思。”
“皇上也愛她吧?!蹦蠈m靖月終于哈哈大笑,笑得輕佻,笑得嫵媚。
“你什么意思?”白少紫抬眸,不怒自威,就那樣平視著南宮靖月,卻自有一種渾然天生的威嚴,一種讓人自覺臣服的氣場。
笑,南宮靖月燦爛一笑:“皇上,恕我直言,你只是一時憤怒,才將唐大小姐送去了墨國,而實際上,你早就后悔了,而且唐大小姐已經(jīng)**于你,白墨紫如此待她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他們畢竟曾經(jīng)相愛,只要給他們時間就會重歸于好,我只是想勸皇上,不要迷戀愛情,那樣只會迷失自己?!?
看著南宮靖月細長的鳳眼,一笑便如綻開的桃花,燦爛而華美。
卻帶著讓人窒息的魅惑。
“少主多慮了?!卑咨僮弦粫r琢磨不透南宮靖月到底有何用意,只能以退為進。
“那就好,其實,在下的小妹才華橫溢,貌美無雙,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更是軍事奇才,我以為皇上錯過的,會很可惜?!迸R了,南宮靖月才甩出這樣一句話來。
當下白少紫就變了臉,沒有接話,只是深深看了南宮靖月:“唐唐身上有唐門秘笈,小四在她身邊,你劫人的時候小心中毒。”
當聽說西門飄雪和月葬花都趕去了墨國時,白少紫提著的心總算徹底的放下了。
的確,他放不下唐唐。
白少紫沒有接南宮靖月的話,他的臉色卻沒有絲毫變化,只是輕輕點頭:“在下明白皇上的意思了。”
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不管他明白多少,白少紫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披了龍袍,靜靜站在窗前,記憶里,唐唐總會一邊練字,一邊畫烏龜,有時候會自言自語,有時候會繞到自己身后,蒙了自己的眼睛。
想念,已經(jīng)讓他甩不掉。
無論過去發(fā)生過什么,就算有恨,也無法抹去愛意。
晚宴設(shè)在養(yǎng)心殿,唐唐還在睡,蘭心和小四守在身邊。
看著對面的東方不敗,西門飄雪和月葬花,白墨紫想的是將三方全部拉到自己麾下。
不過,這三方卻互看不順眼,更是月葬花的夫人素靜雅對白家人只有恨意。
要想拉攏,太難。
唯一的希望就是唐唐身上的三樣寶貝。
舉了舉杯中酒,白墨紫沒有因為面前的三個人而露出笑臉,依然是冷淡的,俊顏依舊,燭光下勾出深邃的輪廓。
楚楚動人。
桌子上的五個人,都是仙姿翹楚,俊逸非凡,素靜雅也是傾國之姿。
當然要是多一個唐唐,怕是會影這集體形象。
都沒有言語,靜靜的端了桌上的酒喝了。
放下杯子,月葬花掃了眾人一眼,對上白墨紫:“唐唐是在下的小師妹,她雖然嫁入了后宮為妃,卻也是葬花宮的人,我絕不會允許她被任何人欺負。”
不必繞彎,直言不諱。
素靜雅在一旁點頭。
其實月葬花大仙從前不會如此開門見山的,他畢竟比較講究江湖規(guī)矩,一般都是循序漸近,引話入主題,自從娶了素靜雅之后,卻受其感染,也多出幾分江湖人的氣勢來。
更兼之大長老已死,其它九位長老更是在素靜雅的非常手段下,服服帖帖,老老實實,月家四兄妹總算是揚眉吐氣翻身做主人了。
這月葬花說起話來,腰板也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