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都結(jié)束了
閃身,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月葬夕來不及出手,只雙手抱了素靜雅,半旋了身子,云白色的袍子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
劍從他白色的袍子上劃過,血如紅色的煙花,散在白色的袍子上,漸漸散開,散開……
如皚皚白雪中傲放的紅梅!
“葬朝,葬夕……”素靜雅的喊聲在沙漠上空飄蕩,撕心裂肺的心痛。
歇斯底里的喊聲。
如哭如泣。
素靜雅只能雙手緊緊的抱著月葬夕,顧不上那斜刺里伸來的長劍。
突然天空中一道白色的人影閃過,一支黑色的玉簫橫空隔上南宮靖月刺出來的劍,鐺的一聲,南宮靖月手中的劍直直斷做兩截。
隨著白色人影在空中一個美麗的旋身,素靜雅已經(jīng)落入另一個懷抱。
而素靜雅的懷里還抱著月葬夕。
白少紫比白墨紫快了一點點,已經(jīng)將唐唐攬在了懷里,不敢太緊,卻又緊緊抱著,一句話也不說。
他怕這是夢,一說話就會驚醒。
只著一秒鐘便趕過來的白墨紫深深看著唐唐,看著她眼角的淚……
白少紫就那樣緊緊抱著唐唐,甚至忘記了幫她將繩子解開,也忘記了將她口中的手帕拿下來。
白墨紫沒有言語,四周的殺手涌上來,虎視眈眈。
外圍的士兵也緩緩包圍了葬花宮的殺手,大戰(zhàn)就在眼前。
“葬花……”素靜雅滿是淚水的臉抬起,看著抱著自己,一手執(zhí)簫如仙人下凡的月葬花,聲音是顫抖的。
一邊與南宮靖月周旋,一邊深深看了素靜雅一眼,月葬花一句話也沒有說。
人群中再次有人閃身上前。
一個是蘭心,一個是白卓紫。
白卓紫一只手臂提刀,另一只手臂卻只有空空的袖子。
讓白墨紫生生僵在那里,甚至忘記了要動手。
抱著唐唐的白少紫臉色也一瞬間蒼白,他就那樣直直盯著白卓紫,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什么也不錯了。
唐唐緩緩了眼睛又睜開。
南宮靖月以一人之力抵三人,劍已經(jīng)斷做兩截,他只能以掌相迎。
招招都是殺招,他不能一招制敵,便會被敵人制住。
這一次,他其實很興奮,因為白家人都聚齊了,只是有點遺憾的是他剛剛沒有將唐唐拿下,不然,今天一定大仇得報了。
他先是一掌拍上蘭心,因為撲過來的三個人只有蘭心最弱。
掌到途中卻生生停了下來,整個人都瞬間抽了,因為蘭心手中的蓮花玉墜里有無數(shù)要飛針緩緩飛出,全部沒部南宮靖月的掌心。
痛意狠狠的襲遍全身,南宮靖月整個人猛的后退,卻是身后有白卓紫。
手起刀落,南宮靖月一只手臂已經(jīng)斷在地上。
一如當(dāng)初他一刀砍斷了白卓紫的手臂一樣。
“啊……”南宮靖月的慘叫聲蕩在半空,一掌中毒,一臂已斷,現(xiàn)在的他根本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本來拍出一掌的月葬花生生收了掌,臉上閃過一抹不忍。
連同唐唐也狠狠的閉了眼睛。
她恨南宮靖月,可是看到他這般慘,也無法看下去了。
白卓紫砍斷了他的手臂,只微微停頓了一下,手中的刀再起,連同蘭心也拍出一掌。
蘭心尋找唐唐數(shù)月,早就悲痛欲絕,她將一切都歸咎在了南宮靖月的身上。
一掌狠狠拍向痛苦得痙攣的南宮靖月胸口,手指微曲。
連同素靜雅和月葬花都閉了眼睛,他們知道蘭心這一掌收起,便是一顆心臟在手了。
只是,變故卻突然發(fā)生。
蘭心的手不等曲起,南宮靖月卻突然眼底一寒,滿是銀針的手掌暴起,也掏向蘭心的心口,殺氣四氣,彌漫在天際。
“蘭心!”月葬花突然低喝一聲,黑玉簫執(zhí)在唇邊,隨著喊聲落下,簫聲起。
如泣如訴的簫聲卻夾著萬馬奔騰的氣勢。
靠近月葬花的人都一瞬間狠狠皺眉,除了蘭心,都口出鮮血。
白少紫一手護了唐唐,盤身而坐,以內(nèi)力抗上月葬花的簫聲。
原來他的黑玉簫殺傷力如此之大,讓在場的人都心生懼意。
探向蘭心心口的南宮靖月也猛的低頭,一口鮮血噴出來,連同斷臂處的血不停的滴落下來,滴在沙漠里,消失無蹤。
妖艷的五官猙獰的扭曲,痛意襲遍全身,慘叫聲不絕于耳。
而蘭心的嘴角也有絲絲血跡,卻是比其它人的傷勢要輕得多,她按上南宮靖月的手沒有停,手指猛的曲起。
“不可以!”白卓紫的喊聲有些突兀!
只是!
蘭握拳再松開,一顆鮮紅的心臟還跳動著……
簫聲嘎然而止。
南宮靖月的慘叫聲也停了,他就那樣直直瞪著蘭心手上的那顆心,五官扭曲,滿是驚愕,只有驚愕。
他忘記了疼痛,再低頭看自己的心口處,血順著紫色的長衫滴下來……
所有人都直直看著蘭心,再看南宮靖月。
風(fēng)也停了,一切都停了。
因為月葬花的簫聲,離得近的大軍都倒地不起。
一瞬間便千人覆沒。
白少紫緩緩抬眸,只是緊緊抱著唐唐,抬手有些顫抖的替她擦掉嘴角的血。
白卓紫緩緩嘆息,手中的劍也掉在地面上。
隨著劍掉在地上的聲音響起,南宮靖月倒了下去,再也沒有站起來。
然后,所有人都看向了白卓紫。
其實所有人都恨白卓紫的,是他將唐唐帶走了這么久。
空空的袖子在風(fēng)中飄蕩,白卓紫緩緩走向唐唐,沒有看白少紫,而是輕柔的替唐唐解開了繩子,深深的看著她。
四目相對,唐唐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忍。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一起看日升日落,一起劈材生火,一起上樹摘野果,一起面對一切……
白卓紫是她的哥哥,她無法恨他。
現(xiàn)在,她知道,白少紫來了,白卓紫該離開了。
她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勸說他回到天都,可是他卻不懇。
“唐唐……”白卓紫輕輕喚了一聲,一邊拿掉唐唐口中的手帕。
“桌子!”唐唐也輕輕喚了一聲,現(xiàn)在的唐唐覺得一切都結(jié)束了,徹底結(jié)束了。
她感覺著白少紫身上的溫暖,感覺著他的溫柔。
唐唐一邊說一邊抬手,輕輕抱了白卓紫:“桌子,與我們一起好嗎?”
白卓紫輕輕搖頭,也回手抱了抱唐唐,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又抬手揉了揉她的長發(fā),輕輕一笑:“我沒能照顧好你,對不起。”
當(dāng)他看著被綁在旗桿上的唐唐時,心底的痛入骨髓,那一刻,他強烈的希望唐唐活著,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換。
他隱在人群里,不作聲。
卻在關(guān)鍵時刻出手。
“二哥。”白墨紫上前:“你為什么不讓蘭心動手?”
剛剛蘭心的動手時,白墨紫看得一清二楚,白卓紫的臉上是絕望,深深的絕望。
揉在唐唐發(fā)間的手僵了一下,白卓紫的臉色也瞬間蒼白了許多:“唐唐中了木噬盅蟲,就是皇兄體內(nèi)的毒,而木噬盅蟲是由南宮靖楠的血喂養(yǎng)而成,現(xiàn)在……南宮靖楠死了,能解唐唐體內(nèi)盅毒的唯有南宮靖月。”
其實這些日子他們都以為南宮靖月已經(jīng)死了,白卓紫也做了一輩子替唐唐喂血的打算,卻是有一線希望他也不會放過的。
眼下,直接看著希望破滅,他當(dāng)然會絕望。
“什么?怎么會這樣?”白少紫和白墨紫都大喝一聲,都按上唐唐的肩膀,一股絕望的情緒散在周圍。
“唐唐……你體內(nèi)的毒……沒有解?”蘭心和月葬花也不可思議的喊了一聲,那日冷青青給了他們解藥,放出了所有的木噬盅蟲,他們以為冷青青能救他們兩人,也會救唐唐的。
隨著說話,蘭心緊緊捏破了掌中那顆鮮活的南宮靖月的心臟,她的臉上也寫滿了絕望。
月葬花的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他看了唐唐一眼,再低頭看素靜雅,再看倒在地上的月葬朝和月葬夕。
雙眸里的痛,掩蓋了他的一切。
全身痛得發(fā)抖,抱著素靜雅的手也痛得麻木了。
他就這樣失去了兩個親人,白晰如月的臉上,淚水終于滴滴滑落。
他狠心將他們二人逐出葬花宮,就是不想兄弟反目成仇,就是不想走到今天的局面。
可是,這一切就發(fā)生在眼前,他的心痛如刀絞。
卻無能為力。
素靜雅不發(fā)一言,只是呆呆的抱著月葬夕,又緩緩走過去,放到月葬朝的身邊,抬起袖子替兩個人擦掉臉上的血跡和塵土……
“沒關(guān)系。”唐唐看蘭心,淡然一笑,經(jīng)過這么多,她早已經(jīng)看淡生生死死。
又看向白卓紫:“桌子,你不用替我擔(dān)心,我沒事,真的,這些日子,我已經(jīng)不覺得頭暈了。”
是的,她的確不覺得頭暈了,為了什么,她不知道。
“真的嗎?”蘭心上前,緊緊抱了唐唐,不顧一旁的白家三兄弟。
唐唐是她的妹妹,他們從小到大就有著深厚的感情,知道唐唐體內(nèi)有了盅蟲,而且是與白少紫一樣的盅蟲,需要以血續(xù)命,更會在三年之內(nèi)香消玉殞,她無法接受,根本無法接受。
她怕的是唐唐是安慰自己。
是她殺死了南宮靖月,斷了唐唐唯一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