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凌雲(yún)不以爲然的衝旁邊的公子哥兒道:“敏學,你家既然丫環(huán)婆子一大堆,不缺人洗衣服,那你就自己回去洗洗吧,這個人爺就先帶走了。”
說著,也不容沐蘭拒絕,一把抓了她的手腕,拖著她就走。
“哎,可是,咱們還沒吃飯呢。”公子哥不滿的在後面叫囂著,拓跋凌雲(yún)哪裡還理會他,早帶著沐蘭下了樓。
到了樓下,沐蘭便用力掙開了拓跋凌雲(yún)的鉗制,道:“我自己走,不會開溜。”
看她一臉戒備,拓跋凌雲(yún)也就不勉強,只吩咐夥計備輛馬車。夥計知道他的身份,立刻麻溜的去辦了。一眨眼的功夫,便使了輛華麗的馬車停在了德膳樓前。
“沐公子,請吧。”拓跋凌雲(yún)很是紳士的替沐蘭撩開了車簾。沐蘭瞥了他一眼,“不甘不願”卻又無計可施的上了馬車。
拓跋凌雲(yún)見此,脣角彎起一抹得意,也跟著上了車。殊不知兩人一個裝正經(jīng),一個扮無奈,心裡卻各自揣著算計。
“記得上一次沐公子說過,有緣自會再見。如今咱們果然見上了,看來,緣份還真是妙不可言啊。”拓跋凌雲(yún)身上一團粘湯,卻絲毫不影響他展現(xiàn)他的***倜儻,一上車便開始套近乎,道:“如此,沐公子總該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
沐蘭心裡再有萬分不喜,面上也只得應付著,只是這名字,思忖了片刻後,才道:“我叫沐三。”
“沐三?”拓跋凌雲(yún)琢磨著這兩個字,“三兒?小三?那,今天我便叫你小三好了。”
你纔是小三,你們?nèi)叶际切∪銈內(nèi)痈际切∪°逄m在心裡吐槽著,自己編什麼名字不好,偏圖省事,把個“蘭”字改成“三”字。嘴上卻道:“你還是管我叫沐三好了。”
拓跋凌雲(yún)只笑了笑,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道:“我叫凌雲(yún),拓跋凌雲(yún)。”
這是在跟她顯擺身份了嗎?沐蘭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我知道。”
“你知道?”拓跋凌雲(yún)本想著她會有所驚訝,卻沒想到驚訝的會是自己。
沐蘭看了看他,道:“我和六王爺既是好友,他的身份我知道也不足爲奇。那日你倆稱兄道弟,我便已猜到了些。不過,也是昨日才知道,你竟是當今太子。”
“昨日?”拓跋凌雲(yún)心思一動,道:“莫非,昨日你也去了昭慶門?”
沐蘭不露聲色的道:“像昨天這樣的日子,京城裡誰人不出動去看熱鬧?只是沒有想到,這世間竟真有神仙存在,倒也不虛此行了。”
提到這事,拓跋凌雲(yún)臉上微微有些不悅,道:“是不是神仙,卻也未定。”
“哦?”沐蘭暗暗一驚,故作好奇的問道:“我當時雖離得甚遠,卻也親眼見到觀音娘娘現(xiàn)身空中,預示世人驅災避難,難道還有假?”
“話雖如此,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拓跋凌雲(yún)說到這裡,眸光一擡,直視她,道:“你對這事倒好像很感興趣?”
沐蘭怔了怔,聳了聳肩,道:“那當然,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平日裡哪能見到這種奇蹟。你們皇室貴族,消息自是要靈得多,見識也廣,必有許多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拓跋凌雲(yún)打趣的道:“把你的住址告訴我,我便跟你說些你不知道的事。”
沐蘭並不上當,道:“那些奇聞軼事我雖好奇,卻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拓跋凌雲(yún)聞言一笑,道:“你既已知道我是太子,怎麼在我面前還敢這麼大膽放肆?我若以太子的身份讓你說呢?”
沐蘭一臉不鬱,冷冷道:“太子若自恃身份來壓我,我自是會說。”
瞧她生氣了,拓跋凌雲(yún)原是有這打算的,竟也打消了,道:“那便算了,你若一本正經(jīng)的來太子草民這一套,那多無趣。不過,你把我弄得這麼狼狽,怎麼也該表示一下吧?”
沐蘭下巴一擡,道:“喏,這不是答應去你府上替你洗衣服了嗎?你也親口說了,只要我去你府上把衣服洗了,你便不計較了。”
拓跋凌雲(yún)一想,自己還真的說過這話,頓時有些懊惱當初應得太輕易了些。不過,她人已在他這裡,倒也不急。
太子府離皇宮很近,府邸自是巍峨氣派,倒是與東陵應弦的親王府有得一拼。高高的門牆足有兩丈多,若是沒有絕好的輕功,要想翻牆而入什麼的,非得架個梯子不可。
見沐蘭打量得那麼認真,拓跋凌雲(yún)也只道她是沒見過太府子的氣派,眉眼之間不禁有些得意。門房見他回來,畢恭畢敬的迎著,又見他衣服髒了,免不了一番問詢,拓跋凌雲(yún)也不答,只叫他退下,便領著沐蘭進了府內(nèi)。
府內(nèi)地方比外面看著還大,假山園林自是不在話下,竟還有個小湖,亭臺樓閣依水而建,很是別緻。倒看不出來這拓跋凌雲(yún)人品不咋地,住的地方倒還像那麼回事。
“怎樣,我這府邸看著如何?”拓跋凌雲(yún)一邊走,一邊替她介紹哪是花廳,哪是書房,哪是廂房。
沐蘭故意裝出一副什麼都很新奇的模樣,實則用心記著每一處格局,同時分析著蕭翼被囚在這王府的可能性。
經(jīng)過了昨日一事,蕭翼現(xiàn)在的身份特殊,拓跋凌雲(yún)把他關在別處的可能性不大,畢竟越少人知道越好。而最安全的,自然莫過於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這兒便是我的寢居。”正分神思索著,冷不丁便已到了主宅。拓跋凌雲(yún)摒退了門口侍候的丫環(huán),道:“進來吧。”
“不用,你進去把衣服換好了給我就行。”既是他的寢居,她可不想隨隨便便進去。
拓跋凌雲(yún)卻哪肯放過這個調(diào)侃她的機會,走近她,道:“怎麼,怕了?這可是太子府,我若真想對你怎樣,你以爲你就能逃得過了?”
沐蘭倒不是真的懼怕他,只淡淡一笑,道:“我記得昨日太子可是在菩薩面前說過,自己從來不強擄豪奪,所以,相信太子還是個坦蕩蕩的君子。不過,我進去終究不合禮數(shù),所以,還是在外面候著比較方便。”
“你倒是聽得清楚。”拓跋凌雲(yún)說著,一把拽過了他,道:“既然你我都是君子坦蕩蕩,又何必受那些禮數(shù)的約束?進來再說吧。”說著,不由分說,拉了沐蘭便往裡走。
沐蘭對他這喜歡拉拉扯扯的行爲很是反感,偏又掙不過他,只得隨著他入了內(nèi)室。
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這太子寢居內(nèi)竟然有口溫池。拓跋凌雲(yún)直接將她帶到溫池邊上,便吩咐侍女替他更衣。沐蘭忙背轉身去,避開視線。
拓跋凌雲(yún)見此,邪魅一笑,對自己的侍女道:“去,幫沐公子也更衣,我倆一起洗。”
沐蘭被他這話嚇了一跳,見那兩個侍女竟真的過來要替她脫衣服,急忙跳開去,堅決拒絕道:“不用,我身上又沒髒,不必洗。再說,你這兒就一池水。”
她這反應讓拓跋凌雲(yún)興致頗濃,笑道:“這有什麼關係,我不介意。”
他要不要這麼自我感覺良好啊?他是不介意,可她介意得很。沐蘭轉身想要回駁,卻冷不防見他一身***站在那裡,忙又轉回身去。完了,她要長針眼了。她跟這太子是怎樣的八字不合啊,上一次是被迫看他噓噓,這次更是升級到全裸版,要不要這麼囧啊。
“你怎麼緊張得跟個女人似的?”拓跋凌雲(yún)也不急著下池子,玩味的調(diào)侃道:“難不成,你的身子跟別的男人有什麼不同之處?”
沐蘭咬了咬脣,真有種想轉過身去一腳將他踹進池子的衝動。但想到自己今天來的目的,最終還是忍了下來,道:“我說過,我對男人沒有興趣。所以,看到你不穿衣服會讓我很不自在。”
拓跋凌雲(yún)攤了攤手,道:“既是如此,那我找?guī)讉€女人伺候你得了。碧珠,碧月,你們兩個好好伺候伺候沐公子。”
他叫的正是那兩個要來幫她更衣的侍女,兩個侍女見她生得俊秀,又是太子有命,自是恭敬的應著,便要再度向沐蘭下手。沐蘭忙一個閃身避開,抓起地上拓跋凌雲(yún)的衣服,道:“你先洗澡,我去找個地方給你洗衣服。”
說著,逃也似的向外走去。拓跋凌雲(yún)本也是逗逗她,見此也不阻攔,只在沐蘭跑出去以後,纔對碧珠碧月吩咐道:“這裡不用你們伺候,沐公子對府裡不熟,你們?nèi)タ粗c。記住,她是客人,你們不可失了禮數(shù)。”
碧珠碧月應了聲“是”,便追著沐蘭出去了。
瞬間只剩了拓跋凌雲(yún)一人,剛纔臉上的玩世不恭盡數(shù)褪去,眸子裡多了一抹讓人看不透的冷凝。外人都道他多疑,卻不知道在宮廷皇室,小心謹慎有時候能救人一命。
沐三?他當然不信這是她的真名,更不信她是六弟所說的什麼商賈。他拓跋凌雲(yún)閱人無數(shù),看人還是很準的。一個人再怎麼僞裝,也掩不去身上那股獨有的氣質。他雖還查不出她究竟是什麼來頭,卻絕對相信,她的身份定然不簡單。
不過,她身上那股子婉柔中藏著的野勁兒倒是獨一無二,時而靈巧得像只兔子,時而又狡黠得像只狐貍,雖然今天才第二次相見,卻叫他莫名的惦念得很。
他拓跋凌雲(yún)倒還是第一次對一個人如此上心,這個謎一樣的沐三,且不管她到底是什麼人,既讓他碰上了,那麼,他便要定這個人了。
沐蘭在府裡轉了大半圈,最終纔在那碧珠碧月的指引下,找到了位於後院的浣洗房。這一路走來才發(fā)現(xiàn),雖還是白天,這太子府內(nèi)竟也有侍衛(wèi)巡視。有好幾處地方,都留有侍衛(wèi)把守,沐蘭暗暗將這些地方都記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