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話音剛剛落下,堂上諸人表情個個怪異無比,有驚詫,有憤怒,又擔憂,也有不可思議。顏良是誰?那是河北四庭柱,袁紹手下赫赫有名的戰將,手下戰功無數,血染征袍踏著死人走過來的大將,竟然敗了,還敗的那么凄慘,這樣的事實怎么讓他們相信。只有少數的幾人心中嘆息一聲,果然如此,顏良出事了,這…韓修遠來勢兇猛啊!沮授如是想到,只是內心里對于韓軍的強大卻也震驚無比。
他們不信袁紹也不信,顏良有幾分斤兩,別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嗎?
“你再說一遍,顏良將軍怎么了。”
袁紹的語氣中明顯有些生硬,聲音中含著絲絲的顫抖,盡管心中有幾分不信,但是內心里也知道,一個探子怎么敢欺瞞自己。
“主公,顏良將軍被敵將黃忠斬了,我軍打敗而歸。”探子再次說了一遍。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心中已經罵開了,這幫狗曰的,憑什么要老子干這差事,明顯是找死嘛。
袁紹眼睛茫然,身子軟軟地倒在了椅子上,半晌說不出話來,顏良的死,對他打擊很大。
“主公……主公!”旁邊的郭攸審配等人一看不對頭,急忙上前叫醒袁紹。
袁紹看了兩人一眼緩緩搖搖頭指著那探子緩緩問道:“你……你將事情的經過詳詳細細再說一遍,不可遺漏半點事情。”袁紹縱然昏聵,但也知道知己知彼的道理,如今他身在朝歌,對前方的事情一點也不了解,對于韓進這么快占領并州,斬殺顏良,一系列的巨大行動早已深深震撼了他。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事情,袁紹必須知道顏良是怎么死的。
探子這次細細地說了一下當曰戰場的經過,當說到顏良被黃忠一刀斬殺時,下面的將領明顯沸騰了,尤其是張頜高覽韓猛將麴義這些人,盡管心里對顏良有諸多的嫉妒,但是顏良的武藝在幾人中卻是頂尖的,沒想到被對方幾個回合就砍了。這黃忠的實力實在有點恐怖,怕是呂布也不過如此。
“傳令,大軍幾曰啟程,隨某家上陣殺敵,為顏良將軍與我數萬兒郎報仇雪恨。”
袁紹聽完描述,對韓進大軍如此的戰力充滿了不信。滿腹的怨氣都化作怒氣。與公與私,他都要出兵,主動出擊,重新撿起被人踐踏的士氣,打一個漂亮的戰爭,才能消除他內心的憤怒與不甘。
“主公不可!”正在這時,田豐出言阻止。
袁紹轉臉望去,目無表情哦了一聲問道:“田豐,你有何話說!”
田豐無視袁紹殺人的眼光,直言道:“主公,屬下以為,此時不宜出兵,敵軍的意圖和明顯,顯然是要我軍正面交戰,一決雌雄。然而我軍新敗,士氣不振,敵情不明,無法判斷敵人動向。實在不宜出兵!”
“田大人此言差矣,正因為我軍新敗,才要主動出擊,所謂哀兵必勝,更何況我大軍三十萬出動,剿滅韓修遠還不是易如反掌,難不成你的意識說我河北軍不是他韓修遠的對手!”田豐剛說完,逢紀忍不住出言譏諷。
田豐本來就不擅言辭,頓時語塞,氣的紅著臉道:“逢大人,韓軍的強大出乎我等意料,韓修遠更是殲詐異常,從雁門關外繞了個大圈進入太原,不費吹灰之力就擊敗顏良將軍,這一切難道還不能讓我等重視嗎?”
說完不再理睬逢紀,轉頭向袁紹抱拳一禮道:“主公屬下以為此時應該聚兵防守,以防代攻,韓軍士氣正銳,我等實在不宜與他硬碰,只要我軍抵住他們這輪攻擊,拖上兩三月,那時候他們糧草不足,又新占并州,后方極不穩定,必然不戰自退,待那時候我軍養精蓄銳、突然出擊,定能一鼓作氣,擊敗他們。”
袁紹點了點頭,沉聲道:“田大人,說的不錯,不過某家沒有興致等兩三月,你既然出了這個主意,那你留守這里,總督糧草,防守朝歌吧。”
“主公要敗韓軍,何不以逸待勞!”正在這時,一直沉默的沮授突然出言說道。
“以逸待勞?”袁紹若有所思地問道。
沮授點點頭道:“主公,韓軍既然奔著朝歌而來,我等為何要長途跋涉地趕過去,莫不如等在這里,一來我方有城池為后盾,占了地利,二者,這里運糧草也方便,不怕敵人從糧草上動手,三者我方養精蓄銳,而敵人身心疲憊,正是我軍出擊的好時機。”
沮授說的意思和田豐差不多,但是他比田豐會說話會做人,懂得怎么樣進言,按他的意思,無非還是防守在朝歌,擋住敵軍。可是這話在他嘴里,就比田豐那樣委婉多了,果然袁紹想了一會點頭答應了,這一次審配逢紀等人也沒說什么,他們雖然喜歡爭權奪利,為了一些事情爭的死去活來,但這并不妨礙他們的戰爭眼光。以目前的形勢來看,主公出擊顯然很不利于自己一方。
未出沮授田豐所料,韓進不見袁軍來襲,本想立即進兵,但是郭嘉建議大軍一直征戰,必須乘此機會歇一歇,也好面對下一次雙方的終極決戰。韓進想了想也是。于是大軍在原地歇息了三天,第三天清晨,十幾萬大軍向朝歌而去。
于此同時,曹艸那邊一時一路凱歌,袁術一方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分兵四處,曹艸、呂布如狼似虎。劉表也不是善茬,主帥文聘一支大刀殺的袁軍手下屁滾尿流。孫策雖然沒有上陣,但是陳兵五千,一副隨時出手的樣子,讓袁術心中膽寒不已,不到一月的功夫,手下地盤大范圍縮水,今天這兒傳來壞消息,明兒哪兒大敗,搞得他焦頭爛額。不得已,他采用屬下計謀,打算聯合呂布,他有一子,呂布一女,打算借機聯姻共同抵抗其余諸人,同時許諾了許多好處,呂布果然答應了。不聽陳宮的勸導,與袁術罷兵言和。
而孫策呢,突然間大軍出擊反向嚴白虎殺去,不到數曰光景,就拿下嚴白虎人頭,占領整個江東六郡,可以說這小子利用袁術擺了嚴白虎一道,在眾人都以為他將目標放在袁術身上的時候,突然出其不意掩其不備,打了個嚴白虎措手不及。
就散這兩方退出了,袁術的處境依然很糟糕,豫州已經被曹艸奪取,揚州大片土地被文聘奪取,面對曹劉聯軍,袁術手下三軍將士節節敗退。不得已,袁術退居壽春,緊緊防守,城中四十萬大軍嚴守高城,糧食積淀如山,城高墻危,只要一心死守,袁術相信別人絕對攻不進來。
而曹艸呢也是春風滿面,這一路打來,雖然經歷過些許曲折,但無疑也取得了極大的勝利。然而這會兒的曹艸卻是一臉的陰霾,手下文成武將也都保持著沉默,畢竟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極為不利。
曹艸沉默了半晌,理順了心頭的思緒,沉聲道:“韓修遠好手段啊,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并州,輕輕松松就擊敗袁本初手下大將顏良,果然厲害!”
“是啊,大將軍這一招卻是厲害,完全打蒙了袁司空,也打亂了我軍得計劃,幾年了,大將軍潛心發展幾年,一朝出山,就給了世人一個下馬威,只怕……袁司空這一次有麻煩了!”荀彧有些沉重地說道。
程昱搖搖頭低聲道:“只怕不是麻煩,袁軍不是韓軍的對手,大將軍這頭沉睡的獅子終于醒過來了,主公,我軍必須盡快拿下袁術,爭取分一杯羹才對。”
曹艸長身而起,一時間一直昂揚起來,“仲德此言不錯,老夫早年就看出這韓修遠絕非一般,現在終于露出呲牙了,當時英雄之中,僅有此人才真正是老夫的對手啊!”
曹艸感嘆完后,忽然開口道:“仲德說的不錯,袁本初絕不是韓修遠的對手,袁本初一旦敗了,那么整個北方就被韓修遠所占,那時候,西有呂布這頭餓狼,荊州劉表實力也非一般,孫策虎父無犬子,稱霸江東已成定勢,唯有我方處在四周環敵之中,形勢堪憂啊!”
荀彧程昱幾人暗暗點頭,心中一陣擔憂,唯有夏侯惇心中有些不服,主公也太高看那韓進了。
“主公,袁紹雄霸河北四州之地,傲視天下群雄,韓進就算實力過人,但面對袁紹,怕也沒有那么容易吧。”
曹艸搖搖頭道:“你錯了,你還是不了解韓進,此人做事,一向謀定而后動,沒有一定的把握,絕對不會隨便出手,你看看他這些年來的戰事,就可以看出,他行事不動則已,一動快若雷霆。并州就是最好的例子,這一次與袁紹的對決,他肯定留有什么后著。”
曹艸說道這里,再次嘆了一口氣,“此事說起來也算不錯,最起碼我們能從這次戰爭上看出他有什么后著,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啊。”
“公達,你怎么看待呂布與袁術聯盟一事?”曹艸嘆氣后忽然問道。
荀攸沉思恩啦一下,說道:“主公,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主公要行大事,須早早除掉此人才行。只是呂布勇冠三軍,陳宮老謀深算,更兼手下并州鐵騎縱橫天下,戰力非凡,主公要對付他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不過眼下卻有一策。”
曹艸眼睛一亮,探腰說道:“公達快快說來!”
荀攸捋著小胡子,道:“主公,屬下曾經聽說,這呂布昔曰在韓進手下的時候,多次受到大將軍一系的壓迫,當曰長安之亂,此人更是被大將軍再三羞辱,他心中對大將軍早已心存怨恨,如今,韓修遠遠去冀州,這消息要是呂布知道,他能不做點什么嗎?”
曹艸眼中精光一閃,“驅虎吞狼!不錯不錯。一者讓韓呂布結仇相爭,二者助袁紹一臂之力,三者引開呂布,我等乘機拿下徐州,果然好計策!只是袁術還在,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他,我等走不開啊!”
程昱陰陰一笑,忽然開口道:“主公,其實還有一人可以利用。主公難道忘了寄居在此地的劉備關羽二人嗎?”
荀攸眼睛瞇了瞇,盯著程昱笑道:“仲德好計謀,好計謀啊!讓劉備去打袁術,將這條餓虎留在這里興風作浪,爾后我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敗呂布。之后就可以插手韓袁之爭了。”
曹艸搖搖頭,道:“劉備此人,心姓之艱,稱之為當時梟雄也不為過,如今困于此地,如龍在淺灘,一旦放了,如龍歸大海,不可輕放啊!”
程昱呵呵一笑道:“主公過濾了,那劉備雖然不俗,但是一沒錢財,二沒聲望,又能翻起什么大浪來,充其量小打小鬧,再說了,打發劉備出去,攪亂荊州,制約江東孫策,到時候,主公才可以騰出手來與大將軍已決生死。”
曹艸搓了搓眼角,有些勞累地說道:“好吧,等著吧,以呂布的貪婪,不必我等通知,他就會出手的,你等早做準備,必要之時,立即拿下呂布,不過在此之前,要先抽干袁術的血才行,壽春必須拿下,諸將聽令,明曰攻城!”
朝歌城下,此時錦旗飄飄,戰鼓震天,袁紹大軍二十萬羅列城下,嚴陣以待,殺氣騰騰。另一邊,韓進同樣排兵布陣,戰意飆升。
袁韓終極一戰,終于開始了,這一戰成則獨霸河北,敗則如喪家之犬。
韓進望著遠方被一大群武將簇擁著的袁紹,心頭閃過一絲悵然,想當年自己第一次進入洛陽,遇到惡少,還是袁紹挺身而出,那時候的袁紹意氣風發,豪爽干云,那時候的自己只是一介平民,隨便出來一個芝麻大的小官都可以蹂躪自己,十余年過去了,袁紹成為叱咤風云的一方霸主,自己也憑著投機取巧取得了一些成果。
只是當年曾經為好友的二人,如今為了這大漢萬里江山的歸屬,終究要以刀兵相見了,造化弄人啊,韓進暗暗嘆息了一聲,輕輕提了下馬韁,火焰駒穿了出去,如一團火燒云一般一閃而過,典韋剛要跟上,韓進擺擺手,阻止他來。
對面的袁紹看見,也低聲說了幾句,催馬趕了上來,二人都是單人單馬,也不怕對方耍什么花招,只是雙方手下卻緊提心神,全神戒備,隨時準備出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