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的當天晚上,趙哈尼就急急忙忙的幫我收拾東西,我們一塊去了維多利亞,當晚就睡在了一起,我跟趙哈尼說:“我們兩睡了那么多次,這一次最踏實。”
趙哈尼不但沒有笑我,反而把我摟的更緊,說:“媳婦啊,以后咱兩就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吧。”
我倒是不擔心這個問題,眼下我最擔心的,是兩家人見面的事情。趙國泰和老于,這兩個老人曾經因為我們的事情交過兩次手,想想都覺得可怕。
趙哈尼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說:“媳婦,你就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我仔細詢問了幾句,便沒再多嘴,趙哈尼還請了安琪和余聲,用他的話說,安琪是孕婦,余聲是主持人,他們和我們的關系也非同一般,有他們在,鬧不出多大的事情來。
我表面應付,心底還有些后怕。
見面時間安排在后天,也是我們領證的第三天。見面地點是我家,早上七點,我媽就吆喝著老于起床,而后開始擦桌子擦窗戶,鬧的跟領導人要來視察似的。我覺得沒這個必要,就跟我媽媽說了兩句,結果呢,我聽到她說:“小貝,你媽這么做,可不是抬高他趙家,只是……你媽我現在不是要當丈母娘了嗎?太激動了,總得給親家公留給好印象,到時候,人家不會說你媽閑話。”
說來說去,還不是想給我爭面子。我也沒多說話,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的心也越加不平靜了。
雖說趙國泰在電話里跟我說了見面之事兒,但是……這種關鍵時刻,他要是放我們鴿子,就算我不介意,我媽也絕對饒不了趙哈尼。
奶奶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緊張,笑呵呵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淡定。
就在我焦急等待之時,門鈴忽然響了。我和我媽媽對視了一眼,見她和老于都走了過來,這才開了門。
趙國泰穿著一身唐裝,面色沉靜的站在門口。他的右側站在凌姨,身后站在趙哈尼,和凌沐云。
我沒想到凌沐云也會過來,多少有些尷尬,這時候趙國泰先開口了,笑著說:“親家公,親家母,多有打擾了。”
我媽對趙國泰還是有點意見的,倒是老于禮貌的做了回應,說:“都是一家人了,進來吧。”
趙國泰和凌姨先進來了,而后是趙哈尼,最后是凌沐云,和趙家的管家。
管家手里提著煙和酒,還有貼著紅紙的雞和魚。
我雖對提親一類之事并不了解,但是看著趙家著派頭,也多少猜出了一些。
趙哈尼進門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跟奶奶打了招呼,而后才老老實實的坐著。奶奶對他的態度十分親和,好像,剛見過面一樣。我心底越發好奇,看向趙哈尼時,他已經變成了一副恭敬的模樣。
兩家家長都坐在沙發上,趙國泰很淡然的說出了提親一事兒,而后我聽到凌姨說:“按照我們老家的風俗,婆婆是要給媳婦準備首飾的。可是一輩人是一輩人,我的眼光挑的,小貝不一定喜歡,首飾的事兒,就交給子皓了。”
我看著這場景,說不出來的感覺,當我和趙哈尼的目光觸碰到一塊時,我的心里滿是感動。
“對了,親家母,結婚的日子,還得你親自挑一個了。”這句話是趙國泰說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看我和趙哈尼,“結婚相關事宜,交給下面的人就好了,你多抽點時間陪陪小貝。找個日子去趟民政局,把證給領了。”
領證,我驚愕的看著趙哈尼,卻見他緩緩開口,說:“爸,奶奶,叔叔,阿姨,其實……我和小貝,證已經領了。”
幾位家長都愣住了,特別是我媽,那表情跟吞了芥末似的,非常復雜。
“子皓,這事兒怎么不跟親家商量,擅自做主了?”趙國泰最先說話,表情略顯嚴肅,一副責備的樣子。
我這才反應過來,急忙看向老于,見他表情淡定,并未說話。
這時候趙哈尼站了起來,端著一杯茶走到了奶奶面前,雙膝下跪,說:“奶奶,你喝茶。”
明明雙膝都已經下跪了,可趙哈尼卻一副傻笑的表情,弄得我爸爸一愣一愣的。
而后,有端著水杯,給我媽媽,奶奶,都敬了茶。
按規矩來說,敬茶這件事肯定不是這個時候準備,而且趙哈尼是什么人,哪里能輕易下跪。我擔心趙國泰會因此有意見,立即走了過去,拉著趙哈尼,說:“你干嘛呢,好好的跪下做什么,快起來。”
趙哈尼抬起頭看著我,說:“小貝,咱兩領證的事情是有點草率,這事兒我做的不好,我得給奶奶叔叔阿姨道歉。奶奶,叔,阿姨,你們能原諒我嗎?”
我爸接了趙哈尼遞來的茶杯,說:“證都領了,這稱呼是不是該換換?”
趙哈尼面露喜色,說:“謝謝爸爸,謝謝媽,謝謝奶奶。”
我偷偷的瞥了一眼趙國泰,見他面無表情,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安琪和余聲也到了,一伙人一同上了電梯,趕往酒店。
酒店是趙哈尼安排的,古色古香的中餐館,定了一個雅字號,奶奶坐在上座,爸媽,趙國泰和凌姨分別坐在奶奶左右,我們幾個小輩也分別也坐了下來,隨即安排上菜。
我趁機跟趙哈尼使了個眼色,一同走出了包廂。
我瞪著他,說:“你干嘛啊,我還沒嫁過去,萬一你爸覺得我們家欺負你,那可怎么辦呀?”
趙哈尼朝我勾了勾手,笑著說:“我偷偷告訴你啊,其實吧,剛才那一幕,我和叔叔阿姨早就在家排練好幾次了,哈哈哈。”
“我爸,和我媽?”我看著趙哈尼笑的詭異,說:“難道,你們是故意的?”
趙哈尼捏了捏我的臉,說:“是呀,倒是你知道心疼你老公。”
“到底怎么回事啊?”
趙哈尼看著我,說:“先吃飯,吃完飯我再告訴你。”
我的好奇心又被趙哈尼吊了出來,仔細一想,又覺得趙哈尼是用心良苦。好在這頓飯吃的十分愉快,飯桌上有余聲和趙哈尼這兩張嘴,笑聲不斷,氛圍融洽。
飯后,趙國泰因為身體的緣故要回去休息,交代了結婚事宜后才離去,凌沐云跟著凌姨一起離開,臨走時,還拍了拍趙哈尼的肩膀。
這會兒我正在招呼余聲和安琪,抬眼看去,恰巧目光和凌沐云的目光撞在一起,他淡定的笑了笑,而后上了車。
這兩個男人,難道也有秘密?
安琪臨盆將近,也沒有多做逗留,最后,趙哈尼陪著我們,回了老房子。
剛進門,我就按捺不住好奇心了,急忙圍著趙哈尼,結果人家先去給奶奶端茶倒水,那模樣,跟親孫子似的。
奶奶笑了笑,說:“好孩子。”
我看著奶奶,問:“到底怎么回事啊奶奶,你們……”
“小貝,奶奶早就知道你是我媳婦了。”趙哈尼得意洋洋的看著我,說:“包括那個周老師下雨天接你回奶奶家的事兒,我都清楚著呢。”
這么說,奶奶也成了趙哈尼情報員?
“那下跪的事兒呢?”
“小貝,子皓昨天就來了。這孩子有心了。”我媽贊賞的看著趙哈尼,笑著問:“酒店選了嗎?”
等等,酒店的事情也說了?那趙國泰在的時候,他們都是……在演戲?
“媽,酒店和婚宴的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只不過……”趙哈尼笑瞇瞇的看著我,說:“我還得聽聽小貝的意見。”
“什么啊?”我疑惑的看著這幾個人,合著就我一個不知道?
“下周,結婚。”趙哈尼看著我,“下周一,你準備好了嗎?”
晚飯之后,趙哈尼帶我回到了小別墅里,雖說這里的房子比維多利亞大,但是那畢竟是我和趙哈尼一起買的房子,我還是更傾向于在那里做婚房。
趙哈尼也只是笑笑,并未說話。
躺在床上,我好奇的問了他下跪的事兒,趙哈尼捏了捏我的臉,說:“你真想知道原因啊?”
廢話,我一直惦記著呢。
“在領證前,我去了你家。”趙哈尼看著我,說:“之前在戶口本上吃了虧,這次我當然要做足了準備。然后,我就提到了這件事。”
我說領證的時候怎么蓋個章就ok,原來是趙哈尼早就做足了準備。
“小貝,其實我知道,和我在一起,你心底一直都不踏實。所以,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面,告訴他們,為了我的女人,下跪又何妨?”
我驚愕,好幾秒后才反應過來。
我的自尊心,說難聽點,就是我自卑。趙哈尼為了給足我信心,給足我爸媽面子,所以不惜下跪。
趙哈尼見我雙眸含淚,說:“是不是覺得,嫁了一個好男人。”
我點頭,吻上了趙哈尼的唇。
婚宴是在希爾頓舉行的,結婚前一晚,按照風俗,女方是不能跟男方見面的,但是臭不要臉的趙哈尼還是偷偷跑了了,就站在我家樓下,我們隔著窗戶打電話。
婚紗照也沒來得及拍,我和趙哈尼都沒怎么介意,到了這個年紀,感覺那些都是形式主義了,最重要的,是兩個人在一起,不是嗎?
而我沒想到,在酒店的大廳里,趙哈尼還給了我另外一個禮物。
在自己沒結婚之前,我也參加過好幾場婚禮,大廳里會有個巨幕電視,播放著今天男女主角的故事,而我,親眼目睹了趙哈尼的這份禮物。
趙哈尼當著所有人的面給我表白,告訴他們,我們是從十幾歲,就有了這個緣分。
其實我并沒有想過把我們的故事這么大張旗鼓的告訴來客,可是趙哈尼告訴我,他必須說。
他說,半年前,因為他身上的枷鎖,所有人都誤會了我。“小三”這個帽子,也是因為他的無能才帶上的,今天,這一刻,他要當著所有來賓的面,告訴他們,這不是小三奮斗記,這是緣分,這是愛。
我想,這個男人真的變了。很多我沒想到的,他統統想到了,很多我沒實現的,他也幫我實現了,這輩子這么折騰了一次,能有這份收獲,我值得了。
當司儀將話筒遞給他時,他動情的看著我,說:“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見她。”
我握著話筒,忽然間,淚如雨下。
我的總監也來了,敬酒到她時,我才發現她的妝已經花了。她看著我,又看著趙哈尼,說:“子皓,祝福你們。小貝,謝謝你給了我等待的勇氣。”
其實我沒給任何人勇氣,人生是未知的,我只是幸運的那一個。
不對,為什么總監和趙哈尼那么熟悉?
晚上,我拎著趙哈尼的耳朵問,他可憐兮兮的看著我,說:“其實,美利是我大學同學。”
所以,我的工作,也是他安排的?
我把這件事告訴安琪,安琪明顯不服氣,可是沒一會,趙哈尼就接到了余聲的投訴:“趙先生,你能不能別把你做的那檔子事跟我老婆嘮叨,現在在她眼里,我錢沒你賺得多,人沒你溫柔,除了長得比你帥點,我都沒優點了我。”
趙哈尼的回答是:“你確定,你今天照鏡子了嗎?”
我勸安琪,誰知聽到她說:“我這是激將法,不然余聲會驕傲呀。”
而后,安琪忽然說肚子疼,我們急忙把他送到了醫院,而后,她被送到了手術室。
原來,肚子里的小家伙,要出來了。
我從來沒見過這個架勢,安琪躺在手術室里,手術室外,足足站了十幾人。孩子的外公外婆,爺爺奶奶,七大姑八大姨都在,最讓人同情的是余聲,那煙是一根接著一根,就差沖進產房,看個究竟了。
孩子生了三個小時,等到產房里傳來孩子的啼哭聲時,我的鼻子也酸了。
醫生走了出來,說:“母子平安。”
原本以為余聲會去接孩子,結果人家直接跑到了安琪的身旁,哭著說:“老婆,是個兒子。”
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也挺可笑的,可是……我卻感動的哭了。
回去的路上,趙哈尼一直悶不做聲,我偷偷的看了他兩眼,而后看著窗外。
剛進門,我鞋子還沒脫下,趙哈尼就從身后抱著我,他灼熱的呼吸灑在我脖頸間,一只手已經在撕我的衣服。
這份熱情,比以往幾次都要厲害。
我回過頭看著他,問:“路上怎么不說話?”
趙哈尼看著我,忽然將我推到門上,狠狠地吻了下來。我的身子不受控制,而某些人卻沒有放過我的意思,想著法子靠近,跪在我的面前,挑。逗著我。
“老婆……”趙哈尼喊著我,聲音越發的癡迷,說:“快點……”
我被推著進了臥室,下一秒,就被趙哈尼壓了上來。
“哈尼……”我甜甜的喊了一聲,問:“到底什么事情不開心?”
趙哈尼看著我,說:“一想到余聲的孩子以后要敲著我兒子的腦袋,我就不舒服……”
“你慢點……”我看著趙哈尼火急火燎的樣子,說:“萬一是女兒呢?”
“哼,到時候他兒子追著我女兒跑……”
“兒子呢?”
“讓我兒子追他兒媳婦……”趙哈尼說這話,忽然腰身一挺,“總之,小貝,我等不及了,我也要當爸爸……”
事實證明,男人嫉妒起來,那也是很可怕的。
然而,當孩子的事情被推上日程,生活又是另外一番模樣了,今天,臥室里會多點紅燭,明天,衣柜里會多一件睡衣,后天……浴缸里,居然多出了許多玫瑰花瓣。
我終于知道,為什么我和趙哈尼折騰了那么久,還能在一起,這家伙,意志力太強大了,當然,當意志力用在懷孕上,一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半年后,某人微信圈里上傳了一張圖,乍一看,覺得不知所以,仔細一看,便能看到那是一張b超檢測圖,題目是:大家都別羨慕我,我老婆有了,雙胞胎。
然后,聚餐時,某人要亮出這張圖。家宴時,某人要拿出這張圖,就連某報社記者過來采訪,某人都要給對方現一現這張圖,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老婆懷孕似的。
哎,瘋狂是準爸爸,你讓我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