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來到帥哥身邊,帥哥忙迎上前去,說:“哇,果真是位美女!”
“人家正好打這兒路過,無聊了,看看附近的人,就碰到了你。”
“對呀,我也是無聊了看看附近的人,沒想到真的碰到一位美女,要不……”帥哥回頭望望酒吧,見夜燈還未開啟,轉過頭來,說,“我們先去吃飯吧,回頭再上這里來,我請你吃大閘蟹。”
“這……”美女也抬頭望望酒吧,低下頭,說,“那好吧。”
倆人人沿銅川路街邊一家一家走過去。
沿街是一字排下去霓虹閃爍的大閘蟹餐廳,家家經營大閘蟹,戶戶掛著個正宗陽澄湖大閘蟹的幌子,門前的玻璃柜里或者竹筐里擠滿大閘蟹。那些大閘蟹有的五花大綁,像被朝廷捉住的綠林英雄,怒目而視,似在大吼“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條好漢!”;有的橫行霸道,像欺男霸女的惡霸貪官,張牙舞爪,似在斷喝“閃開!誰敢擋本爺的路?!”
帥哥擁著美女,走進一家氣派輝煌的大閘蟹餐廳,來到水池邊,兩個人開始挑挑揀揀。
帥哥說:“挑大閘蟹要挑青背、白肚、黃毛、金爪,那才叫正宗;吃法有清蒸,椒鹽,藥膳,蟹湯,蟹粉,蟹包,醉蟹,其中尤其以清蒸為上,能得大閘蟹真味兒。”
“是嗎?儂滿拎的嘛,嘻嘻。”美女一邊應和著,一邊伸手去挑撥一只正在酣睡的蟹王,沒想到蟹王縱目一瞪,鉗子一伸,正好把她的小手指頭夾了個正著,“哎喲——”美女疼得哇哇怪叫,手一提,指尖上掛著個兇神惡煞蟹王。
帥哥趕忙救駕,一把拿下蟹王,捧住美女的手又是吹又是搓,說:“還好,只是夾破點皮,呼呼……媽的!老板,就點那只!加上它旁邊的,1……2……3……不,9只,媽的,它敢夾我們,老子就要誅它九族,全部清蒸!32年黃酒要兩瓶,姜絲加熱。”
帥哥吩咐完畢,一邊心疼地捧著美女的玉手吹捧個不停,一邊隨餐廳服務員擁著美女走向餐桌。
倆人落座,美女抽回自己的玉手,說:“嘻嘻,誅它九族?別的那幾只多半跟那只蟹王半毛錢親戚關系也沒有,儂是在濫殺無辜呀,幸好儂還不是個封建帝王。”
“我要是個封建帝王的話,一定封你為正宮娘娘。”
“啊呸,人家剛剛同儂認識的呀,誰知道儂有沒有老婆?”
“有老婆我會大過年的出來瞎逛嗎?”
“鬼才信?!不過呢……嗯哼,儂還蠻爽氣的。”美女對帥哥更加親密了。
“呃,剛才我們進門時不是看見餐廳門沿掛著一副對聯嗎?未識陽澄愧對目,不食螃蟹辜負腹。橫批金液蓬萊,知道橫批的出典嗎?”
“不知道。”
“呼呼,把你的手翻過來我再為你吹吹……”帥哥拉過美女的手,又吹了起來,“李白有詩贊曰: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萊。且須飲美酒,乘月醉高臺。還疼么?”
“嘻嘻,還有一點兒……不過沒關系。儂還蠻有學問的嘛?要做人家的老公可是很費錢的哦。”
“錢算啥?待會兒吃完大閘蟹,我們回到剛才那家酒吧里好好聊聊。”
不一會兒,大閘蟹端上來了,整整9只,個個肥大飽滿,賽過小烏龜,大閘蟹的蟹爪根根虬節勁拔,蠟黃瘦長,有鄭板橋竹書的風范,是當代書法家臨摹的好素材。
帥哥對著面前服務員端上來的鉗子鑷子大為不解,問:“這個掏耳屎的勺子是用來干啥的?”
“什么掏耳屎的勺子?那是用來掏蟹爪里的蟹肉的,嘻嘻。”
帥哥一眼就認出了剛才那只蟹王,一把捉將起來,放到美女面前的盤子里,又一把擰下那一對蟹螯,雙手捧到美女面前,說:“就是這對大鉗子剛才夾了我們,就吃它。”
“嘻嘻。”美女向帥哥拋個媚眼,接過蟹螯。
兩瓶黃酒也上來了,兩個人吃起大閘蟹來,你一杯,我一杯,干起杯來,兩個人的激情也隨著酒精的刺激而急速升溫,“老公”“老婆”叫個不停。
忽然,帥哥的手機響了,帥哥掏出手機,放到耳朵邊,說:“喂,喂,哎呀,我在餐廳里聽不清楚……”又手捂手機,低頭對美女說,“是我幾個朋友約我今晚泡吧團年,我叫他們來,順便把我老婆也介紹給他們,可以嗎?那酒吧在什么路?多少號?”
“好呀,我寫給你。”美女要過身邊服務員的紙和筆,飛快寫下。
帥哥接過,放開手機,吼:“兄弟,你們幾個人……多少?8個?好,全部過來,酒吧我已經訂好……什么?聽不清?我在餐廳里……好好,你稍等一下……”帥哥向美女示意一下,站起身來,一手將紙片湊到眼前,一邊往安靜點的衛生間方向走,“地點在……”
美女埋頭吃大閘蟹,吃著吃著,感覺不對,慌慌張張地往衛生間方向一望,又連忙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微信,頓時氣得牙關緊咬,臉色鐵青。
好半天后,美女起身買單,走回酒吧。
2017年02月0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