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光解釋了一下,解釋得這麼詳細實在是因爲太尷尬,隔壁動靜那麼大,這邊如此安靜,她覺得自己再不說些話來掩飾情緒肯定會一口氣頂不上。
可這種時候兩人之間的實力懸殊就顯示出來了。
沈春光被隔壁的聲音弄得連手都不敢動了,關略卻神情慍然。目光淡淡掃在她臉上。
很好!姑娘臉紅了。
姑娘手抖了。
姑娘添脣了,不過添脣的動作倒是把關略狠狠撩了一下,他手掌在被子上擰了擰。
隔壁動靜繼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沈春光暗自蓄了一口氣,吐出來,熱熱地呼在關略脖子上。
“繼續。”
“什麼?”
“藥!”
“哦…”沈春光立即悶頭。拿著棉籤繼續給關略上藥,可是該死的手不斷在抖,隔壁似乎已經進行到白日化的狀態,小賓館原本隔音效果就極其差,再加上牀頭大概剛好頂著兩間房相隔的那堵牆,所以那邊每撞一下這邊都聽得清清楚楚。
撞擊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快,叫聲也越來越撩人。
沈春光有句話說對了,尼瑪這些女人都叫的是專業水準。那一陣陣碰撞聲混著嘶喊,她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可憐她臉上滾燙,這男人卻依舊坐得很穩。
“差不多了,要不你自己……”
“快到了…。”
“什麼?”
關略玩味兒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上身微微壓下來。
“不懂?”
“……”
“隔壁,這聲音聽著應該是快到了…”
“……”沈春光好想罵娘,目光擡起來剛好撞上關略滾熱的眼睛。
他不可能沒有反應,這種情況下是個男人都會有感覺,只是他善於僞裝,這會兒還能控制得住,豈料沈春光被他這麼一逗就手忙腳亂。圍撲夾號。
“神經病!”她假裝不屑地罵了一句,手裡的棉籤卻不小心擦過他左胸的那顆小紅豆。這就彷彿在厚厚的冰層上破開了一條縫隙,下面早已波濤洶涌。
“你他媽故意的?”關略突然一把捏住沈春光的手腕。惡戾的目光中卻有藏不住的渴望,滾熱的呼吸壓下來燙在沈春光臉上。
沈春光還沒意識到自己剛纔做了什麼。
“你毛病啊,放手!”她身子止不住往後縮,隔壁卻是“嘭—”一聲,似乎有男人低低的悶哼,然後世界一下就安靜了,靜到房間裡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沈春光的手還被他捏在掌中,數秒對視,她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來化解這塊要結冰的氣氛。
“結束了。”傻姑娘居然還沉沉出了一口氣。
關略卻勾起一側脣翼:“結束了?”
“……”
“你認爲結束了?”話音剛落,關略將手臂一收,沈春光整個人被他扯到懷中,手裡的棉籤落地,關略另一隻手掌扣下來,捧住她的臉強迫她擡頭,所有繃在體內的滾熱全部化爲脣上的火,火焰燒過來。沈春光的手在他掌中握成拳。
“唔…你……”後面的話全被他封住。
誰說已經結束?他纔剛剛開始。
關略乾脆後腰一掐將沈春光放倒在牀上,她當時整個人都是蒙的,所以完全忘記了反抗,他一路爲所欲爲,解了她的睡衣,身體滾熱地貼在一起,就差最後一步了,沈春光感受他的手掌沿著自己的小腹往下去,分開,挑起,她忍不住一個戰慄,彈開眼皮,看到關略在陰影中那雙如刀鋒一樣尖銳的黑眸。
“你和孩子都不能留在這世上,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別怨我,再見……”
“聽不明白?他找人摘了霧菲的子宮。”
所有一切像冷水般澆下來,腦中電光火石,沈春光一下繃緊雙腿,翻身推開關略便坐了起來。
關略頂著牙槽。
“怎麼了?”他音色是難得的粗啞,呼吸不暢,沈春光卻已經迅速披上睡衣繫緊帶子。
“抱歉…”
“你不想?”
“不想!”她背對著牀上的男人,雙手撐在腰兩旁。
房間裡一時又沒了聲音,連空調都不響了,沈春光閉著眼睛一口一口的呼吸,身後的人一直沒動靜,當時沈春光感覺世界好像要永遠這麼沉默下去了,卻感覺屁股後面的牀墊往下一軟。
關略翻身下牀,光腳走進洗手間,很快穿好衣服出來,也沒看牀上的人一眼,直接撞門出去。
“嘭——”一聲。
沈春光的肩膀抖了抖,兩條手臂依舊死死地撐在牀上,指甲掐進木板裡。
一口氣終於喘了出來。
她睜開眼睛,房間裡悶燥窒息,空氣中似乎還瀰漫著他身上的體味和情.欲。
蘇訣說得對,她回來這麼久,費盡心機接近他,可是想做的事一件也沒做成。
到底還是她不夠狠,做不到放任自己的內心不管,更可恥的是她剛纔差點沉溺,身體的反應已經夠明顯,只差那麼一點點,只差一點點她就會像三年前那樣再度上癮。
可是她心裡明明知道這男人不能再沾,他就像毒品,可以給予你極致的歡愉,也能瞬間把你送進地獄!
關略從房間出去,身上的衣服半溼,走到賓館大堂的時候往外面瞅了一眼,外面還下著雨,他摸了煙盒出來想抽根再走,可煙都已經被水浸潮了。
操!
他只能隨手把煙扔在門口的垃圾桶,也不顧外面的大雨直接跨腿走了出去。
雨水很涼,萬幸雨水這麼涼,可以沖走他身上殘留的**,清醒之後感覺雨水滲進傷口,連帶整個半側胸膛都有些微微犯疼。
他又想起了剛纔沈春光的那雙眼睛,有幾度迷離,可是清醒的那一刻卻變得那麼冷清。
根本就是個作人的小蹄子,不斷撩他,又不斷在關鍵時候退縮!
關略幾時被女人這麼耍過,可這姑娘前後已經耍了他很多次。
剛纔她說“不想”的時候他真想上去一把掐死她!
關略就帶著一肚子火往巷子外面走,兩邊的商鋪都已經關門了,幾乎沒有路人,時近凌晨,只有幾盞老舊的路燈發著微弱的光。
走到巷口的時候雨勢總算小了一些,關略直接開門上車,第一件事便是從座位旁邊的盒子裡掏了煙出來點上,還沒來得及抽,手機先響了。
關略睨一眼屏幕,雅岜從雲南那邊打來的電話。
“喂,九哥,事情辦妥了……”
車裡的人沒吭聲,掛了電話,煙霧騰起,夜色雨幕中那張臉反而顯得愈發清冷。
關略走後沈春光保持一個姿勢在牀上坐了將近半個小時,窗外的雨聲總算變小了一些,她擡起眼,牀上一片狼藉。
後半夜她總算睡了一會兒,天亮的時候被喉嚨疼醒,差不多已經開不了口了,只能掙扎著去燒水又吞了兩顆藥片。
本想打個電話給戚潔再請一天假,可看看時間尚早,她不好意思打擾戚潔休息,於是改了發短信。
一躺下就睡死過去了,這一睡便直接到了下午,沈春光勉強爬起來,感覺頭重腳輕,摸了摸額頭,滾燙!
手機依舊放在枕邊,似乎已經一天沒動靜。
她撈過來看了一眼,果然沒什麼人聯繫她,又覺得不大好意思,霧菲的事還沒解決,自己作爲與她銜接的人卻連續請了兩天假。
沈春光想了想,還是撥通了戚潔的號碼,可是第一遍打過去的時候對方沒接,沈春光以爲她在忙,過了半小時後又打了一遍,這次總算有人接了,可沈春光還沒開口,那邊先問:“小沈你在哪兒?”
如此直截了當,再加上戚潔的口氣透著一點緊張,弄得沈春光也懵了懵。
“我…在家啊。”
“那你就暫時在家呆著吧。”
“什麼?”
“公司出事了,你…”戚潔講一半,又覺出不對勁,“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麼?”沈春光莫名其妙,“你是說霧菲的事?霧菲的事我昨天就知道了啊!”
沈春光聲音還啞著,所以說話調子很輕。
戚潔也是急脾氣,在那邊哎呀了一聲:“不是霧菲的事,你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沈春光都快被她弄糙了,“到底什麼事?”
“大事,山洪海嘯,哎呀我一時也跟你說不清,你自己上網看吧,我這邊還有一堆事等著處理,先掛了。”
電話那端很快就傳來“嘟嘟”的切斷聲,沈春光坐在牀上愣了幾秒。
山洪海嘯,什麼山洪海嘯?
她打開手機瀏覽頁面,輸入“蘇梵”兩個關鍵詞,幾秒內跳出來上千條新聞。
“昨夜凌晨雲南邊境一地下倉庫發生火災爆炸,現場幾十噸翡翠原石曝光,更令人吃驚的是原石內部藏有毒品,而經警方查證,這些石料均來自國內著名珠寶商蘇梵在緬甸的所屬玉礦……”
“……蘇梵一夜之間捲入藏毒門,警方連夜成立專案小組,今日上午蘇梵幾位高層被警方帶走,其中包括蘇梵創始人兼董事會主席蘇閎治,現任總經理蘇訣,物流部部長及其他相關涉案人員……”
沈春光頭皮抽緊,背脊發涼,轉眼望去窗外大雨已停,可天色依舊陰沉。
爲何一夜之間突然變成這樣?
她撐著快垮掉的身子下牀,用冷水洗了一把臉,隨手套了件外套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