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黑氣很快便幻化成了一個人形,他有一雙墨綠色的眼睛,烏黑的嘴唇,黑白相間的長發。披著一身黑色的長袍,他伸展著雙臂仰天大笑:“幾百年了,我終于解脫了,終于重獲自由了。”頓時天空發出了陣陣雷鳴聲,他在驚天的雷聲中,雷電的光照下,慢慢蹲下了身子,看著眼前抱作一團渾身發抖的六個人問道:“是你們放我出來的?”
那六個人嚇得牙齒都打哆嗦了,其中一人還在犯迷糊,鼓足勇氣問了句:“你是神器嗎?”
惡靈一聽仰頭大笑,然后一把捏住說話的那個人,毫無留情的就扭斷了他的脖子。其他幾個人更害怕了,又緊緊的抱作一團,動都不敢動了。惡靈湊到他們跟前聞了聞:“我好餓啊。”
那些人一聽,立刻拼命磕頭求饒:“求求你放了我們吧,求求你放了我們吧。”
惡靈貼近他們的臉望了一圈:“你們好像很害怕我呀。”剩下的五個人又拼命搖頭,有的都嚇哭了,還有的都尿褲子了。惡靈打量了他們一下,突然一臉憤怒,握緊雙拳站起身來,指著他們大聲訓斥道:“貪婪的人類,可惡的人類,骯臟的人類,你們通通都該死,都去死吧。”說完,撩起黑色的長袍,蓋住了這些人的臉,然后就大步走出了廟。身后的人緊接著就一個個七竅出血,身亡倒地了。
這時,遠在云頂觀的仙尊看著天空,那憑空出現的一道道雷電,默念心訣掐指一算說道:“他被人放出來了,這場浩劫已經在所難免了。”仙子走到窗戶邊,抬頭看著烏黑的云,和那輪黑色的月亮,心里也有些焦慮。
掌門看著仙尊焦急的說道:“仙尊,那惡靈帶著復仇之心,血腥之力,只怕不只我們的弟子,那里所有的人都要受到牽連了。我們現在趕去懸河,說不定還能救些人。”
仙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兄,又對著掌門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啊,還在猶豫什么。”說完,仙子就一把拉住莫云仙尊從窗戶飛身而下。掌門看著直搖頭,心想這世間恐怕也就只有你一人,敢如此對著仙尊說話。
等三人來到懸河,一切還是來不及了,這里已經血流成河了。人堆里只有戴長云渾身是血,靠在那里還奄奄一息。掌門趕緊走了過去:“長云。”
戴長云動了動身子,還想著給師父行禮,掌門一下子扶住了他。他看著師父慢慢說道:“惡靈被人放出來了,他從懸河里走了出來,見人就殺。弟子們無能,根本沒有辦法阻止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殺光了所有的人。師弟們一直抵抗到最后一刻,徒兒留著這口氣就是為了等師父。”剛說完,戴長云的傷口就又開始冒血了,掌門知道他在強行運功,好讓自己能有力氣說完這些話。于是趕快替他運功療傷,強大的真氣頃刻輸入戴長云的體內,戴長云強忍著疼痛,額頭上頓時布滿了汗水。
仙子走到那些人身邊,每個人的傷口都仔細看了一下,然后走到莫云仙尊身邊:“師兄,這惡靈的功力已經大大提升了,這些人都是功底不錯的人,可是都是一下子傷到要害的。從他出來到我們趕到,時間并不長,可是這些人通通已經死了,看來他已經徹底喪失了仁善,是下定決心要掀起一場殺戮了。”
仙尊看著戴長云問道:“他往何處去了?”
戴長云恭敬的看著仙尊:“西方,他臨走還說,要找到珞瓔珠,他已經聽到了呼喚。”
仙尊望向西方:“那里曾是仙靈境的所在,可是它已經不復存在了。那惡靈找不到仙靈境,一定會在世間游蕩。霂嬈,我命你速速追尋出惡靈的下落。”
仙子收回目光回答:“是。”
懸河這邊發生了異變,金翼那邊的人也全部撤離了,萬幸的躲過了這場浩劫。眾人回到金翼府上,各個臉上都還驚魂未定的。金翼看屬下們的樣子都十分擔心和害怕,于是站起身來說道:“派出去的人都回來了嗎?”
“回使者,派去的二十人從懸河里出來了十五個,但是還是被那個黑袍給殺了。”那人現在回憶起來,還是渾身發抖。
“黑袍?你是說那些人都是他一個人殺死的?他是什么樣子,你有沒有看清楚。”金翼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有這么厲害的功力,可以在這么短的時間,用這么快的速度殺光懸河周圍所有的人。此人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了所有人,簡直和雪峰山的魔奴一模一樣。可是殺人都要有個原因,他究竟是因為什么呢?
那名屬下搖搖頭:“使者,那些人都是他殺的,他沒有使用任何兵器,只是撩起他的黑袍子,然后從那些人身邊走過而已,那些人就通通七竅流血而亡了。他的臉藏在黑袍里,當時天色又暗,屬下根本看不清他的面貌。請使者恕罪!”
沒有使用兵器,只是撩起黑袍,只是從身邊走過。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此人絕對不簡單,金翼嚴肅的吩咐道:“這幾日命所有人不要離開這里半步,用鎏金蝶傳信給夫人,告訴她這里的情況,再跟上清宇打下招呼,幫忙查一下此人的身份。”
“是。”
同在曦月長河,此時的仙靈境雖然已經遠離江湖,但是昨夜如此腥風血雨,還是很快便傳入了仙靈境,那黑袍人也一下子成為了所有人的噩夢。大法師站在在大殿上,思勿端坐在大殿上,一名屬下正在稟報今早打聽到的消息。
大法師聽后,不禁有些擔心起來:“少主,看來那個黑袍就是蛟龍惡靈沒錯了。他當年隨自己妻子的尸骸一直長眠于地下,怨念不斷加深,仇恨之心和血腥之力不斷增強。如今他走出封印,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思勿看著大法師:“神器現世已有一段時日了,因為形成了地上懸河,又加上云頂觀的日夜守護,所以至今無人靠近,拿走神器。可是沒想到云頂觀百般阻撓,并不是因為神器,而是因為蛟龍惡靈在懸河之內。”思勿低頭看著自己脖子上的珞瓔珠,“蛟龍善靈在我的珞瓔珠內,怕是那惡靈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合體,好毀滅天下,已報當年之仇了。”
大法師看著思勿,“善靈只有通過召喚魔靈之力,才能釋放。他惡靈就是再有本事,也不能改變。少主,現在當務之急是去取回神器,和你體內的三件神器合成陣法,好控住住你體內的魔性,讓你早日修仙,也好繼續凈化善靈之心,完成我仙靈境主人世代使命。華瓔當然離開仙靈境,未進行祭典儀式,也未修仙,所以善靈才會漸漸日漸蘇醒,開始蠢蠢欲動。如今惡靈已出,他們會聽到各自的呼喚,我們必須抓緊,趕在惡靈之前,阻止這一切。”
思勿把珞瓔珠塞回去,整了整衣領:“大法師,我今日就去懸河,一定拿回神器。”
“好,碧波和赤波也一同前往吧。”
“是。”
就這樣,三人喬裝后便上路了。一路上鶴云都心事重重的,諾玉則一直緊緊的跟在思勿身后,一聲不吭。思勿覺得氣氛很怪異,于是笑了一下說道:“怎么了,是不是因為那個黑袍的事,有些擔心呀?”
鶴云一把拉住思勿的胳膊:“怎么能不擔心呢?蛟龍惡靈是什么樣的角色,我們心里都清楚,如今他就是奔著這善靈而來。少主身上帶著這個善靈,就等于一直帶著危險,我怎么能安心呢?”
諾玉看著思勿的后腦勺,心里也十分擔心,鶴云這點倒是說到自己心上了。是啊,思勿現在的情況很危險,現在沒能找到這個惡靈,也不知道他究竟會何時出現,更不知道思勿身上的珞瓔珠,會不會因為珠子里的善靈,給思勿帶來更大的苦難。這一切的一切,沒有給仙靈境的人任何準備,就這樣突如其來了。
“鶴云,你難道忘記了,我告訴過你,我曾經前去過魔神石像,他曾說過我是唯一可以戰勝蛟龍的人。魔神石像何等神圣,那可是魔域神祗,我相信我一定不會輸給蛟龍的。更何況他現在還沒合體,只是個分身而已。不用擔心了,看你老愁眉苦臉的,都不漂亮了。”
“是嗎?你說的都是真的,不是為了安慰我編造的謊言嗎?”鶴云又摸摸自己的臉,“哪里不漂亮了?”
思勿笑笑,寵溺的看著鶴云,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你摸摸,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放心吧,我會一直這樣好好的。”然后轉頭看看身后的諾玉,“走,我們趕緊上路吧。”諾玉點點頭,加快了步伐。
雖然都在曦月長河,但是從仙靈境走到五鎮懸河,還是用了一日的時間,等三人趕到都已經是翌日正午了,三人把包里最后的干糧拿出來,咬了幾口就趕到了懸河邊上。云頂觀的弟子仍然在此守候著,見到他們便問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思勿作揖回答道:“仙靈境少主曦月思勿是也。”鶴云和諾玉站在思勿身后,一臉的自豪。
“仙靈境?少主?”兩名云頂觀的弟子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相信。這時仙尊走了過來,站在思勿身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諾玉。諾玉恭敬的行了個禮。
“如此自報家門,看來仙靈境準備重出江湖了。是嗎?思勿少主。”仙尊反問道。
“晚輩拜見莫云仙尊,仙靈境本不在江湖,多年前卻被卷入江湖。如今重出,一不為名望,二不為江湖。晚輩只想做好仙靈境人本身的使命,繼續凈化善靈,完成當年上仙之命,保天下太平。”
仙尊捋著胡須,很欣賞的點點頭,然后指著懸河里面說道:“思勿少主,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