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
已經是中午時間,喬以陌沒有出門,在家跟禪兒玩,手臂的傷口曹澤銘一大早起來就給她消毒了,現在包了新的紗布。
小丫頭在客廳里跑著玩兒,一不小心摔在地板上。
“痛!”痛得哼哼了兩聲,接著晶瑩地淚水就自眼中落了出來,小丫頭痛得扁扁嘴,爬起來,去找喬以陌?!皨寢專?!”
“要小心啊,不能再跑了,知道嗎?”喬以陌一看她摔了,走了過來,握住她的小手,伸出那只沒有受傷的手幫她抹去眼淚?!翱蘖税??摔了一跤就哭了啊?”
“媽媽,疼!”小丫頭本來很堅強的,但是在媽媽面前就忍不住撒嬌,握著喬以陌那只沒有受傷的手,軟軟的,好溫暖的手,抬頭看著喬以陌含著淚的小臉在瞬間露出甜美無限的笑容,那一絲撒嬌的意味也很明顯。
喬以陌神色一怔,收斂了思緒,寵溺地摸摸她的小臉?!八さ沽艘膊豢梢钥?,眼淚是最不值錢的!”
“可是痛哦!”小丫頭道,然后看看喬以陌受傷的手和手臂,低下頭去,小聲道:“媽媽,你是不是很疼很疼的時候也不哭?”
喬以陌笑了笑,伸手輕輕地揉了揉禪兒的發,“哭也沒用,所以不要哭,要堅強,遇到多大的事情都不能哭,知道嗎?”
只是很多時候,她還是會忍不住的,雖然跟寶寶這么說,這樣教育她要堅強,但是多數時候自己是做不到的。
“媽媽,為什么顧爸爸會哭呀?顧爸爸是大人呀!”小丫頭十分的不解,因為那天顧爸爸哭的太傷心了,她都不忍心再跟顧爸爸鬧著要媽媽了。說著,小丫頭情緒低落下去,“寶寶想跟顧爸爸一起吃媽媽煮的肉丸子.......”
喬以陌的眼淚啪嗒一聲落下來,落在了手臂上,她神色一愣,慌亂地收斂起情緒,別過臉去。
“媽媽,你也哭了嗎?”小丫頭還是看到了喬以陌的眼淚。
喬以陌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有點心里酸酸的。
“沒有,媽媽沒有哭,只是沙子瞇了眼睛!”喬以陌否認了。
“媽媽,什么時候我們再跟顧爸爸一起吃肉丸子呀?”小丫頭困惑地眨巴著大眼睛,她好想吃肉丸子哦,媽媽煮的肉丸子,顧爸爸也愛吃的肉丸子。
喬以陌一僵,輕聲道:“再也不會了!”
“為什么?”
“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了!”
“可是媽媽不是一直喜歡顧爸爸嗎?”
“喜歡不是一定要在一起的,寶寶,以后我們都不要再說了好嗎?會傷害曹叔叔的,他很疼你,曹叔叔給你買玩具,讓你住在他家里,還給你煮你喜歡吃的菜,你這樣說,曹叔叔會難過的!”
小丫頭似乎有點不高興,卻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好吧!可是媽媽,顧爸爸傷心,寶寶也好傷心哦!媽媽也傷心了!”
喬以陌閉了閉眼,伸手抱住她,緊緊地,像是把她整個小身子都抱進了懷中。
她背對著門,并沒有看到門口,此時站在一個高大的人影兒,手里提著幾個袋子,袋子里裝滿了菜,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不知道站了多久了。開門的時候也幾乎沒有響聲吧!
但,禪兒卻透過喬以陌的肩膀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曹澤銘,她立刻喊了一聲:“曹叔叔!”
禪兒向著曹澤銘揮動著自己的小手,喬以陌回頭,看到了曹澤銘,臉色一變,最后輕聲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曹澤銘劍眉清揚,淡淡地掃了一眼喬以陌,道:“剛進門,餓了吧?馬上給你們弄吃的!”
“曹叔叔,有肉丸子嗎?”小丫頭問。
曹澤銘低頭看著跑到自己腳邊的小東西,搖搖頭:“寶寶想吃肉丸子了???真巧,叔叔也很喜歡肉丸子,不過今天沒有肉丸子吃,而且曹叔叔也不會做,等媽媽手好了,給我們做肉丸子吃!”
喬以陌心里一酸,她的確沒有給曹澤銘煮過肉丸子吃呢,她看向曹澤銘輕聲道:“手好了,給你做丸子吃!”
“只怕要等很久了,你現在手上的傷還不行,好了也得養一陣子,扎得太深了!”曹澤銘睨了一眼喬以陌,剛剛凝重的面色已經恢復了清朗。
“沒事的,過幾天就好了!”
“我可不想你手上和手臂上落下疤痕!”曹澤銘又看了看她的手臂,然后提了菜進廚房,什么都沒再說,就先洗菜給她們煮菜了!
喬以陌然禪兒自己看電話,她去了廚房,看著忙碌的曹澤銘,有點擔憂。
曹澤銘回頭看她,好事什么都沒有發生,笑著問:“怎么了?傷口疼?”
喬以陌搖搖頭,“沒有!”
“那是餓了?”
“澤銘......”喬以陌欲言又止。
“嗯?”
她想問他是不是真的不介意了,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岔開了,她問的是:“你們到底怎么對付的牛小寶?她現在怎樣了?”
“依然執迷不悟,癡心不改,大概還能做出更極端的事情來,林銳和盧克凡都這么說!”
“報警了嗎?”喬以陌又問。
“暫時沒有!”曹澤銘道。
“我想見見她可以嗎?”
曹澤銘一時間有點為難的樣子。
“你們對她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嗎?”喬以陌也不是傻瓜,自然看出曹澤銘的為難。她輕聲道:“我也不認為以德報怨是最好的選擇方式,但是也不想太夸大!”
曹澤銘點點頭?!安皇亲隽诉^分的事,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喬以陌頓時明白了:“你們給她下藥了?”
“嗯!”曹澤銘點點頭:“同樣的方式!”
喬以陌一怔,倒也沒有說什么。那個滋味,沒有嘗過的人,永遠不會知道有多難受。如果不是她在對自己下手這樣狠,最后的結局會有多尷尬多恥辱?
“陌陌?”
喬以陌回神,對他說:“等下打電話給車明劍吧,讓他來帶寶寶,我不想小寶看到禪兒,我一直知道小寶這個人恨了一個人,可能永遠不會原諒,上一次,她找我原諒她,她也原諒我,只是沒有想到這才沒有多久,就又這樣了!”
“陌陌,這件事怪我!”曹澤銘很歉疚地看著她:“倘若一開始拒絕她,也許就不是這樣了!”
“誰都不能預料明天發生什么!”喬以陌深知這一點,也無法在意?!俺燥埡竽銕疫^去吧!”。
曹澤銘點了點頭?!班?!”
得 手的心。午飯后,車明劍來接禪兒,看到喬以陌受傷的手和手臂很是擔心,他只是簡單從曹澤銘這里知道了一些事,后來打電話問了顧風離,才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如今看到喬以陌這樣受傷的手和手臂,他對這個倔強的女人不知道該說什么!可是那樣的情形,不那樣做真的發生了什么事,只怕痛苦的是每個人!
“陌陌,不要想太多!”車明劍抱過禪兒安慰了她一句,“對自己好點,以后都是如此!”
喬以陌點點頭,跟禪兒說了幾句話,小丫頭這次很懂事,沒有纏著她,大概是看到她受傷了,車明劍把孩子接走。
喬以陌跟隨曹澤銘去見牛小寶,一路上,她都在想,是因為自己跟曹澤銘在一起了,所以再度惹惱了牛小寶,到底還是自己種下的因,曾經那樣說過,跟曹澤銘不會有可能,可是還是嫁給了他。等一下,如何面對牛小寶呢?只是該來的都會來的,她不太喜歡逃避!
經過一夜的煎熬,牛小寶在第二天的十點鐘才醒了過來,她感冒了,鼻音很重,渾身都疼,只是藥效退了。
等她清醒的看到自己什么都沒有穿坐在一個鐵皮大盆里時候,她覺得自己所受的屈辱都是喬以陌帶給她的,憑什么那個鄉巴佬可以得到這么多人的幫助,她就要被人唾棄?她一點不比喬以陌差,可是,為什么不行?
她把地上散落的衣服都撿起來,穿在身上,然后就坐在那里。
期間,盧克凡來過幾次,林銳來過幾次,他們給她送了吃的,就是不放她走。
現在都下午三點了,還是不放自己,牛小寶終于忍受不了地拍著鐵門,從窗戶縫里往外看,一次次對著外面大喊:“開門,你們兩個混蛋!”
盧克凡和林銳已經換班休息了,精神還算不錯。但是都沒有理會牛小寶的叫囂,牛小寶最后也喊得沒有力氣了!
曹澤銘的車子開進這邊的時候,盧克凡和林銳都看到了,當喬以陌從車里下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喬以陌會過來。
喬以陌下車后走過來跟他們打過招呼。
“牛小寶呢?”曹澤銘問。
“在屋里呢!還在喊呢!”
“我們去看看!”曹澤銘帶著喬以陌過去找牛小寶。
當打開門的時候,曹澤銘走在前面,屋里的牛小寶看到了曹澤銘,那雙眸子里嶄亮了起來。
可期盼的眼神在見到喬以陌在曹澤銘的身后時慢慢的暗淡下了,頃刻間又化為熊熊燃燒的怒火,再也顧及不到理智,厲聲地質問道:“喬以陌,你還敢來?”
說著,她就要沖過來,那架勢好像要跟喬以陌動手。
曹澤銘冷聲地呵斥:“牛小寶,收起你的瘋婆娘招數!過分的是你,不是我們!”
“是她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嫁給你的!”牛小寶尖銳地吼道:“她說話不算話,仗著自己被你喜歡,竟然不要臉前腳跟顧風離同居,后腳就嫁給你!”
曹澤銘聽到這話,眉頭皺緊,臉上十分不悅,眼看著就要燃起怒火。
喬 以陌輕輕地扯了扯曹澤銘的衣襟,阻止他的怒火,她輕輕地從他身后走了出來,對著牛小寶說道:“我說話的確不算話,對你食言了。只是小寶,曹澤銘不是你的 誰,我跟他在一起,他單身,我單身,我們的結合應該沒有妨礙到別人!若說我對不起你,也是因為對你食言了!但是就因為我對你食言了,你就那樣對我嗎?下手 那樣重,不顧人倫道德嗎?”
“你這樣的女人就該那樣對待你!”牛小寶冷哼一聲,一張漂亮的臉蛋因為嫉妒而扭曲著?!澳憔筒辉摳軡摄懡Y婚!”
“原來恨可以讓一個人如此的扭曲自己的心智,小寶兒,我們注定做不成朋友了!”喬以陌覺得自己曾經真的很努力,可惜這份友誼沒有一個善果!
“你們還不是這樣對我?曹澤銘我告訴你,這個女人打過別人的孩子,那個男人就是顧風離,她懷過別人的孩子!你娶這種女人做什么?”
這話喊出來的時候,盧克凡,林銳都聽到了!他們明顯的都是一驚,這件事,他們可不知道,但是
他們在后面,看到曹澤銘突然緊繃的身體,也為他擔心起來,這種事雖然在結婚前,但是現在說出來,對男人來說也挺屈辱的!
喬以陌有點苦澀地笑了起來,她望著牛小寶那雙滿是恨意的眸子,緩緩地說道:“除此之外,你還有什么覺得我對不住你的,都說出來吧?還有你覺得我對不住曹澤銘的,也都說出來吧!這次,你一次說個夠!”
牛小寶倒是沒想到她會那么不在意,而她看到曹澤銘陰沉的臉,盧克凡和林銳震驚的神色,她也得意地笑了起來,然后道:“我對你下了藥,你們也對我下了藥,咱們扯平了!”
喬以陌的目光望著牛小寶,眼中又歸與一片死寂,沉默地看著她,良久眸光中多了一抹犀利,一字一句地反問道:“我跟顧風離的事誰告訴你的?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這個,你又如何知道的?”
她懷過顧風離的孩子這件事很隱秘,過了多久了,誰會告訴她?
牛小寶眸光躲閃,“我自己查的!”
喬以陌突然抬高了聲音,聲音尖銳而犀利:“你敢做,不敢說嗎?幕后那個人是誰?”
身后曹澤銘突然喊住了喬以陌:“陌陌,我們走吧!”
喬以陌回轉身,面對著曹澤銘,對上他的眸子,輕輕地笑了起來:“你是覺得尷尬,不敢面對,還是你怕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