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靈川雙手攀上了黎淵的脖子,迷離的雙眼盯著黎淵俊美憂鬱的五官。復(fù)而搖了搖頭,心底自嘲一笑,她纔不會把黎淵當(dāng)成司龍燁呢。
“黎大哥……”
蔚靈川咂咂小嘴,酒精開始起了反應(yīng),一句話都沒說完整,她整個人就變得柔弱無骨,軟軟的倒在了黎淵的懷裡。
“靈川……”黎淵輕攬著她,心裡重重的嘆息,這個無良的小女人,知不知道這樣子的你很容易讓人犯罪?
黎淵強(qiáng)忍著下半身的衝動,在她的額頭落下輕輕的一吻,攔腰將已經(jīng)醉過去的蔚靈川帶入了懷中,像是對待絕世的寶物,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向牀榻走去。
天吶,完蛋了!無風(fēng)心裡直嘀咕,夫人該不會一時衝動,做出對不起閣主的事吧……嘖嘖,這兩人已經(jīng)抱在一起了啊,啊啊啊,黎淵這是要抱著夫人去就寢嗎?啊啊啊,他簡直不敢再想下去,心裡一片焦急。可是,此時閣主不下令,他也不能貿(mào)貿(mào)然闖進(jìn)去啊!
司龍燁看著房間已經(jīng)依偎在一起的兩道身影,藏在衣袍下的雙手“咯咯”作響,冷氣壓不斷外放,在這夏季的晚上冷的駭人。
“閣主……”無風(fēng)硬著頭皮喚了一聲司龍燁:“閣主,天色已晚,不如屬下去叫夫人回房歇息?”
做護(hù)法難啊!不但身兼保姆的職責(zé),連主子的終身大事都得操心,容易嗎他!
“不必,她此時定然是不想見我的。”司龍燁眼神沒有動,幾乎要射穿那道房門。
哎喲我的親閣主,此時不見也得見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不然你大半夜的站人家門口乾什麼?替夫人護(hù)法嗎?
無風(fēng)心裡誹腹,唉,即使高高在上的男人遇到了心愛的女人也是會犯傻的啊!不過他可不敢這麼說,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閣主,有些話屬下不知該不該說……”
“說。”
“閣主,夫人不是一般的女子,可她終究還是個女子,有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君陪在身邊?有哪個女子不希望夫妻之間坦誠以待?屬下私以爲(wèi)這次三長老的事情,閣主應(yīng)該跟夫人說明白。”無風(fēng)雖然沒有戀愛的經(jīng)驗,可是作爲(wèi)旁觀者卻是能看明白一些,三長老帶著司雨潯來搶親,這擱誰都不會開心的。就算夫人贏了那司雨潯,可是真正的結(jié)不還是在閣主身上嘛!
“你是這麼認(rèn)爲(wèi)的?”司龍燁給了無風(fēng)一個眼神,眉梢輕挑。
“屬下逾越,請閣主懲罰。”
“無礙,你退下吧。”
司龍燁說完這句話,就“噔”的一聲踹開了房間門,此時黎淵已經(jīng)將蔚靈川放在了牀上,他則坐在牀邊看著她熟睡。
司龍燁掃了一下桌子,大大小小的酒罐子橫七豎八,蔚靈川,這是喝了多少酒?
黎淵絲毫不意外司龍燁的破門而入,起身走了幾步,悠哉悠哉的坐在了椅子上,拿起了蔚靈川剛纔喝過的杯子自斟自飲。
司龍燁掃了一眼牀上的蔚靈川,轉(zhuǎn)頭盯著黎淵,目光落在了他褶
皺的衣服上。
黎淵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嘴角扯出了一抹愜意的笑,理了理皺了的領(lǐng)子,那是剛纔蔚靈川留下的痕跡。
“是不是該把本閣主的夫人歸還了?”司龍燁說著就要去牀邊。
“她現(xiàn)在似乎還不是你的夫人。”黎淵單手?jǐn)r住了司龍燁的腳步,毫不畏懼的看著他,他不介意靈川嫁給他,但是卻不能接受她過的不開心。喝酒喝成這樣,難道會沒有原因嗎?
曾經(jīng)的司龍燁因爲(wèi)不娶蔚安雪而將東蔚皇室改朝換代,那麼現(xiàn)在呢,他面對的可是整個司家,他是否又能對靈川一如既往毫不動搖?
“我的夫人只會是她!”司龍燁毫不避諱的直視黎淵,他的話中話他又怎麼會聽不懂?司家的事情太過複雜,以至於他沒有跟靈川說過,沒想到卻讓她傷心,這是他的疏忽。但是這絕不代表,黎淵就可以趁虛而入。
沒有避開黎淵的胳膊,司龍燁直直的撞上走向了牀邊,抱起牀上的女子就離開了房間。
黎淵看著空無一物的大牀,牀上還有幾絲褶皺代表著她來過。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靈川,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帶你走……
被司龍燁抱著,蔚靈川也是處於迷糊沉睡的狀態(tài),直到了後半夜,蔚靈川才清醒過來,迷迷糊糊中摸到身邊似乎有什麼東西。她記得自己好像在黎大哥房間裡喝多了,然後呢?
側(cè)頭一看,這已經(jīng)不是黎大哥的房間了,這是在她和司龍燁的房間,應(yīng)該說是在玲瓏居的房間裡。司龍燁正趴在她牀邊,見她有了動靜,連忙站起來,像個犯了錯的孩子,眸子裡的紅血絲讓他顯得有些可憐兮兮。
“靈川,你好點沒?喝水嗎?”司龍燁扶著蔚靈川起來,將枕頭墊在了她背後,然後又到桌子邊端了杯水送到了她嘴邊。
蔚靈川扭了扭頭,沒有說話,也沒有喝他遞過來的水。
“靈川……”司龍燁坐在牀邊的圓凳上,輕輕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慢慢揉搓。
“靈川,對不起,是我沒有像你坦誠……”
“我是司家的人,但是在我七歲的時候已經(jīng)被逐出了家族,我跟那裡已經(jīng)毫無關(guān)係了,更不可能再去履行當(dāng)年的姻親。”
“司龍燁,你根本不知道我爲(wèi)什麼難過……”蔚靈川看了一眼司龍燁,有些失望。他以爲(wèi)她是因爲(wèi)司雨潯來搶親才難過的嗎?
“靈川……”
“這麼久以來,經(jīng)歷了這麼多事情,有什麼事是你主動跟我說的?有什麼事你主動跟我坦誠過?舒沫嵐突然闖入我家時,我才知道你有個淵源頗深的師妹,當(dāng)?shù)搅算羲牧值臅r候,我才知道你是聖靈殿的人,當(dāng)聖靈殿下達(dá)屠殺令時,我才知道你與四大神獸的事情。司龍燁,我一直在等,等你親口告訴我,可是直到他們兩人氣勢洶洶的來了,我才知道你原來是隱世村司家的人……”
“我說過,我不需要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你是什麼樣子的,可是關(guān)於你的種種卻都是從別人那裡聽來
的,我等來等去都沒有聽到你親口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司龍燁,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很累,我不知道你的過去,不知道你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什麼,不知道那讓你陷入深深的魔障之中的又是什麼?你會幫我安排好一切,也會盡心盡力的保護(hù)我,寵我愛我給我想要的,可是卻不肯打開你的心門……你的心總是藏得那麼深那麼深,好像我從來都不曾走進(jìn)去……”
“你知不知道,這種猜來猜去的感覺,真的很不好……我不害怕承擔(dān)更多的事情,也不害怕將來的日子有多麼艱難,我害怕的是不知道哪一天就會從天而降一個意外,將你從我身邊帶走,或者從此失去你。在這段關(guān)係中,我並沒有太多的安全感……”
蔚靈川說話的語調(diào)一直都很平靜,說完之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似乎心中的鬱結(jié)也少了很多,壓抑了這麼久,終於說出來了。也許她自己也是有一部分原因的,她想知道他的事情,卻一直以尊重他的名義不去問不打擾,覺得他會主動的告訴她,可是這個做法的效果卻不好。醉酒之後的清醒,讓她也突然間明白過來,她和司龍燁之間的精神交流實在是太少太少……
“靈川,對不起。”司龍燁拉著蔚靈川的手,眉宇緊蹙,看著蔚靈川低落失望的小臉整顆心都跟著難受。
“我以爲(wèi),自己不告訴你是爲(wèi)了你好,不想你捲入那些黑暗之中,不想你爲(wèi)我擔(dān)心那麼多。我真的不知道會讓你這麼想,靈川對不起。”
蔚靈川轉(zhuǎn)過頭,兩個人對視了很久很久,她試圖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他更深處的靈魂,他試圖通過她的眼睛撫平她心中的鬱結(jié)。
“靈川,是我想錯了,沒有考慮到你的想法。以後,我一定事事跟夫人彙報,不要生我的氣了,好嗎?”
“那你願意告訴我關(guān)於司家的事情嗎?”蔚靈川嘴角笑了笑,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靈川,你還記得我曾經(jīng)說過要報仇嗎?”
“嗯,記得,一直記在心裡。”那是他們兩人在青樓殺了三個弟子聖靈殿後司龍燁主動跟她說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仇恨。
“我要報仇的對象便是整個司家。”說起司家,司龍燁的眼神都變得有些冰冷起來,眼神定了定,似乎在回憶著什麼,接著說道:“現(xiàn)任家主司正陽是我的父親,他雖然喜歡我娘,但是自從我出生後,他對我並不是很好,總是不冷不熱的,他還有其他兩房的小妾,他對她們的孩子反而更加親暱一些。當(dāng)時我還小,並不明白這些,以爲(wèi)多多努力就能贏得他的注意,於是我天天把自己關(guān)在煉器房裡煉器,這方面的天賦也越來越明顯,同時遭到了很多人的妒忌和忌憚。作爲(wèi)家主,他應(yīng)該站出來維護(hù)我的,但是他沒有。我娘跟他說過幾次,他也只是顧左右而言其他。其實,這些事情現(xiàn)在想起來都不重要,只是在那個年紀(jì)裡覺得好像自己像個多餘的人。”
司龍燁的眼神不知道落在了何處,整個人像是籠罩了一層淡淡的悲傷,蔚靈川反手握著他,安靜的聽他訴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