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三爺一回來,馬上就有一大幫子人出來迎接。
“老爺,你可回來了,真是讓我擔(dān)心死了。”首先迎上來的便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婦女,看起來應(yīng)該是司三夫人。
司正渤擺擺手,呵呵一笑:“沒事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快看,這是誰來了。”
衆(zhòng)人把目光轉(zhuǎn)到司龍燁和蔚靈川身上,只一眼,司三夫人便認(rèn)出來了。
“燁兒,靈川!”
蔚靈川錯愕地一怔,這三夫人認(rèn)出司龍燁不奇怪,怎麼連她也認(rèn)出來了,她可不記得自己見過她。
“三夫人。”蔚靈川微微頷首,淡淡的打了個招呼。
“靈川啊,快進(jìn)來,三嬸沒有見過你,可是這幾天光聽你的名字,也認(rèn)識了。我就知道,能和燁兒在一起的人,肯定是個才貌雙全,秀外慧中的女子,這麼一看真讓三嬸說對了!”
司三夫人熱情的拉著蔚靈川,蔚靈川斜著身子,一邊扶著司龍燁,一邊被司三夫人拉著。她的一番話倒叫她不好意思了,自己對人那麼冷淡,人家還這麼親熱的招呼她。
“燁哥哥!”
衆(zhòng)人還沒有進(jìn)屋,屋裡面便傳來一個清靈的聲音,接著一個淺綠色衣衫的女子跑了出來。
蔚靈川挑了挑眉梢,她可是記得舒沫嵐也是這麼叫司龍燁的,這個姑娘是誰?哼,一個個的,該不會又到了修剪桃花枝的時候了吧?
司龍燁一直沒有做聲,右手緊緊的攬著蔚靈川,對著熱情的三爺一家人也沒有特別的溫和。
“雨楚,都多大了,還這麼冒失。”司正渤嗔了她一句,但話語中無不帶著滿滿的寵溺。
“爹,我才二十歲!人家這麼多年沒有見燁哥哥了,一時激動嘛!”司雨楚吐了吐舌頭,甚是俏皮。
說著,便過來攬司龍燁的另一隻胳膊。
蔚靈川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是司三爺?shù)呐畠喊。君垷畹奶妹谩6畾q啊,這麼算起來,司龍燁走的時候她才三歲嘛!哎,三歲的孩子懂什麼?都穿著開襠褲呢,能跟司龍燁玩得多好?
開襠褲啊……
蔚靈川暗中掐了司龍燁一下,司龍燁身體一僵,復(fù)又恢復(fù)正常。不著痕跡的避開了司雨楚的接觸,司龍燁便開口道:“幫我找一間安靜的房間。”
好不容易開口說話了,司三爺這個樂呵,連連點頭,三夫人也趕緊催促著丫鬟們把客房收拾出來。
徑直到了客房,司龍燁便將所有的人都拒絕在了門外,大有宣兵奪主的架勢,可是誰讓人家有氣勢來著?
蔚靈川噘著嘴哼哼了兩句,平常裝個酷哥也不錯啊,偶爾親民一下人家還覺得你如此賞臉。哪裡像自己,操心操力的苦命……
房間裡只剩下了兩人,司龍燁抱著蔚靈川,汲取她身上的幽香。
“靈川,我該怎麼辦?”
蔚靈川知曉他說的是司正陽的事情,也跟著嘆了一口氣,無聲的陪著他。此時此刻,他要的並不是自己的答案,或許他心中已然有了選擇,他只是需要傾訴,或者自己邁不過心裡的那道坎而已。
在司正渤的廳堂裡,司雨楚悶悶不樂,道:“爹,燁哥哥怎麼會不理我?”
司正渤看了她一眼,說道:“燁兒經(jīng)歷了太多的磨難,他對整個司家都有極大的敵意,不理你也是正常,更何況他已經(jīng)有了那麼出色的妻子,更不會把眼神停留在你身上了。”
“爹,你說什麼呢!”司雨楚嗔怪了一句:“燁哥哥是我崇拜的人,我對他沒有那種心思。他如今回來了,我只想作爲(wèi)一個司家人給他溫暖,讓他不再有那麼大的仇恨而已。那個女子,看起來比我要小,可是感覺她比我成熟,跟燁哥哥很般配。我,祝福他們。”
“女兒啊,你能這麼想就好啊。千萬不要對燁兒存什麼心思,在這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我們也只是盡一點綿薄之力,希望能撫平燁兒心頭的那道傷。”司三夫人拭了拭眼角,似乎是真心心疼司龍燁的遭遇,說著說著眼睛都紅了。
“好了好了,如今家主受了重傷,二哥死了,司家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還是想辦法勸勸那個孩子,別衝動之下做出自己後悔的事情啊!”
司正渤嘆了一口氣,這是他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事情,生怕司龍燁一個衝動將司正陽給殺了。
“啊,老爺,今天怎麼會發(fā)生這麼大的事?這可如何是好?司家,還能挺過這一關(guān)嗎……”三夫人猛地一驚,現(xiàn)在的司家,就像是變了天一樣,燁兒,真的要把司家滅門嗎?
到了晚上,司龍燁和蔚靈川兩個人也沒有出房間,丫鬟把飯送進(jìn)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動靜。司正渤想著他也受了傷,應(yīng)該是在療傷中,也就沒有打擾他。
不過此時的二人,卻已經(jīng)不在房間內(nèi)了。
“師兄,查到三長老和司雨辰的下落了,他們?nèi)ニ炯业那ざ凑掖箝L老去了。”墨睿安狗腿的出現(xiàn)在兩人跟前,笑嘻嘻的報道。
“嗯,繼續(xù)盯著。”司龍燁眸光微轉(zhuǎn),淡淡的說道。去找大長老了……哼,那就一併解決吧。
“是。”
目送走了墨睿安,司龍燁和蔚靈川兩人攜手,便向著後山的方向走去。
休息了半個下午,兩人的體力都恢復(fù)了過來,司龍燁的臉色也好了很多,傷勢已經(jīng)無礙。
蔚靈川掃了一眼周圍,問道:“我們?nèi)ツ模俊?
“怎麼,怕我在野外吃了你?”司龍燁捏了捏她的纖腰,把嘴湊到了蔚靈川的耳邊。心裡想的卻是,是不是自己還不夠賣力,怎麼靈川的肚子現(xiàn)在都沒有反應(yīng)呢?
看來,還是要加把勁才行!雖然現(xiàn)在他們不適合要孩子,但是司家的事情已經(jīng)差不多快要結(jié)束,只要再把聖靈殿剷除,他們就可以安生的過日子了。
他很期待自己有個孩子,不論男孩女孩,他都會對他們好,關(guān)愛他們,呵護(hù)他們,教他們武功,煉製寶器……
“無恥!一個閣主也會說出這種話?”蔚靈川一手拍走司龍燁的俊臉,面上羞紅,現(xiàn)在雖然天黑四周無人,可是上有天下有地,這樣赤果果的總是要不好意思的嘛!
“閣主?閣主不是人嗎?閣主也喜歡不同口味的呀!”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重口味了。”
兩個人一路調(diào)笑,來到了一處隱秘的地方。
“那邊有人!”蔚靈川最先感知到一股氣息,伸手?jǐn)r住了司龍燁,大晚上的有人在後山,一定有事!
司龍燁拍了拍她的手,說道:“沒事,是他。”
疑惑的看了司龍燁一眼,轉(zhuǎn)到明亮處,便看清了那個人。
是司正陽。
他負(fù)手而立,墨發(fā)飛動,在他的面前立著一塊墓碑,碑前有新鮮的酒水,看來司正陽在祭奠什麼人。
“你來了。”司正陽沒有回身,便對著空中說了一句。
司龍燁攬著蔚靈川走至了墓前。
司正陽受了重傷,現(xiàn)在看起來臉色還是不好,隱隱有些悲傷,大晚上來這個地方,是要懺悔什麼嗎?
蔚靈川掃了一眼墓碑,原來,是祁珞的墓,應(yīng)該說是她最初的墓。
司正陽這麼晚來這裡做什麼?
“你孃親是個溫婉的女子,我這輩子最對不住的人就是她。”司正陽嘆了口氣,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中。
司正陽和司龍燁都是那種寡言少語的人,兩人這麼站立著,沉默之後,還是司正陽先開了口。
“你覺得你的懺悔有用嗎?我娘就死在你的眼前,你明知道她會死,卻沒有阻止,你究竟安的什麼心!”
“如果這是你孃的意願呢?”司正陽擡眸,定定的看向司龍燁,表情複雜。
“你什麼意思?”
司正陽吐了一口濁氣,似乎鼓足了氣力,纔開口說道:“你孃親知道長老會要你死,可是爲(wèi)了保住你一條命,她寧願用她的命換你一條活路,因爲(wèi)她知道,若是她活著,你一定活不成。”
“爲(wèi)什麼?到底是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要讓我和我娘死?”司龍燁眼神凌厲,他們做錯了什麼,長老會爲(wèi)什麼要這樣?
“孩子,你娘當(dāng)年來到司家的時候,已經(jīng)懷了你。”司正陽微微頓了頓,說出了埋在心底二十多年的秘密。
“這個秘密我跟你娘守了很久,可是還是走漏了風(fēng)聲。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你不是我的孩子。”司正陽接著說道:“你孃親寄居於司家,我卻喜歡上了她,她的肚子也一天天明顯。後來,爲(wèi)了能讓你有個安靜的生活,她便和我成親了。或許,這也是悲劇的開始吧……”
“你在說什麼……怎麼會……”
司龍燁袍袖之下的雙手忍不住顫抖,他曾經(jīng)也懷疑過,自己不是司正陽的孩子。可是一想到溫婉善良的母親,就怎麼也不能懷疑下去。如今從司正陽嘴裡親口說出來,他覺得心裡好像被挖空了一塊,很難受。
他不知道是這樣的現(xiàn)實,他不相信,這一定是司正陽編出來逃脫罪責(zé)的,他不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