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在衆(zhòng)人鼓掌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跑道月兒的身邊,討好的遞上早已準備的帕子:“月兒啊,趕緊擦擦汗,彆著涼了。呵呵,月兒啊,你看看他們那羣男人,看得都呆住了。行了,這舞也跳完了,趕緊的,回去吧,要不然等會兒非得被那羣臭男人撕了不成”
月兒接過老鴇的拍子擦擦額間的香汗,而後對她嫣然一笑,道:“媽媽,既然月兒來都來了,陪各位公子喝上一杯酒水也是應該的”
“可”,老鴇這下可是猶豫起來了,讓月兒爲他們這羣人免費跳了一支舞,已經(jīng)算是賠本的買賣了,現(xiàn)在還有讓她去給他們敬酒,那可不就是虧大發(fā)啦。
月兒見老鴇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就知道她心裡所想,不過她今天這杯酒可是要非敬不可。
於是表面上裝作勸著老鴇,“媽媽,若是月兒只跳了支舞就走,連句話也不與他們說,豈不是掃了他們的興,到時候他們可又要怪罪媽媽,所以媽媽還是讓我去吧”
雖然她話中多是請求的意思,但臉上卻無半點請求之意,連身子在說話之時,都已經(jīng)呢越過老鴇往臺下走去,顯然只是只會老鴇一聲。
“是是,還是月兒想得周到,你這是應該的,應該的”,老鴇雖然面上連連點頭,可心裡不知道將面前的小賤蹄子給罵了多少遍,你也就現(xiàn)在能夠得瑟些,等到?jīng)]人要的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
按照臺下座位的排序,謝羽寒和文安澤他們幾人離高臺並不是最近的,但那個女子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從臺上走下來之後,居然就直接朝他們嫋嫋地走了過來。
文安安因爲作爲小廝,只能和墨竹站在謝羽寒身後,所有並不能看到謝羽寒和文安澤他們的表情。不過從對面那羣男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她也能猜到這幾人恐怕也是高興壞了。即使不喜歡這女子,但那份虛榮心也得到了滿足。
想著想著,文安安滿腦子卻又開始瞎琢磨起來。文安澤、文安昊、楚凡和謝羽寒對於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看法,會不會也如那些男人一般,被她傾城的容貌吸引?或是爲她動人的舞步所折服?
剛纔的那支舞給她帶來太多的震撼,就連身爲女子的文安安都不得不被眼前這魅惑的女子吸引,更別說作爲男人的文安澤他們了。
但文安安這次卻並沒有像剛纔那般,對這個叫做月兒的女子有如此強烈的抗拒心,這種奇怪的心境讓文安安自己也覺得很是納悶。難道是因爲她太長得太漂亮,連文安安這個女性都被魅惑了?
正在文安安胡思亂想的時候,總覺得身上有些不自在。將自己從晃神中拉回來,文安安這才發(fā)現(xiàn)。有好幾道灼熱的視線投在她身上。
循著視線的來源,她才發(fā)現(xiàn),此時廂房內(nèi)的大部分男人都看向了自己。就連旁邊的墨竹也是紅著臉望向她。
如此的局面,讓文安安心中不由自主的咯噔一下,低頭瞅瞅自己身上的穿戴。還是如剛纔一樣啊。
滿臉疑惑的文安安扭頭看向墨竹,奇怪的問道:“墨竹,這是怎麼了?爲什麼大家都這般看著我”
被問到的墨竹扭扭捏捏了一下,而後用異常和氣地對文安安道:“小安,月兒姑娘和你說話呢”
本來文安安還被墨竹這突然而來的和氣聲調(diào)給嚇了一跳,不過當聽到墨竹提到月兒姑娘時,她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文安安轉頭看向站到她和墨竹身邊的月兒姑娘。客氣的出聲問起來:“月兒姑娘,真是有些對不住,我剛纔有些走神,不知道姑娘剛纔對我說得是什麼?”
那些已被月兒姑娘俘虜?shù)哪腥艘宦犖陌舶踩绱瞬话衙廊朔旁谛纳希瑐€個都跟打了雞血一般,臉紅脖子粗的。恨不得撲過來咬下文安安一口肉。
不過這月兒姑娘本人卻似沒有像看到衆(zhòng)人的惱怒,也沒有將文安安的忽視放在心上,依舊對她笑語盈盈得道:“這位小哥,月兒的婢女因爲有事沒能跟過來,恰巧又碰上月兒想要敬上各位公子一杯。於是需要個人在旁邊斟酒”
話說到這裡,文安安算是明白這姑娘的意思,合著原來是想讓自己給她當斟酒的丫頭啊。
文安安扭頭將房裡的人都瞅了一遍,按道理說著屋裡斟酒伺候的丫頭小廝可是一抓一大把,且有好些都是她們倚香園的下人,怎麼這姑娘此時非得找她呢?
難道看出來她是女扮男裝的了,可即便是這樣也說不過去啊。
因爲不明白這女子到底有何目的,所以文安安並不想應承她的話,可剛纔僅僅是沒搭理這姑娘的話,文安安就已經(jīng)犯了衆(zhòng)怒了,若是此刻再拒絕她的請求,那那羣紅了眼的男人可真就撲上來把她給撕嘍。
文安安雖然低頭站在那裡不說話,但心裡卻快速尋思著怎麼能逃過這一‘上好的差事’。但她在那裡裝沉默,旁邊的墨竹卻不幹了。
墨竹擡起手往文安安後背用力一推,不滿地對她道:“月兒姑娘和你說話呢,你怎能不回呀。還有,人家姑娘讓你幫個忙,怎麼如此磨磨唧唧哪裡像個”,他本來想說哪裡男人的,可話到嘴邊纔想起來文安安是個女孩子家,於是趕忙將那幾個字嚥了回去。
文安安被墨竹推得往前踉蹌著走了兩步,穩(wěn)住身形之後就立馬扭頭瞪向墨竹,卻看見那死小子居然站在那裡給她頻頻地使眼色。
這下把文安安給氣得呀,她終於明白什麼叫有異性沒人性了。先不說她現(xiàn)在作爲丞相府下人這個身份,到底適不適合爲個妓子斟茶倒水,就是真讓她去,那也得謝羽寒開口才行。
可現(xiàn)在倒好,謝羽寒半個字還沒說呢,自己倒被墨竹這死小子給推了出來。
就在文安安這一愣神的功夫,手裡就已經(jīng)被塞上一個酒壺。文安安一看這架勢,好麼,酒壺都拿手裡了,這下就算不去也得去了。
而謝羽寒又一直沒有出聲阻止,於是毫無辦法的文安安,也只得乖乖地跟在那位叫月兒的姑娘身後爲她斟酒。
他們兩人最先走到的是謝羽寒身前,月兒先是與謝羽寒說了幾句客氣話,而後舉起手中酒盞仰頭一飲而盡。
文安安本以爲謝羽寒剛纔沒阻止她,是因爲他也和其他人一樣,看上這位姑娘了。
可此刻站在後面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她才發(fā)現(xiàn)謝羽寒面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這倒是讓文安安有些不明白謝羽寒腦袋瓜子到底是怎麼想的了。難道讓自己的下人跟在一個妓子身後斟酒倒茶的,臉面上就顯得好看?
其實謝羽寒並沒有想那麼多,剛纔之所以沒有出手阻止墨竹的行爲,也是想磨磨文安安的性子。
本來他們這趟出來,一是爲了解在家受得老頭子的悶氣,二就是想挫挫這丫頭的銳氣。但因爲剛纔自己又生了一肚子氣,以至於完全將這件事情給忘了。
這會兒一支舞欣賞完之後,謝羽寒肚子裡的氣也算是消了大半,這下他纔想今個兒來這裡的初衷。所以剛纔墨竹將文安安推出去的時候,他也就沒有出手攔住。
文安安不知道謝羽寒心中所想,因此一邊還納悶,一邊跟著月兒又給文安澤、文安昊分別敬了一杯酒。
然後兩人才幽幽地就轉到了楚凡的桌子前。
正巧此時月兒手中的酒盞空了,文安安沒讓她在吩咐,趕緊走近提起酒壺就意欲爲她斟滿。
可就當文安安靠近這月兒的時候,耳邊不其然的就響起那女子軟糯的聲音,“安安”
文安安冷不丁的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嚇得臉色驟然一白,連手中的酒壺都差點沒扔了出去,幸虧月兒眼疾手快,一把幫文安安給拖住了,要不然還不知要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呢。
雖然此刻楚凡離她們兩人最近,但也並沒有聽見月兒所說的話。
楚凡本來時坐在位子上並沒有起身,一是因爲一個妓子敬酒,還不值當他站起身以禮相待,另一個他也是怕文安安誤會。
但雖然是坐著,但楚凡卻始終用餘光注意著文安安的一舉一動。
此時見文安安臉色倏然變得慘白,他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呢,連想都沒想‘唰’的一下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頓時引得衆(zhòng)人的目光都奇怪的看向他。
如此大的動靜,讓文安安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此時見楚凡滿臉擔憂的望向自己,文安安怕他一時心急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於是暗地裡向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得了文安安的暗示,楚凡這纔算把心放回肚子裡。不過隨即就扭頭瞪向那個自稱月兒的女子,雖然不知道剛纔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但是他知道肯定和這女子有關係。
當目光不期然的與楚凡的雙眸交結在一起,月兒心底猛然也是一顫,沒想只是一個眼神,就讓她如此的害怕。
歲月,是她變得更加懼怕死亡了呢?還是他變得更加狠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