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地一聲響，門前敲門的人失手，震醒擁吻著的二人。

“那長凌仙人派人來取東西。”無常自知自己來的不是時候，聲音低如蚊囈。

留空聽到無常說“長凌”兩個字時頓了一下，腦中好似有靈光一閃，他撫額想了一會兒，忽而笑了：“我就道當時說的那句話時，怎麼如此耳熟。”

郗景正在束髮，聞言回頭問他：“什麼話？”

留空笑笑，溫和道：“我當時讓長凌去偷引蟠桃園的魔火，你不是還說我主意損，原來這種事以前我也做過。”

郗景的動作一下子停下來：“你記得了？”

“一點，有些記憶一閃而過。”冥主清俊的容顏變得平和，不知是不是郗景的錯覺，她總覺得留空的容顏沒有以前那麼蒼白了，曾經的三分慈悲三分陰鬱，換做現在的溫暖平和。

他說：“好像就是在蟠桃園的門前，我說：‘我只問一遍，郗景呢’。”

郗景對著他一笑：“不要煽情，出去看看吧。”

那個言辭得體的小仙拜過冥主，說明了來意。冥主留空看著他問：“長凌呢，爲何不自己來？”

小仙擡起頭，嘴角有一絲笑：“我們主子找到段棋姑娘，就沒捨得再鬆手，這才遣小的來拿。”

“拿什麼？”留空緊跟著問。

“這個……我們主子沒說。”那小仙一時被問住，呆呆站在那裡，一臉委屈，似乎是沒想到拿個東西也要被盤問。

窮奇的修爲被封在東海的鮫珠裡，只有長凌和冥主以及藏珠人郗景知道，別的人不知也是理所應當。但是，如果這人是長凌派來取珠的，長凌會不告訴他要取的是什麼嗎？還是長凌真的被喜悅衝昏了頭？

留空點點頭，看了郗景一眼，道：“去把東西取來。”

郗景點頭走了出去，不多時回來，手裡拿著一個丹藥瓶。

那小仙小心接了瓶子，開心地說：“謝過冥主大人，那小的現在就趕回去了，我們主子還在等著呢。”見留空點頭，他急急離開。

那小仙走後郗景繃不住噗嗤一笑：“你倒仔細，還要我陪你演戲。”

留空一副要出行的架勢，聞言淡淡解釋道：“我以前吃過虧。”他朝郗景伸出手。

長凌看到留空時那叫一個吃驚，他剛安頓好段棋，著人看護好她，轉頭就見留空帶著郗景姍姍而來： “你們這是來給我送珠子？”

冥主滿目嫌棄：“來看看某個傻子有沒有又被人騙。”

長凌呆：“……”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郗景探身看錦被裡的女子，那女子有一張巴掌大的臉，此時正在沉睡著，很有一股我見猶憐的氣質：“她的魂魄回來了？”

長凌高興地點點頭：“剛剛還醒著，我正要去拿鮫珠呢。”

郗景點點頭，凝神於眉心，直到那裡隱有熱意。忽而室內華光一閃，一顆純白的珠子散著碧綠的光芒，落在郗景手裡。郗景把它遞給長凌，笑道：“收好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打它的主意呢。”

長凌一怔，記起留空剛進來說的話，正色對留空道：“又有人去找你們的麻煩了？”

留空無所謂地答：“那是次要，倒是你，以後要如何保護這姑娘？”

長凌看向睡榻裡的女子，向來不羈的眼裡愛意滿溢：“如果有可能，我也想像劉興那樣變成個凡人，陪著他所愛的女子，一世世輪迴。”他收回目光，苦笑道：“可是不行，我沒有那個命數。”

留空本來已經要走了：“那是你自己的事，我該做的都做了，你以後多長個心眼，別又讓人騙了殃我收拾爛攤子。”又突然問：“劉興是誰？”

長凌理所當然地脫口而出：“你以前在天上的管事啊。”

而後頓悟：“哦，你不記得了。”他嘆了一口氣：“我總是忘記你已不是以前那個留空了。”

“聽起來很遺憾的樣子？”留空笑的很隨意，了不在乎，“難道我們以前的關係比現在還要好，好到不嫌棄你的辦事不經大腦？”

長凌又一次聽到自己狠狠嘆氣：“你到底還聽不聽？”

留空拉著郗景往外走：“你先把珠子渡給段棋姑娘，我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