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
不知道什麼時候,凡休已經將自己剛剛點的那杯麥酒拿了過來,遞給了圍在老酒鬼身邊的一個冒險者。
老酒鬼一口乾掉了凡休給他的麥酒,滿足的打了個酒嗝之後掃了一眼凡休,可他還是不肯說半個字,這讓衆人對這個老酒鬼很不滿,不過凡休卻並沒有不滿,起碼他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不滿。
“在來三杯麥酒。”
凡休說話的聲音不算宏亮,省直略顯輕細,若是放在平時,酒吧老闆定然無法聽清,可現在不同,他非但聽清了,就連動作也比往日快了許多,因爲他也想聽老酒鬼繼續說下去。
等到三杯麥酒送到老酒鬼面前之後,老酒鬼卻還說沒有說話的意思,只是仔細的看著面前的三杯麥酒,就好像在看老闆剛剛送來的是三杯麥酒中是否有毒。
過了好一會,老酒鬼突然抓過最右邊的一杯麥酒咕嘟咕嘟喝了下去,等到老酒鬼將面前的三杯麥酒全部喝完之後,他緩緩道:“我還要三杯最好的葡萄酒,要最好的!”
老酒鬼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徵詢凡休的意見,更沒有看凡休一眼,可他說的時候卻是理直氣壯,底氣十足,就好像凡休是他兒子,老子要喝酒,兒子就是傾家蕩產也要給他買回來。
衆人的眼神一下全從老酒鬼身上轉移到了凡休的身上,就連酒吧老闆這時也盯著站在一邊的凡休。
“給他。”凡休淡淡地說。
老闆好心提醒道:“我們這最好的葡萄酒是一個金幣一小杯……”
“給他。”凡休又重複了一次剛剛的話,可眼神卻緊盯著杯衆人圍住的老酒鬼。
這次老酒鬼喝的時候卻沒有像剛纔那般牛飲,而是慢慢品味著這美酒的滋味。直到老酒鬼將最後一滴葡萄酒飲盡之後,他緩緩睜開眼,感嘆道:“的確是好酒,值一個金幣。”
說完他又立即轉過身來看著凡休,道:“你請我喝酒,我請你聽故事。你解我的酒癮,我解你的心癢。這是不是很公平?”
這當然不公平,酒吧中誰都知道,一個故事絕對值不了三個金幣,而且還是個衆人都知道的故事。
可是凡休卻認爲很公平,他不但認爲這個故事值三個金幣,他還認爲,光懂得各取所需這個道理,老酒鬼就值三個金幣,也許還不止三個金幣。
“很公平。現在你繼續講你的故事,你講,我聽。”
老酒鬼搖頭道:“你問,我答。”
“好。”凡休一口答應下來:“你的故事是從哪裡聽來的?”
老酒鬼搖搖頭,道:“不是聽來的,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凡休一愣,遂即問:“你當時在裡本加城?”
老酒鬼“呵呵”笑道:“當時我若是在裡本加城,你怎麼會在這裡見到我,難不成我就是那個暗神師凡休不成?”
老酒鬼的話把酒吧中的所有人都逗樂了,可唯獨凡休沒有一點笑意,反而皺了皺眉。
老酒鬼接著道:“你一定覺得奇怪,既然我不在裡本加城,我怎敢說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凡休點點頭。
“其實這一點也不難,我想你一定已經猜到好幾種可能,但你卻還是想聽我親口說,對不對?”這時老酒鬼說話的時候已經全然沒有了酒意,要不他身上的那身酒臭味,誰都無法相信他剛剛喝下了這麼多酒。
凡休再次點點頭。
“那天我也像今天這樣在酒吧裡喝酒,而且喝的比今天還要多的多,可我並沒有醉,就是因爲沒有醉,所以我還想喝,可是誰都知道老酒鬼我身上沒幾個錢,所以最後我就被哄了出去。
站在城裡,被晚上的冷風這麼一吹,我想就算是真醉了的人也會馬上清醒不少,所以我也就清醒了,可就是因爲我的清醒,呆在城裡我的酒鼻子總能聞到酒味,所以最後我不得不出了城。”
說到這老酒鬼停了下來,老闆立馬把準備好的麥酒端了過來。
一杯麥酒下肚之後,老酒鬼接著道:“說來也巧,那天不知道爲什麼,城門竟然沒關,就連個守衛都沒有,當時我沒在意,現在想想到是反常的很。
走出城之後,我本想去鄰近的鄉鎮混上一夜,那種事我常幹,農村牧場晚上雖然也鎖門,但外面的草堆卻不會上鎖,所以我就往一個方向走,一直走,可沒走多遠就發現天空越來越暗,越來越暗……”
第二杯麥酒下肚之後,老酒鬼又道:“到最後我連路都看不見了,索性就停在了一顆大樹下,我就躺在那看著天空,等著星光的出現,可我等了好久都沒等到,卻等到了一把劍。
一把巨大無比,比傳說中的泰坦巨人還要巨大百倍的一把利劍,那把劍渾身漆黑,黑的你都無法形容,就好像他本身就是黑暗組成的,可這把劍在黑暗中卻是清晰異常,不管是誰都不會看不到它的存在。我知道這很矛盾,但那天的我看到的情況就是這樣的。”
“不用解釋,繼續說下去。”凡休在一旁催促道。
“最後那把利劍就直直的刺了下去,它的下面就裡本加城,當那把巨劍刺下的同時,城中冒起一陣白光,那白光原先還比較柔和,可當漆黑的巨劍與那白光接觸時,那陣白光就變的閃耀無比,非常刺眼,幸好我當時已離裡本加城很遠了,否則我的眼睛就瞎了。
現在想想,我敢肯定那是城中樞機教廷的光明法師們釋放的光明魔法,不過他們的魔法在那把漆黑的巨劍面前連一點反抗的力度都沒有。隨後就是漫天的沙塵撲面而來,在後來我就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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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故事,凡休重重呼了一口氣,沉聲道:“黑暗審判。”
老酒鬼剛擡起桌上的最後一杯麥酒,聽到凡休說話,回頭看了看他,發現不是在跟他說,又轉頭喝起了他的酒,可他的嘴脣還沒碰到酒杯,就聽見身後再次傳來凡休的聲音:“你當時有沒有看到什麼人?”
老酒鬼將最有一杯麥酒解決了之後才答道:“沒有。當時禁咒捲起的氣Lang將我吹的東倒西歪的,要不是我抱著身邊那棵樹,今天哪還能喝到酒啊。”
“主人,這個人不簡單啊!”愛絲感嘆道。
“的確……不簡單。”凡休說的很慢,就好像他的話如同金幣一樣珍貴,不過這並不是凡休惜字如金,愛絲知道,主人又在想問題了。
突然,凡休猛的轉過身,看著愛絲,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可愛絲等了半天他卻始終沒開口,反而快步走到吧檯,丟下五個金幣就走了,愛絲趕緊衝出了酒吧,快步趕了上去。
走在大街上的凡休雖沒有慌不擇路,但也相差無幾,愛絲不明白主人爲什麼如此,只能默默跟在身後。
在凡休的左前方有一家不大不小的旅店,凡休加快步伐衝了進去,丟下十個金幣後說了四個字:“要最好的。”
掌事的也是眼尖的人,雖沒有看見第二個人,但也知道凡休身後定還跟了一位,而且看凡休剛剛散錢的樣子就知道是他個有錢的主,哪還有什麼廢話,趕緊喚來侍從帶著凡休去房間。
天底下,暴力永遠是最直接的方法,而金錢永遠是最有效的方法。
侍從很快將凡休帶到了後院的雅間中,從房間內的高雅擺設就可以看出此間的價格不菲,不過凡休並不在意,他默默的走到了房間中央的躺椅上坐了下去。
侍從原本還想問問凡休要點什麼,可一看凡休那出神的樣子就將原本已到口中的話又吞回了肚子,虛掩房門,靜靜退了出去。
等到凡休回過神來的時候,愛絲已經在他的房間裡站了很久了,她立刻就問:“怎麼樣?主人,你想到什麼了?”
凡休直起了身體,先給房間下了個隔音結界之後才正色道:“愛絲,你想,有沒有這種可能。自從上次我解開了那個巫妖的靈魂詛咒之後,他就開始留意起我,並在神州上打探起我的消息。
呵,其實也不用打探,我和他心裡都清楚,能解開靈魂詛咒的人不是現在知名的魔法師就是已經成名的魔法師,隨便問問就可以知道。”
“嗯。”愛絲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沒搞懂主人爲什麼又提起那名巫妖。
“我之前就說過,以他陰暗的思維方式,他一定會認爲我會報復他,如果你是巫妖,你會怎麼做?”
凡休的雙眼在黑暗的環境中閃著智慧的亮光,而這雙炯炯有神的妖異之瞳此時正正視著愛絲,可愛絲思來想去還是摸不準自己的主人到底想讓她說什麼,猶豫了很久,她還是坦白的搖了搖頭。
凡休嘆了口氣,道:“你怎麼就不明白呢。難道他就不會先下手爲強嗎?你要知道,他現在所做的事情,一切的後果直接指向的可都是我,那麼他還會有什麼後顧之憂呢?換了我是他,我也會這麼做,而且,我覺得他一定還有什麼其他目的,並不僅僅是嫁禍給我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