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簡回到家,發現時間并不晚,還不到十點,他們的聚餐結束得有點早,阿嬤還等著他回來喝湯。辛簡沉默地坐在桌前喝湯,話很少,阿嬤以為他考得不好,小心翼翼地安慰他:“阿簡,考不好沒關系,家里有錢,到時候讓你爸送你出國讀書,去你媽媽那里也可以。”
辛簡看著阿嬤,放下手里的湯匙:“阿嬤,我不是沒考好,就是覺得太累了,不想說話。”
阿嬤聽見他這么說,便放了心:“那你喝完湯趕緊回房睡覺。”
辛簡點了點頭:“嗯。”
上了樓,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大吊燈,燈光將玻璃燈飾照得亮晶晶的,他突然覺得有些刺眼,瞬時了無睡意,起身去沖了個涼,然后坐在電腦前,打開了云盤里備份存下的照片,里面都是佟弋的照片,而且大多都是偷拍的。看著那些照片,笑意不由得浮上了辛簡的眼睛,他一張張翻看著,回味著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中一個念頭慢慢浮現,他打開視頻軟件,然后開始挑選照片,準備制成一個mv,也許有一天,還能當成禮物送給佟弋呢。
電話響了起來,他接起來一聽,是母親黃淑玉打來的:“寶貝,考試已經結束了吧,恭喜!”
辛簡笑了起來:“謝謝媽。”
“考得怎么樣?能上嗎?”黃淑玉問。
辛簡打了個哈欠:“我不知道,感覺考試還挺容易的,等出成績就知道了。”
“那肯定能成的,媽等你的好消息。你哥要跟你說話。”
說完電話那頭響起了辛繁的聲音:“親愛的老弟,考完了吧,不用說肯定考得很好。”
辛簡說:“誰跟你說考得很好?”
辛繁說:“考得不好更好,來澳大利亞上學,先學預科,然后再上大學。”
辛簡沒好氣地笑罵:“去你的,你才用上預科呢。”
“不用上更好。什么時候來我們這兒?”辛繁問。
辛簡說:“暫時不確定,我要先在國內旅游,等游完了再跟你說。”
辛繁說:“你最好七月份過來,我七月下旬就要開學了。”
辛簡想一下,要是去漠河看極光的話,在夏至日前后,月底應該能回來了,然后再去澳洲,可以和他哥玩上半個月:“好,我盡量早點過來。”
辛繁唔了一聲,又問:“佟弋最近怎么樣?”
辛簡有些意外他哥突然問起佟弋的事,他對佟弋印象很深刻嗎,便說:“挺好的,怎么了?”
辛繁說:“沒什么,就問一下。你去旅游,一個人去,還是跟誰一起去?”
辛簡猶豫了一下,還說了:“可能會和佟弋結伴。”
辛繁的聲音大了起來:“跟誰?”
辛簡被他哥這聲驚呼嚇得愣了一下:“佟弋,怎么了?”
辛繁過了一會兒才說:“哦,沒事。阿簡,你有沒有跟喜歡的人表白過?”
辛簡莫名其妙,他哥怎么知道他準備表白:“沒有,怎么了?”
辛繁說:“哥給你傳授一點經驗,你如果想要表白成功,最好先試探一下,等確定對方對你也有好感,你挑個環境浪漫的地方、氛圍良好的時刻,深情地跟對方表白,十之□□能夠成功。”
辛簡聽著他哥傳授的經驗,便問:“怎么才能確定對方對我有好感呢?”
辛繁說:“比如,你跟對方注視,感覺到雙方靈魂的互相吸引。”
辛簡微張著嘴,這難度好高:“怎樣才是雙方靈魂互相吸引?”
“笨死了,比如你看著對方的唇,你想吻他,而他也完全不避讓,似乎期待你去吻他,這就是互相吸引了。”辛繁對這個經驗相當富足。
辛簡哦了一聲,他回想了一下,有很多次,他都想去吻一下佟弋的唇,但是都沒敢把沖動付諸行動,只有那次在井岡山無意間親了他一下,還被自己好死不死地破壞了氣氛,要不下次找個地方試試?辛簡有些躍躍欲試。
辛簡說:“哥,要是對方拒絕我了呢?”
辛繁嚷嚷:“哪個不長眼的家伙敢拒絕我弟弟?我弟這么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風度翩翩,這都看不上,那一定是瞎眼了,拒絕你,就等于拒絕我,這樣的家伙一定要絕交!”
辛簡汗滴滴的,他哥連漢語都說不利索,居然一口氣用了這么多形容詞,估計是那個臭美的家伙特意為自己準備的詞匯,今天把這些全套在自己身上了,誰叫他們一模一樣呢,他弱弱地抗議了一句:“我一點也不風流。”
辛繁滿不在乎:“你不風流我風流就成,”
辛簡正色:“真要絕交嗎?哥。”這樣就太虧了,做不成戀人,還不能做朋友,這簡直就是人生最大的餐具!
辛繁說:“當然不至于,開玩笑的。如果你真的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那就有風度地跟對方表示造成了他的困擾,希望不會影響到你們的友誼。”
辛簡心想,如果佟弋拒絕自己,希望他不會覺得自己惡心才好,自從認識了佟弋,他就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變得大不相同了,他無法想象跟佟弋分道揚鑣的情形,如果沒有佟弋,僅僅是想象一下,就令他覺得難受不已。
辛簡自小經歷生別,也知道其實少了誰并非是活不下去的,但是此刻佟弋在他的心中,就如同小時候母親在自己心中的地位那般重要,如果失去,也會成為一根長在肉里的刺,一輩子都拔不出去,想起來都是痛楚。
辛繁又說:“你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跟你哥請教。”
“哦,暫時沒有,等需要請教的時候給你打電話。”辛簡說。
掛了電話,辛簡坐在電腦前,將辛繁剛才說的話重新回味了一遍,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先是問到自己跟誰去旅游,知道是佟弋后,立即換了話題,說到了表白的事,他仿佛料到自己要跟佟弋表白似的,真是怪哉,他哥知道他喜歡佟弋?怎么知道的?
辛簡帶著這個疑問,開始剪輯他的mv。
然而注定這晚上他沒法做完這個mv,剛做了一會兒,微信來信息了,辛簡拿起來一看,是沈鈺嘉發來的語音信息:“睡了嗎?”
自井岡山回來之后,沈鈺嘉每次見了辛簡,都會主動過來說話,辛簡每每看到她,就有些懊惱當時拒絕得不太干脆,這樣吊著人家女孩子真不太好,但是后來人家不提那回事,自己也不好自作多情地跟對方說讓她死心算了,尤其又是高三的關鍵時刻,有一點情緒上的波動都會影響學習,他也不想去做那個壞人。
辛簡過了幾分鐘才打字回復過去:“正要睡。”
沈鈺嘉說:“網上出□□了,你看了嗎?”
辛簡現在打算將考試的事完全拋至腦后去:“沒有,不想看,等公布成績吧。”
沈鈺嘉說:“你可真淡定,我今天對了一下答案,估分大概只有六百四左右,我報考的是北外,不知道能不能錄取。”
辛簡第一次聽說沈鈺嘉的志愿,沒想到她報考的是北外,到時候也會去北京上學了?辛簡安慰她說:“估分情況和實際分數還是有區別的,說不定還會多幾分,應該可以上的,不用擔心。”
沈鈺嘉高興地說:“要是這樣那就太好了,到時候要是我們都考到北京了,一起去上學吧。”
辛簡真是不知道怎樣拒絕對方:“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現在還不能確定呢,要是真都到北京去上學了,一起去也可以。”都是同學,同路去上學應該沒什么關系吧。
沈鈺嘉興高采烈地說:“太好了!你明天有時間嗎?”
辛簡立即警覺起來:“沒有,明天有事。”
沈鈺嘉說:“哦,那算了,本來明天還想叫你出去玩呢。”
辛簡看著微信里佟弋的頭像,不知道他睡了沒有,要不要跟他打聲招呼呢,今天回來還沒跟他聯系過,總覺得缺了點什么似的,可是明天一早還要見面的,也沒有必要打招呼了吧。佟弋為什么不給自己發信息呢,辛簡糾結著,最后還是發了個信息過去:“睡了沒?”
佟弋很快就回復了:“沒,在床上烙餅,興奮得睡不著。”
“興奮啥?”
“不知道。”
“……”
“你怎么還沒睡。”
辛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想你想得睡不著。”發出之后,他往后一仰把自己摔在床上,特別想剁手!
他忐忑地等了十秒,佟弋回復了:“是不是沒考好,對我怨念太大了?”
辛簡看著佟弋的回復,不由得松了口氣:“可不是嘛。”
佟弋說:“那實在是抱歉,我會對你負責的。”
辛簡的心花歘一下全都開放了,簡直要樂死了,他抖著手指頭回復:“你要怎么負責?”
佟弋說:“隨便你怎么樣都行,要殺要剮都行。”
辛簡想說:“不殺不剮,把人賠給我好了。”這話容易說出口,但是按照他哥的說法,這似乎不是最好的表白契機,所以還是按捺住了:“真的啊,那我就先記著了,到時候好賠償我。”
跟佟弋聊過天,辛簡終于心滿意足了,睡覺的時候嘴角都掛著笑容,夢里一直都有佟弋的笑臉在晃蕩。
第二天,佟弋開著一輛寶馬車來接辛簡,辛簡沖著車子吹了聲口哨。
佟弋說:“這是我媽的車。我的車還沒到,等到了帶你們去兜風。”
辛簡問他:“你的是輛什么車?”
佟弋說:“一輛瑪莎拉蒂。”
車上幾個人都哦噢了起來:“土豪,我們打土豪分田地吧。”
佟弋笑笑:“都是我媽非要買的,說是從小到大沒給我買過奢侈品,這是獎勵我高中畢業的禮物,其實我不喜歡跑車,給我買輛suv最好,車子太矮了坐著不舒服。”
佟弋身高已經190了,一般的車確實有點小了,而且他的性格,確實不太像是會開跑車的人。
這天他們在農場玩了一整天,射箭、滑草、滑車、蹦極、摸魚,說起來都是小孩子的游戲,不過對他們幾個半大不小孩子來說,也算是個放松的好方式,一個個都玩得精疲力竭的。中午在當地吃有名的光明乳鴿,每人都啃了三四只,才覺得心滿意足。回去的時候,連手指頭都不想動彈了,大家都靠在車座上睡得呼呼的,只有佟弋這個苦命的司機要給大家開車。
辛簡也累得呵欠連天,特別想睡覺,但是他擔心佟弋開車太無聊,便強撐著跟他說話:“你什么時候去北京?”
佟弋說:“那邊是11號開始筆試,我明天就得動身了。”
辛簡扭頭看著他:“還要考試嗎,不是只有面試?”
佟弋說:“嗯,要的,應該也是個參考成績吧。不要緊的,主要以高考成績和面試為主。”
辛簡點點頭:“那你是不是不回深圳來了?”
佟弋說:“你要是方便的話,要不明天跟我一起過去好了,等我面試完了,然后直接就去長白山了。”
辛簡看著佟弋,然后點頭:“好啊。我回去訂票去,飛機票還是火車票?”
佟弋說:“機票,你要是明天真跟我去,我就給我爸打個電話,讓他把票退了,給你訂上,他就不去了,你陪我去吧。”
辛簡說:“這樣好嗎?”
佟弋笑著說:“沒什么不好。其實都沒什么要緊事,我一個人連美國都去過,北京算什么,而且以前也去過了,并不陌生。”
“好。”
佟弋說:“你的身份證號碼發給我,我跟我爸說一聲,讓他去辦這事。弄好了我給你電話,你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東北那邊晚上還很涼快,帶點長衣褲。”
“嗯。”
辛簡沒想到這么快就開始和佟弋單獨旅行了,直到和佟弋坐在商務艙里,辛簡還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他終于可以和佟弋相處了,如果這旅行途中找個機會跟他表白,就算是他不接受自己,他也不能撇下自己不搭理吧,辛簡想到這里,不由得笑了起來。
佟弋湊到他耳邊:“你笑什么?”
辛簡猛地一扭頭,有什么東西擦過了自己的耳朵,他眼前出現了佟弋的唇,想到剛才耳朵擦過的東西,立即紅成了半透明狀:“啊?”
佟弋說:“我看你笑得跟發春一樣,有什么好事?”
辛簡抬手推開他的腦袋:“胡說八道。我只是想著可以去北京玩,覺得很興奮。”
佟弋撇撇嘴:“有什么好興奮的,以后還得在那邊生活好幾年呢,做好心理準備啊,到時候別嫌那邊太冷就好。”
辛簡呲牙:“真那么冷嗎?”
“冬天可以擰掉耳朵,而且不流血!”佟弋恐嚇他。
辛簡皺一下鼻子:“你少嚇唬人,不可能!”
佟弋嘿嘿笑,伸手揉揉他的腦袋:“當然是騙你的,北京還沒那么冷啦,不過在我的老家漠河,這種可能是存在的。”
“我冬天又不去漠河。”辛簡說。
佟弋說:“冬天我也很少去,夏天去的機會比較多,那兒這會兒春天才剛結束,現在是最美麗的季節,到處都是爛漫的山花,你去看過,就會覺得原來世界上還有這么美的地方。”
辛簡被他說得神往不已:“那長白山頂還有雪嗎?”
“這會兒去肯定沒有了,這都已經是夏天了。”佟弋說。
辛簡約略覺得遺憾,不過沒關系,等從東北回來,就去澳大利亞,他哥會帶他去滑雪的。
佟弋又說:“聽說七月份的時候,青海湖的油菜花才開,我們從東北回來后,去青海湖看看嗎?”
辛簡面露為難之色,他非常想去,但是又答應了他哥,這可怎么辦?佟弋見他不說話:“怎么了,去不了嗎?”
辛簡說:“我答應我哥了,七月去他那兒,他正在放寒假,說要帶我去滑雪的。”
佟弋點點頭:“這樣啊。那也好,我們這邊是26號才出高考成績,到時候也得回來看看才行,你從漠河回來就去澳大利亞吧。”
辛簡呲了下牙:“那我們明年再去青海湖吧。”
“好。”
飛機兩個小時后到北京,佟弋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辛簡跟著他走就是了。他們在北大附近的一家酒店住下,佟弋說:“我就訂了一個房間,一起睡沒關系吧。”
辛簡點頭:“沒事,有兩張床就可以了。”
佟弋說:“沒有,是個大床房。”
辛簡愣了一下,然后說:“那也沒關系,咱們也不是沒一起睡過。”
佟弋彎起嘴角:“我也是這么想的。”
兩人放下行李,然后出門去吃飯,雖然飛機上有飛機餐,那實在是不頂事,尤其是是對佟弋這樣的大胃王來說,他們在滿大街的果木烤鴨店中,選了一家烤鴨店,吃了一回北京烤鴨,辛簡細細咀嚼著烤鴨,說:“還沒白切雞有味道。”
佟弋說:“不要這么說,北京人民會傷心的。”
辛簡嘿嘿笑了一聲。
佟弋說:“不過論吃,還是你們廣東人比較有發言權。”
“你不是廣東人?”
佟弋搖頭:“我算個深圳新移民,要真做廣東人,估計還得幾……”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便收了口。
辛簡覺得這個話題沒啥意義,便問:“下午去哪里?”
“你困不困?不困我們就去參觀一下北大好了,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大學了。”佟弋說。
辛簡覺得,每次佟弋說自己上北大都好像已經板上釘釘了,那么篤定,就連他自己都有些不確定呢:“對啊,這里以后就是你的學校了,去參觀一下吧。”
佟弋聽見他的話,抬了一下眉,沒說什么。
雖然早就在佟弋拍的照片中看到過了,但是身臨其境,感受又格外真切和曼妙。到底是百年老校,一進去,那感覺就格外不一樣,古木參天,濃蔭蔽地,古色古香的翹檐飛角建筑,令人感受到歷史的厚重感,無數青春自信的身影在湖光塔影邊徜徉,辛簡覺得,如果能夠成為這其中的一員,這輩子做學生也就沒什么遺憾了。
佟弋對辛簡說:“讓你報考北大,不辱沒你吧?”
辛簡笑著說:“這說的什么話,怎么可能辱沒我,只怕我沒那個好命能夠來這里上學。”
“我覺得你肯定沒問題。”佟弋拍著他的肩說。
逛完北大,佟弋說:“不累的話,去清華轉轉?”
辛簡笑道:“好啊。”
按說清華是全國最好的理工科院校,辛簡是學理科的,上大學的首選就該是清華,但他卻從沒動過考清華的念頭,哪怕是知道清華和北大只有一街之隔,哪怕是水木清華令他流連忘返,他也沒有想過自己應該報考清華的,只是覺得,要是上了北大,這一街之隔的清華園,就能夠成為自己散步休閑的好去處了。
佟弋說:“明天我們早起去看升國旗么?”
辛簡說:“算了吧,后天你就要考試了,明天還是別太辛苦了,北京也挺熱的,還不如我們那邊涼快呢。等你考完了,我們再去玩好了。”
“也好,我餓死了,找個地方吃飯吧。”佟弋說。
辛簡說:“吃點清淡的吧,中午的烤鴨有點膩了。”
佟弋拿出手機搜了一圈:“附近有個江浙菜館,我們去吃江浙菜吧,這個比較清淡。”
兩人打車直奔飯店,菜單上來,翻開第一頁就是醉雞,佟弋看著金黃色的雞塊,芡汁看起來香濃誘人,肚子不由得咕咕叫了起來。他看著辛簡,問他:“吃雞嗎?”
辛簡點頭:“隨便。”
佟弋便指著菜單點了一道醉雞,辛簡聽見服務員問“醉雞是不是?”他抬起眼看了一眼佟弋,佟弋正好看著他:“可以嗎?我以前吃過,如果正宗的話,味道會非常好。”
辛簡有些猶豫:“酒放得多不多?”
服務員連忙說:“我們用的是酒糟,沒有提煉過的酒做的,酒精度數不高,只會增加雞肉的口感。”
辛簡點頭:“行,可以。”要是酒味太濃,就都給佟弋吃好了。
結果這家的菜做得很地道,尤其是醉雞做得芳香撲鼻,辛簡吃了一塊,覺得酒味有點濃,便住了口不敢吃了。但是過了一陣子,又忍不住把筷子往雞碗里伸,如此三番,那盤子醉雞起碼吃了三分之一。吃完醉雞后,辛簡一張臉變得通紅,然后一個勁地看著佟弋傻笑,佟弋自打他開始吃雞,就在注意他的動靜,看著他這樣子,不由得覺得特別可愛:“還剩下最后一塊雞肉,你要不要吃?”
辛簡伸手捂住嘴,嘿嘿笑著搖頭,不說話。他還殘留著最后一點理智,知道自己醉了,不能開口說話。
佟弋說:“那你還吃飯嗎?”
辛簡繼續搖頭,佟弋說:“那行,你等我一會兒,我吃完飯再走。”
辛簡就用手捂住嘴,瞪大了黑亮的眼珠子一個勁地看著佟弋的動作,一邊看一邊嘿嘿傻樂。佟弋勾起嘴角,眉毛都不由得浮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