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爲誰打傘(修)
作者有話要說:唔,萬惡的下雨啊……
最近好多人心情都不好,大家都要開心吶!
唔 我是親媽!
誰爲誰打傘
生活繼續,許諾一大早就抱著書去圖書館貪得一方自習的小天地,雖說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準備考研,但改準備的還是要好好準備,時不時去圖書館看書佔據了她的大部分時間。UC小說網:原本高潔說要和她一同去自習,但昨天晚上突然變得無比興奮的某人鬧騰了一宿,結果早上愣是喊了好幾遍也沒起。
許諾很喜歡坐在圖書館的小隔間,一扇玻璃門隔住外面的聲音,光線昏暗的時候小檯燈就暖暖地亮起,臨走前在簡單的登記本上寫一些零碎的話,恬淡,安適。
只是今天的小隔間被人佔完,只能找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一堆書在桌角擺好,許諾擰開杯蓋看了一眼對面抵著頭看全英文醫學書的同學,恰好那人也擡起頭,陌生的臉,兩人卻同時綻起笑顏,都是考研之戰的勇士。
安靜得只剩下筆尖摩挲書頁的聲音,許諾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在桌上震動起來,抱歉地看了一眼對面的同學,所幸他並未介意,手機調成靜音,然後打開短信。
林大神:傳聞大雞腿在Z大在,大雞腿亡Z大亡,突然很想嚐嚐此般厲害的大雞腿。
大雞腿在Z大同學心目的的位置無可替代,多少社團以開例會或者交流感情爲由到大雞腿打牙祭。許諾只是驚訝,流轉在校園中的大雞腿何時竟傳入林斯齊耳中。
笑著回了短信:營業時間爲夜宵時間,我倒可以犧牲自習的時間作陪,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林大神:IT精英表示加班期已經過了,正愁晚上沒事做,晚上9點我來你們學校如何?
林斯齊會自稱IT精英,全拜許諾所賜,見了不過兩次面,卻被說了無數次IT精英和大神,一開始推著覺得許諾過於誇張,現在倒也會順著她的話開玩笑。
忍不住笑了出聲,擡頭髮現對面只剩下攤開的書,許諾安心地低頭回短信:好,九點聯繫。
繼續埋頭複習,許諾哪裡知道林斯齊的良苦用心,又怎會知道此時林斯齊的電腦上好幾個窗口都是關於Z大的消息。願意爲了一個人去了解很多自己不曾關注不曾在意的事,是不是代表那人已經在你心中駐紮?
太陽漸漸滑到天際,對面的同學開始收拾東西,看許諾擡頭看自己,友好地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不去吃晚飯嗎?”
其實許諾更想知道這位同學牙齒如此白的原因,回以一笑,搖了搖頭,“等會兒再去。”
也只是隨口一提,同學收拾好書包說了聲再見就離開,許諾翻了翻厚厚的資料又合上,披上外套趴在桌子上很快睡著。
被淅淅瀝瀝的雨聲吵醒,許諾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晴了一天,到傍晚卻下起雨來,烏雲遮住了原本就不明亮的光線,一片黯淡。
圖書館裡已經沒有多少人,許諾收拾好書包正好接到高潔的電話,說會來圖書館借她。
站在館口看著雨中打著傘也走得狼狽的人,許諾只覺得很溫暖,這麼一個人,會主動打電話告訴你,你站著就好,她會來接你,等她。
從宿舍到圖書館有很長一段距離,許諾把玩著手機刷微博看人人,身側突然傳來都快被自己遺忘的稱呼,“小黑板。”
轉身看著雨裡向自己走來的吳鳴,許諾抓緊了手機,原以爲不愛了,不恨了,如今再見面卻不能做到淡然。
“來你們學校借本書,沒想到還能碰見你。”收了傘,吳鳴笑著看向許諾,語調輕鬆,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許諾只是看著他,看著眼前男人的笑臉,突然覺得無力去計較什麼,自己想要的永遠得不到,何必分心給他人。
“小黑板,”吳鳴低下頭伸手想拉許諾的手,卻被避開,“我現在在努力考研,我們再在一起好不好,我以前說的都是傻話,你原諒我好不好。”
許諾擡頭看著他,卻笑了出來,“我要原諒你什麼?你現在覺得能配上我了?覺得能給我幸福了?”
“小黑板……你以前不是說過我們要一起走到白髮蒼蒼嗎?你說的,你最喜歡我的。”
吳鳴的聲音降了下來,明顯的無力。那個許諾曾經最愛的稱呼如今聽來卻如此刺耳,嘴角的笑意加深,眸子裡的寒意卻冷冷散出,“我該感激你把我的話記得如此清楚嗎?當初是誰一個短信說分手不接電話不見人?是誰說配不上我給不了我幸福?是誰自卑地滾到角落當孬種還自以爲很偉大很愛我?”
從高考成績出來之後兩人的距離就被吳鳴單方面開始拉遠,一直到大一開學,吳鳴一條短信告知許諾,不管你會不會恨我,我們分手吧,你值得更好的幸福。
許諾直接打電話給吳鳴,聽到的只是冰冷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許諾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一遍一遍地打電話一遍一遍地聽到毫無感情的那句話。怕吵到隔壁睡熟的爸媽,許諾把臉埋進毛絨烏龜裡壓抑地哭,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又一遍一遍打開短信看,心一點點跌落,點了刪除,卻又點下取消。
很少失眠的許諾埋在毛絨烏龜裡直到覺得自己喘不過氣,想著那個叫自己小黑板的男人,哭累了才睡過去。夢裡見到吳鳴對自己笑著張開雙臂,“過來,小黑板。”醒來,望著蒼白的天花板,眼淚又那麼落下來。
許諾很喜歡這樣的話,自己選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完。而吳鳴卻以幸福的名義廢了她選的路,玷污了幸福,也剝奪了她選擇的權利。懦弱的人,總是自私的。
吳鳴看著許諾的眼睛,心生悲涼,果真是自己做錯了嗎?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嗎?
“小黑板……”
“叫我許諾好嗎?”
“小……”
“許諾!”再一次糾正吳鳴,許諾不想再聽到那麼親暱的稱呼,“我先走了,再見。”
愣愣地看著許諾走進雨裡,沒帶傘,卻比那些打傘的同學走得更從容。沒打傘,吳鳴反應過來打開傘追上去抓住許諾,“你沒帶傘。”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需要你。”掙開吳鳴的手,許諾拽著包跑開,她再也不需要那個幫自己打傘的男人,再也不需要那雙護著自己不讓自己淋到一點雨的手。
吳鳴打著傘站在雨裡,狼狽不堪,許諾就這樣離開自己的實現,以及自己的世界。
以爲自己再見到吳鳴的時候定能平靜地和他說話,如今卻是這樣強烈的反應,並非還在介意,只是想起了另外一個人,另外一段事。
跑到教學樓,許諾蹲坐在樓梯口,盯著地上的水漬發著呆,溼透的衣服冰涼地貼在身上,微微地顫著。
許諾開始後悔當初的決定,自己和吳鳴一樣的懦弱纔會失手了自己的幸福,手緊緊拽著衣角,已握成拳,卻抓不住一丁點的幸福,她終究還是失去了……
高潔往圖書館趕著,擔心許諾等急了正準備給她打電話,一轉頭就瞥見了樓梯口顫顫的她。
“小諾,不是在圖書館等我嗎?怎麼到這裡來了。”高潔蹲在許諾面前,看著冷得發顫的許諾皺起眉,“都溼透了,你怎麼了?”
高潔掏出紙巾幫許諾擦臉上的雨水,卻怎麼也擦不幹。嘆了一口氣,拉住許諾的手想帶她回宿舍。
許諾沒起身,終於忍不住哭出來,“兔子,我說我會對他負責一輩子,但是我卻先轉身離開。今天吳鳴來找我,我和他說我們不可能再回到過去,那我和他是不是也沒有未來了?我看不起吳鳴和我分手的理由,卻用相同的藉口離開他,會不會等我再去找他的時候,他冷冷地和我說,我們不可能?兔子,我怕。”
對他負責一輩子。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被告知分手的許諾找不到吳鳴卻遇到大雨,陸凌楓勾著她的肩膀把傘全遮在她的上頭,許諾好幾次讓他把傘挪回去一點,都宣告無效。把許諾送回家,陸凌楓已經溼了大半。看許諾愧疚的眼神,陸凌楓掛著雨水的濃密睫毛眨巴眨巴,帶點小無賴地說,“我都溼透了,你要對我負責。”
好幾天沒怎麼笑過的許諾被逗得笑出了聲,“好好好,負責一輩子!”
最怕的,是看不見所謂的將來。
安慰著許諾,高潔消化了一會兒才明白許諾的話,終究還是她心裡的那根刺,那個叫陸凌楓的男人。
“小諾,我們先回宿舍好不好,你這樣會感冒。”高潔扶起許諾,挽著她進入雨裡。
洗完澡換了衣服,許諾就爬回牀上矇頭睡著,除了隱約的抽泣聲,倒顯得分外安靜。謝菲張望著想問些什麼,被高潔一個眼神堵了回去,只好回到自己電腦前,時不時回頭看看牀上的許諾。
晚上九點十五,許諾的手機響了起來,高潔找了很久終於找到手機,來電顯示,林大神。
“等了十五分鐘見許導還沒來,想打個電話問一問。”
“恩,你等會兒,我幫你叫她。”高潔拿著電話看牀上睡熟的許諾,不忍心叫醒她,又怕有什麼重要的事。
被高潔搖醒,許諾抽了抽鼻子,拿著電話瞇著眼睛說了聲“喂”,帶著濃重的鼻音。
“感冒了嗎?”聽出許諾聲音的不對勁,林斯齊很是擔心。
“唔,好像是的。”應著林斯齊的話,許諾閉眼又突然想起白天答應他的事,“啊,我竟然忘了帶你去吃大雞腿!”
林斯齊被許諾突然的反應逗笑,“算了,身體不好就改天吧,你好好休息。”
話已說晚,許諾已經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自己,夾著電話慌忙換著鞋子,“我馬上就好了,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那麼久!”
林斯齊也想看看許諾的狀況,終究是親眼見著比較放心。
對著鏡子拍了拍臉,許諾做了一次深呼吸就跑下樓,不用張望就看見了樓下的林斯齊,倚著車子對自己笑的林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