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烏雅之死

烏雅對著莉莉微微一笑，謝謝她的好意規勸，只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

“柏特萊姆，你是怎麼知道凱爾是我的兒子？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怎麼？自己做的事情還怕我知道嗎？母后？十九年前當你從我母親身邊把我偷走的時候，就應該會想到有這麼一天。我要報復你，還有你的兒子！”柏特萊姆怒視著烏雅，他的怒他的哀，他要他們母子數十倍的奉還。

“是亞伯拉罕告訴你的？”烏雅突然想起了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看見大祭司了，那個妖里妖氣的祭司，很早前她就開始提防著他，沒想到他居然知道這麼多關於聖靈族的秘密。

柏特萊姆並不否認，脣邊帶著譏諷的笑意，“您認爲現在最關鍵的是誰告訴了我真相嗎？你們如今落入我的手中，我一定會好好報答您這十幾年的養育之恩。”

烏雅盯著柏特萊姆的雙眼問他，“你太自信了，你認爲凱爾殺不了你嗎？”

“哦？他啊，心心念念著他的母親，怎麼捨得殺我呢。”

聽到柏特萊姆這麼一說，烏雅溫柔地望向凱爾，可後者卻撇開頭不看她。

“孩子，我知道你怪我，我並不祈求你的原諒，可是我希望你不要太爲難了自己，所有的過錯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去過你想過的生活，所有的仇恨都與你無關。當年我將襁褓中的你送給納蘭德的金長老，就是希望你可以像普通孩子一樣健康快樂的生活，過普通人的生活。”

柏特萊姆冷哼一聲，“還真是個偉大的母親。”

烏雅再次轉向柏特萊姆，“我知道你恨我，我這一生唯一覺得虧欠的人就是你的母親，我也不奢望你能夠原諒我。這麼多年來，我悉心照拂你，把你當親生兒子一樣對待，甚至忘記了族人的仇恨，我除掉了那麼多王族，只留下你。你真以爲是海國的結界保護你嗎？”

烏雅輕念起古老的咒語，一直未動的利奧，忽然牽起莉莉的手，將她護在身後。

柏特萊姆心下駭然，可依舊一動不動地盯著烏雅。

金色的火焰從地底噴涌而出，將烏雅攏在當中，只見她衣裙翻飛，面目安詳，如天神降臨般。

這一變故引得在場衆人都是一驚。

“哇，”莉莉在利奧身後小聲驚呼，真炫，她什麼時候也可以學會這招。

柏特萊姆乘大家不注意，閃身在凱爾身後，袖中短匕首已然架在了他的脖頸處。

“你放開他。”烏雅緊張地向前跨了一步。

“放了他，”利奧的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可那種天生的威懾力讓柏特萊姆微一晃動。

柏特萊姆現在很是懊惱，亞伯拉罕怎麼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他不是說可以搞定利奧的嗎。

也不見利奧怎麼動作，柏特萊姆手中的匕首哐噹一聲落在了地上。

柏特萊姆恨恨地望了一眼衆人，“是你們逼我的。烏雅，你違反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作爲懲罰我會奪取你族人性命。”

“不！”“不要！”利奧緊握地手指咯咯作響，他恨不得立刻出手瞭解了他，只是安亞蒂斯的精靈不能殺害人類。

莉莉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將凱爾護在身後，雖然她也知道這根本就沒有用。

“怎麼？怕了？”柏特萊姆有恃無恐地望著烏雅。

“柏特萊姆，我從沒有想過要殺你，但是我不能再讓你以聖靈族的詛咒威脅任何人。”烏雅說完，深深地看了凱爾一眼，那一眼裡是不捨，是心痛，也是決然。

衆人還在想著烏雅話中的意思，卻見她猛一昂頭，從口中發出悲鳴。

血，看不見盡頭的鮮紅血液從烏雅體內不斷地向外涌著，金色的火焰似乎懼怕這樣的鮮血，燃燒的勢頭降了下去。

被血霧包裹著的烏雅，高聲吟唱：“我以聖靈族龍神之名，將凱爾永遠逐出聖靈族！”

頃刻間，金色的火焰瘋狂地燃燒起來，吞噬著懸於空中的每一滴血液。

“不！不要！”凱爾發瘋了般衝了過去，卻被利奧擋住了身形。

烏雅在火焰中欣慰一笑，“孩子，再也沒有人可以威脅你了，去過你想要過的生活吧。”

“母親！母親，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凱爾不斷重複著這一句話。

烏雅的淚在火焰中升騰，“孩子，我的孩子……”

最後一滴血流盡，金色的火焰完全包裹了烏雅。

凱爾一口鮮血噴出，悲痛至極的他暈厥了過去。

莉莉捂著臉頰，將悲泣掩了下去，這一個多月來，她的心臟早已超出了負荷。

當火焰熄滅，一顆金色的玻璃球懸於空中，利奧一揮手將它收進懷裡，那是烏雅生前所有記憶凝集的智慧之識。

利奧背起凱爾，莉莉緊跟其後，當他們越過柏特萊姆時，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的不願給他。

柏特萊姆一個人坐在那兒許久許久，只是在不斷呢喃，“母后，我並不想傷害你們，母后，我錯了。母后，不要丟下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