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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的哼了一聲,轉過身去,看著門口的那些人,“你們都給我聽清楚了,我今天把話說明白了,打從今天開始,你們心里要是跟志哥兒一樣,要是對我,對鏢局里的人有任何的不滿,給我大聲的說出來,你們隨便想走就走,我絕對不會說一個不字。
但是別想在背后捅刀子,殺兄弟的人永遠不配留在鏢局,志哥兒的事情都記在心里,他就不是我們鏢局里的人了,明日一早,就送去官府,讓他給水牛償命。”
大家都默不作聲,掌柜的臉色也發白,難看得很,咬緊了牙關站在那里。
只有王志的臉色晦暗不明,“總鏢頭,我的話說的還不夠明白嗎?我已經知道錯了,你非要對我趕盡殺絕嗎?你對水牛都那么容忍,卻要把我送到官府去?”
總鏢頭抿唇,“水牛不過是偷錢,而你,缺殺了人,我怎么能不送到官府去?”
王志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著花嬸,“花嬸,這也是你的意思?”
花嬸沒有作聲,閉上眼睛搖了搖頭,一言不發。
王志輕笑,“瞧,我越來越覺得我沒有錯了。”話音剛落,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突然撲過去拿著在總鏢頭手里的刀,把他往外一推,趁著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刺向了總鏢頭。
“總鏢頭小心——”大家呼喊著,震驚著。
王志陰厲的刺過去,毫不留情,大家的一聲驚呼,就聽著刀劍刺入了肉體的聲音。
大家震驚的看著王志,總鏢頭緩緩的轉過頭,就看著掌柜的從眼前慢慢的滑落,到了地上,鮮血從身體里,嘴里,汩汩的冒出來,帶著慘絕人寰的血紅。
總鏢頭震驚的看著他,“鄭琦——”他雙手攙扶著掌柜的,眼里數不清的震驚和痛楚,雙目血紅。
掌柜的跪下去,臉色煞白的吐出了一口血,手掌握著刀刃,手上也早就浸染了血跡。
王志的雙目一閃,有些震驚,就看著后面的三兒和幾個兄弟過去把他按到,痛苦的大叫,“王志,你還有沒有良心……”
花嬸在一旁過去扶著掌柜的,哭著說道
,“鄭琦啊,是我對不住你……”
掌柜的笑了笑,目光渙散了一些,“是我對不起你們。”
總鏢頭咬緊了牙關,一天之間,沒了兩個兄弟,這個打擊怎么能受得起?
“鄭琦,你怎么這么傻……”總鏢頭欲言又止。
“我之前去你的房間就想告訴你這件事情的,可是我不敢說,現在終于可以解脫了,大哥,我死了,把我埋在咱們后山的樹林里,我陪著死去的兄弟們,我去贖罪……”
一句“贖罪”已經說明了一切,花嬸在一旁哭著,“鄭琦,咱們一塊出來的啊,你別死,當初的事情,總鏢頭早就已經知道了,他不怪你的,不怪你啊,那是兄弟中間有人內訌,才把局勢鬧得一發不可收拾,總鏢頭知道的,跟你沒關系……”
掌柜的目光微微一閃,眼眶煞紅的看著總鏢頭,囁嚅著唇怎么也說不出話來,心里面又復雜又坦蕩。
他輕輕地舉起手,身上的生機一點點的離開,上官靈悅看著那把刀刺向的地方,正巧是他的心臟,心里面已經是知道沒有什么機會了。
她看得分明清楚,掌柜的是故意把心臟露出來的,故意讓那把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可是事情,就是這么陰差陽錯。
總鏢頭握著他的手,目光煞紅,“鄭琦,兄弟,我都知道,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總鏢頭的聲音帶著哽咽和痛苦,懊悔不能早點把話說出來,也許就不會這么后悔莫及了。
掌柜的輕輕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寬慰的笑意,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就僵硬住了身體。
他死了。
總鏢頭低著頭輕聲的啜泣,誰也不敢上去勸解,花嬸也在一旁聲音不大不小的哭著,帶著絕望和悔恨。
三個唯一從山上活著下來的人,還是少了一個。
心中的那份秘密,總鏢頭因為寬容而不愿意說破,掌柜的因為愧疚而不敢說破,越來越深,越來越久,再也沒有機會去融化。
大家都沉默著,誰也沒有打斷這份聲音,誰也不敢打斷。
良久,花嬸擦干了眼淚,站起來,目光通紅的看著在那里長久不言的王志。
她走過去,腿腳發麻,走起來有些蹣跚。
“啪——”一個巴掌打在了王志的臉上,瞬間就鼓起來一個手掌印子,王志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花嬸……”
花嬸搖著頭,看著他,咬緊了牙關,“我現在說什么都是多余的了,我也什么都不想跟你說,就沖著鄭琦這條命,志哥兒,你得償……”她的語氣在最后拉高了一點,讓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們的身上。
王志的目光閃了閃,眼里有些閃爍,淚光忍著沒有掉落下來。
花嬸轉過身去桌子上拿過針線筐,從筐里拿出一雙黑色的靴子,軟綿綿的鞋底格外的厚實。
她拿過來,蹲下去,固執的給王志脫下了鞋,換上自己手里的,王志僵硬的讓她換上,臉上煞白一片。
隨后,她站起來,笑了笑,“果然合腳,志哥兒,打從今兒開始,黃泉路上穿著這雙鞋,走的快些。”
她咬緊了牙關,強硬的看著他,王志的眼淚掉落下來,“花嬸……娘,你得救我啊……我只是想玩玩而已,沒有真的惦記你的錢。”
花嬸抿唇,“你我從不是母子,也幸虧不是母子。”
她說完,看著旁邊的人,“三兒,現在就押送去衙門,把事情都說明白了,讓縣太爺處置。”
三兒在一旁也紅了眼睛,重重的點頭,“是,花嬸。”
大家都跟著三兒一起去了衙門,王志不斷的回頭看著,“我不是故意的,你們不能怪我……都是那個女人,要不是她追根究底,是我不會鬧得這么大……”
上官靈悅在門口看著他,他頓住了,瞇了瞇眼睛,“你就是掃把星,要不是你,根本就不會有人知道,我現在也不會一錯再錯。”
“難為你也知道你自己錯了,王志,但是錯就是錯,從你誘導水牛開始賭錢的時候開始,你就已經錯了,你把他拉下了你的深淵,讓他墮落,讓他萬劫不復,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你有今天的地步,是你自找的。”
(本章完)